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裏的溫度低、風雨急。蒼璽受了傷還淋了雨,直到現在都沒洗個熱水澡,風寒侵體,不生病纔怪
“屬下去請季先生來一趟”,蒼洱說完,轉身就要走。
“不礙事,你命人給本王弄些洗澡水來,沐浴更衣後即刻去國公府”,蒼璽說道。
蒼洱還想勸,蒼璽卻不給他機會,“天亮後周延隨時都可能來,務必要在他來璽王府門前攔下。”
聽蒼璽這麼說,蒼洱嘆了口氣,吩咐下去命人給蒼璽打來了熱水。
因着時間緊、右手還不方便,蒼璽只是在熱水裏泡了泡,去了去身體的寒氣。
蒼璽剛穿好衣裳就聽見蒼洱在敲門。
“進來”,蒼璽說道。
蒼洱推門而入,快步走到蒼璽身前,輕聲說道:“大皇子已經離開府邸了,約麼着一刻鐘的功夫就能到。爺,咱們得走了。”
蒼璽沒想到周延會來的如此之快,一時之間有點懵。好在,蒼璽不是那種遇事驚慌失措的人。
“你叮囑紅玉,讓她無比將周延攔在門外。本王去趟十七的房間,你從後門架着馬車去國公府把馬車停在國公府門前,我們在國公府北院碰面”,蒼璽吩咐完之後,取了外袍就朝着季十七的房間去。蒼洱即刻去馬廄裏駕了馬車從後門溜了出去。
蒼璽去季十七的房間取完鍼灸的針,悄悄翻牆出了璽王府走了一條最快的小路。蒼璽到時,蒼洱的馬車還沒道。蒼璽喘了口粗氣,繞到了北院的牆外翻了進去。
此時此刻,桂雨正爲傅瓷打來洗臉水,看見落地的蒼璽嚇得叫了一聲。
“王、王爺,您怎麼來了”桂雨問道。
蒼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桂雨穩定了情緒後蒼璽問道:“王妃可在裏面”
桂雨趕緊點了點頭,“王妃剛剛睡醒,正準備洗漱。”
“水給我,你在北院門口守着。蒼洱若是來了,讓他直接進來”,蒼璽交代完了之後,單手從桂雨手裏接過打好的洗臉水進了屋。
蒼璽推門而入,傅瓷以爲是桂雨,頭也不回的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蒼璽沒回答,單手將毛巾浸溼後擰乾遞到傅瓷旁邊,“王妃請用。”
聽這聲音,傅瓷嚇了一跳,趕緊回頭。見來人是蒼璽,騰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王爺怎麼來了”
不等蒼璽回答,傅瓷見他面色蒼白又趕緊問道:“王爺可是病了”
“沒事兒,別擔心”,蒼璽說完後,傅瓷不依不饒的將手搭在他的額頭,“都燒成這樣了還沒事,你趕緊躺會兒,我去找大夫來。”
傅瓷說完就要轉身往外跑,蒼璽左手抓着傅瓷的手腕,輕聲說道:“不必了,我來有事與你講。”
傅瓷停下了腳步,轉身正衝着蒼璽。看他這氣色,傅瓷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上一回蒼璽爲了救自己受傷發熱時也是這副模樣,如今這氣色不比上次好多少,傅瓷看着都心疼。
“你若不放心,差香羅姑姑去請大夫來。我與你有話講”,蒼璽說道。
待香羅走後,蒼璽單手關上了房門,與傅瓷共坐在牀頭說道:“你猜的果然不錯。鵝湯不是沈氏人下的手腳。”
蒼璽這話在傅瓷的意料之中,傅瓷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是周延下的手”,蒼璽說道。
聞此一言,傅瓷大喫一驚竟然是周延下的手
儘管心裏覺得不可思議,但面上她並未表現出來多少。蒼璽接着說道:“昨晚我夜潛大王府聽到了周延與手下人的對話,他大約猜到是我了,所以我纔來國公府。”
“爲何”傅瓷發問。既然如此,蒼璽不應該更加延壽璽王府,防止周延的人混進去害了周信嗎
“我讓紅玉守着璽王府的門,周延的人沒有下手的機會”,蒼璽解釋道,“我猜,他一會兒會爲了求證來國公府。”
“求證這要如何求證”傅瓷問道。
蒼璽故作輕鬆的笑了一笑,“昨兒個我小瞧了敵人把這右臂給傷了。”
聽蒼璽這麼說,傅瓷纔想起來。從蒼璽進門到現在,他一直沒用右臂做過什麼。那隻胳膊如同假的一般靜靜的躺在蒼璽的披風裏,一動不動。
“傷的如何給我看看”,傅瓷說着,就開始解開蒼璽的披風,放輕了力道來碰蒼璽的右臂。
蒼璽避重就輕的說道:“昨夜,十七已經給我看過了,說並無大礙,只要修養一段時間即可。”
見傅瓷這副有點心神不寧的擔心樣子,蒼璽將聲音又放溫柔了幾分,“你別擔心,已無大礙”,想了想,蒼璽又問道:“國公府可有訓練場”
“訓練場”傅瓷問道。
蒼璽點了點頭,“能練箭就行。”
傅瓷想了想,說道:“兄長會射箭,國公府定是有的。只是,在哪兒我還真不清楚”,傅瓷說這話時有點羞愧。
兩世爲人,這座府邸好似與她無關一般。
“那便好”,蒼璽說道。
周延來國公府試探自己,定會與自己過過手。
周延不會武功,但難保他不會帶着會武功的人來。想來,也就只有射箭最好糊弄過去。
想到這兒,蒼璽安心了些,將自己的想法講給了傅瓷聽。
傅瓷擔心蒼璽的臂膀,上回太醫也說了,蒼璽這胳膊短期內還是養着好。如今,非但沒養着還又受了傷。
兩人正說着話,香羅已經把孫大夫請來了。
孫大夫上了年紀,眼神不大好,看人眯縫着。但當他第一眼看蒼璽的時候就認出了這人,指着蒼璽說,“你不是那位救了三小姐的王爺嗎”
蒼璽認識這大夫,就是先前給他治刀傷的那個特別話嘮的大夫,遂而微微頷首,十分謙卑的說道:“老先生好記性,正是本王。”
看着蒼璽與傅瓷站的如此近,孫大夫笑眯眯的說道:“老朽何時能討一杯王爺與三小姐的喜酒啊”
聞此一言,蒼璽與傅瓷面上的笑都有點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