白川呼吸微弱,聽了寧天瑞的話,笑了笑,掙扎着爬了起來,喘息了很久,才說:“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今天,我白川認栽,要殺要剮隨你,但是莎莎和我的這些朋友是無辜的,希望你放了他們。”
寧天瑞的眼睛一瞬間瞪得巨大,看着白川說:“你這是在求我嗎?”
白川沉默了一會說:“對,沒錯,我就是在求你,我求你放了莎莎和我的朋友。”
“哈哈哈哈!”寧天瑞突然狂笑,巨大的笑聲幾乎震動了整個房間,可能是笑夠了,寧天瑞看着白川,說:“跪下,你不是求我嗎,求人自然要有一個求人的態度,說不定你跪下的話,我還能好好的考慮一下你的請求。”
“川哥,不要跪,這個傢伙就是在侮辱你,就算你跪下的話他也不會答應你的!”
“白川,你不要管我,我不允許你向這樣一個人渣低頭!我寧願跟你一起死!”
“呵呵。”白川突然笑了,慢慢的擡起頭看着黃文莎,喃喃的說:“你寧願跟我一起死?我偶可不希望你死,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啊。”
說着,白川扶着一旁的牆壁,緩緩的站了起來,看着寧天瑞,突然雙腿一彎。
“撲通!”
雙膝觸地,白川他,真的跪下了。
“哈哈哈。”寧天瑞突然像是癲狂了一樣仰天大笑,笑聲刺耳無比,又帶着一種別樣的感覺,寧天瑞說:“列祖列祖啊,你們看見了嗎?仇人向我下跪了,你們看看啊,父親,哥哥,親人們,你們睜開眼睛看看啊!”
“啪!”
寧天瑞說着,突然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白川的臉上,巨大的力道讓身體本就虛弱的白川直接倒地,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媽的,跪下有什麼用?我的親人們都已經死了,今天,我就是要你體驗一下眼睜睜的看着你的至親之人被人殺死的感覺。”
寧天瑞突然掏槍打開保險栓後轉身對着黃文莎猛地扣動扳機。
“砰!”
“不要!”
白川心中一片難過,卻根本無力阻止。
就在子彈和黃文莎的身體接觸的前一秒,一個身影突然衝出,擋在黃文莎的面前。
“噗!”
鮮血飛濺,落地的人臉上帶着苦笑,胸口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鮮紅色的血洞。
“凌意!”
衆人齊呼,寧天瑞臉色微變,再次扣動扳機,凌意卻猛地站起來,一把推開黃文莎。
槍聲響起,十幾顆子彈全部擊中凌意的後背,寧天瑞微微動容,隨手將手中的槍扔到一邊,淡淡的說:“居然還有這麼不怕死的。”
“我他媽要你的命!”
白川突然暴喝一聲,緊接着身體躍起瞬間衝到寧天瑞的身邊,手中的手術刀閃爍着冷冽的寒芒,重重的揮下。
“快,快救我!”寧天瑞連忙躲開白川的匕首,驚恐的大叫,四人組互相對視,連忙向着寧天瑞衝過去。
“攔住他們!”
白川的聲音陰冷無比,沈笑和楊掙扎着爬起來,瞬間拖住四人組。
“噗嗤!”
白川的手術刀重重的落下,狠狠的一刀直接刺穿了寧天瑞的脖子。
“砰砰!”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沈笑和楊同時飛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直接暈死過去。
白川雙目赤紅,大吼着:“死!”
話落,白川根本不顧身上的傷勢,猛地衝到四人組的身邊,手臂狂甩,數十上百道銀芒閃過,快的驚人,幾個人反應確實很快,但是如此密集的銀針也不可能全部躲避,等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停下來的時候,幾個人的身上或多或
少的都插着幾枚銀針。
“不好,這銀針上有毒!”
白川一瞬間脫力一般倒在地上,和他同時倒在地上的還有已經徹底消失了氣息的四人組。
“白川!”
遠處的黃文莎一聲驚呼,連忙跑到白川的身邊,扶起了他。
白川長長的呼了口氣,說:“扶我去凌意那邊。”
黃文莎點頭,連忙扶着白川走到已經重傷的凌意身邊。
記憶中的凌意似乎從來沒有這麼虛弱過,身體已經被鮮血染紅,後背滿是槍傷,臉色更是蒼白無比,白川虛弱的看着凌意。
同樣的,凌意也在看着白川,他苦笑着說:“老闆,你可是還欠我,幾千塊的工資呢,看來,我是沒有辦法組織一下農民工集體討薪了。”
白川眉頭緊皺,眼神中閃爍着些許淚光,聲音哽咽的說着:“你這小子,臨死,也不讓我消停一會。”
凌意臉上的苦笑越發的濃重,說:“我馬上就要死了,這畢竟是我第一次死,沒什麼經驗,哎,死的匆忙,也沒有什麼準備,呵呵,算了,出生的時候我是哭着來到這個世界的,現在,我要笑着走,別打擾我,老闆啊,至於我爲什麼幫你,看來是沒有機會告訴你了,如果真的有下輩子的話,再說吧,對了,要是有來生,我希望的的眼角也有一枚淚痣,那個姑娘臉上就有。”
“好好好,都聽你的。”白川微微低頭,眼角已經有了淚痕。
凌意說:“好了,我要走了。”
說着,閉上了眼睛,漸漸的,呼吸真的停止了,胸膛也不再起伏,他,真的走了。
“凌意!”白川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強忍着讓眼淚掉下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白川的臉色瞬間一變,在黃文莎訝異的眼神中掙扎着站起來,回頭衝着黃文莎淡淡的笑了笑說:“我,保護你!”
話落,一行人已經衝進了房間,白川的拳頭攥的緊緊的,可是突然,人羣分開,走出來一個女人。
“方平?”
白川的聲音充滿了詫異,方平卻根本沒有理會白川,眼神落在白川身後的凌意身上時,眼淚一瞬間落了下來,疾步跑到凌意的身邊,抱起他的屍體,嚎啕大哭。
“弟弟!”
巨大的聲音夾雜着撕心裂肺般的傷感,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訴說着悽婉和哀傷。
被黃文莎扶着的白川眼神中有着疑惑,有着歉意,還有着不解,現在,好像什麼都明白了,又好像陷入了更大的謎團中。
白川慢慢的走到方平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說:“我,對不起,是我的錯。”
方平回頭,淚眼朦朧,抱着凌意站起來,緩緩的搖了搖頭說:“不怪你,是這個孩子,太傻了,他一直想着報恩,到最後,卻,哎。”
方平嘆了口氣,抱着凌意慢慢的路過白川,站在人羣中,似乎想說什麼,可最終,只是化成一聲濃重的嘆息。
方平帶着人離開了,沈笑和楊已經醒了,黃文莎也聯繫了家裏,天邊漸漸的露出了魚肚白。
白川終於想起,他和凌意那裏是什麼陌生人,這個凌意,正是曾經執行任務的時候,一時心軟放跑的那個傻小子啊,可是現在想起來又有什麼用呢,他白川,對不起這對可憐的姐弟倆啊。
陽光出生,驅走了黑夜的一切,同時,也給這個世界帶來了新生的力量。
是啊,在真正的光明來到之前,總是要有一段徹徹底底的黑暗的。
看着初生的朝陽,白川心中的陰霾也有種被驅散個感覺,刺目的光,總歸是能夠給人一點力量的。
“不是嗎?”
白川扭頭,衝着身後的衆人,粲然一笑,臉上的鮮血也不再猙獰,光潔的牙齒帶着某種予人新生的力量,黃文莎幾人看着白川的樣子,終究是露出了笑容。
“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