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觀望距離總會比你預想的遠,我斷斷續續遊了整整一個半小時左右纔到達那座看起來近在咫尺的海島。當我用右手扒在海島邊緣的礁石上將筋疲力盡的身體拖出海面時,我感覺到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我直立在暴雨中昂起頭張開雙手,感受着雨水沖刷在身上,一點點洗滌着滿是鹽分的海水。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隱約有個身影在海平面上隨着浪潮起伏着,但那個物體在漫無目的地迂迴前進,好像並不清楚方向。我向那個物體的方向吶喊着,但暴風雨和雷鳴聲太大,我的聲音無法傳達到那麼遠的地方。
情況緊急容不得多想,或許這是我找回夥伴的唯一機會,這麼危險的地區,我實在不想一個人在海島中度過三天三夜。我脫下衣服用魔鈴切割成條狀綁在一起,圍在身上綁了個保護節,然後把繩子另一端系在海島邊緣近的大樹上,以免再次迷失方向。
我最後望了一眼那個疑似黑大個的物體方向,然後縱身一躍跳進漫無邊際的海水中,逆着浪潮奮力地遊向那個物體的方向。逆風最大的阻礙就是迎面而來的浪潮,每一次浪潮涌來我就不得不潛入海水中躲避鋒芒,浮上海後就會發現自己又後退了數米,然後不得不重新找到方向再次逆風而行。
短短的距離,我足足遊了半個多小時才游到那個黑影附近的海域。一道驚雷劃破天際,暫時照亮了眼前的海面,我這纔看清,居然是一頭大白鯊原來之前在海面起伏的,不過是大白鯊的背脊。我突然感覺到一陣痛楚,原來之前碰撞在礁石上時右腿被鋒利的石面割開了一道切口,在冰冷的海水中我並未過多察覺,直到鹽分充分滲入加劇了疼痛感,血液源源不斷流向海里,而鯊魚能追蹤到幾公里外的血腥味,所以才一路追蹤到了這裏。
我不敢停留,在海上鯊魚可以說佔有絕對優勢,我趕緊用力扯着繩子往回拖拽,就像在海面攀巖。大白鯊在海底徘徊了一陣,它們在確定目標威脅性之前不會貿然下手,但我知道這個觀察期絕對不會太長。過了不到半分鐘,大白鯊再也禁不住血腥味的誘惑,張開血盆大口撲咬過來。
這時正好一個浪潮涌過來,將我向前推進了兩三米,躲開了鯊魚的一擊,但鯊魚並沒有停歇,立刻游過來準備發起第二次進攻。趁着這個間歇,我抽出了身側的兩把魔鈴,但在水中根本揮舞不動,更別說逆着這股壓力刺死大白鯊,必須給自己製造一個離開水面的機會,哪怕只是一瞬間。
我看着眼前的黑大個,雖然腦海中有一連串的問題想問,但眼前耽誤之急還是解決掉這頭大白鯊。鯊魚再度接近,我望向黑大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給我製造一次跳躍的機會”他想了想,把斧頭平擺在海面上:“爬上我的斧頭我祝你一臂之力。”我趕緊把魔鈴放回腰間的刀套中,用雙手夠住斧頭邊緣,用力往上爬,好不容易站在了斧頭上。
可能是因爲這場暴雨,斧頭表面非常的滑,我極力保持着平衡,望着前方正在接近的鯊魚,以及後方涌來的浪潮。“真的沒問題嗎”我有點不放心地望着他。他抖了抖滿手的肌肉,我感覺比我的大腿還粗,肌肉表面青筋暴露,就好像在準備用盡全力做出一個動作:“俺啥都沒有,但就是有力氣”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現在除了相信隊友也別無他法。
終於,背後的浪潮離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而鯊魚也即將涌向水面發起進攻。“動手”黑大個應聲用力向上一揮斧頭將我挑起,我同時在空中抽出兩把魔鈴,轉身背對浪潮。
“譁~~~”
浪潮從背後拍擊過來,給我製造了極強的衝擊力,我藉着這股衝擊力從空中用力刺向鯊魚的方向,兩把魔鈴貫穿它巨大的頭部刺在它的身體內。浪潮涌了過來,我趕緊拔出魔鈴潛入海水中,望着大白鯊被浪潮推翻了七八米遠,然後流淌着鮮血慢慢沉入海底。
“幹得漂亮”他拍拍我的肩膀:“趁着其他鯊魚到來之前,趕緊回到小島上”我點了點頭,望向海島的方向,如果順着浪潮的方向,估計十分鐘就能到了。我指了指身上的繩子,對黑大個說:“跟緊我,這根繩子直通海島邊緣的大樹。”他點了點頭,我們開始全力遊向海島的方向,以免再遇到什麼危險的生物。
好不容易重新登上了海島,我們都舒了口氣,躺在海灘上喘着氣調整呼吸。我望向黑大個:“你之前去哪了我在海島上等了半天看你沒來,還以爲你掛掉了。”他無奈地笑了笑:“俺是路癡,何況海面上黑燈瞎火的,啥都看不到,就迷路了唄。”我們相視無奈地笑了笑,也帶着幾分慶幸,畢竟能從鯊魚口中逃生,還能在暴風雨中找回走失的夥伴,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