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寵重生小毒妃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回京
    “別說了”沈梓荷衝着蒼璽吼道。

    這種理由、解釋,沈梓荷早就在心裏想了百種、千種。萬萬沒想到,她的任性,讓周義以生命爲代價。

    蒼璽沒理會沈梓荷。

    在他看來,要麼是沈梓荷瘋了,要麼是自己瘋了。或者,他與沈梓荷都瘋了。

    蒼璽沒法接受周義的死訊,所以他要拉上一個跟自己一樣難受的人沈梓荷。

    許是,蒼璽講的這些太戳沈梓荷的心窩。她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了蒼璽的面前。

    “你覺得他或者會比死了輕鬆嗎”沈梓荷冷冰冰的問道,見蒼璽不語,沈梓荷接着說道:“你覺得你爲了救他出賣了承周,他會安心活着還是殺了我他會安心活着”

    蒼璽被沈梓荷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不知所措。

    是啊。如果自己真的選擇了兄弟,豈非讓周義背上了千古罵名倘若自己真的殺了沈梓荷,周義不會對他動手,但一定會生死相隨。

    這個問題,自從周義娶沈氏女的時候就已經對他說過了。

    沉默許久,蒼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沈梓荷。他很想殺了這個女人爲周義報仇,但是轉念一想,這個女人是周義拿命來護着的,自己對她動手,豈非是辜負了周義這條命

    “你走吧”,蒼璽說道,“找個你該去的地方,離開周氏,離開沈氏。”

    沈梓荷搖了搖頭,“讓我再去與他見一面吧”,說着,沈梓荷跪在了蒼璽面前,“最後一面,看看他我就走。”

    蒼璽想拒絕,但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的換成了,“你守他到頭七吧。”

    蒼璽說完,便離開了大牢。沈梓荷忙跟在他身後,朝着營帳走。

    營帳裏,已經撐起一個靈堂。一口棺木放在正中央,周義的屍體還沒有入棺。

    “請王爺給妾身一個時辰爲四殿下好好收拾收拾吧”,沈梓荷端莊的衝着蒼璽行了個禮。

    蒼璽點了點頭,衝着屋裏的人招了招手,“都出去吧,讓四皇妃送四殿下最後一程。”

    屋裏的士兵聽了蒼璽的話都撤了出來,蒼璽看了周義最後一眼,也出了房間。

    衆人都走後,沈梓荷打來了水一邊爲周義擦拭,一邊輕聲說道:“是不是很疼”

    沈梓荷下手很輕,生怕驚醒了一個睡着的人一般。

    “我想過與你爲敵,但我狠不下心來”,沈梓荷動作又輕了幾分,“我恨過你,也恨過我自己。”

    沈梓荷說完,起身重新洗了洗手帕,爲周義擦拭着臉。周義的臉已經被火燒的面目全非,不過在沈梓荷爲他清理乾淨後,勉強可以辨別他的眉眼。

    擦拭乾淨後,沈梓荷看着周義發笑,笑着笑着沈梓荷摸着自己的小腹,“這兒,有你的血脈,我會好好活着把他養大”,沈梓荷說着,緊緊握着周義的手,“你放心,我不會讓孩子與宮廷招惹上半分關係。我會帶着他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活着,每逢清明與你的忌日都會帶着他給你掃墓、上香,好不好”

    回答沈梓荷的依舊是滿屋的寂靜。

    良久沒有人迴應,沈梓荷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是啊,她在跟一個死人說話。

    一個屍骨都不屬於她的死人,一個會長長久久都干擾着她靈魂的死人。日後,沈梓荷或許會想很多很多虛無縹緲的故事,會看很多很多與周義相關的東西。

    可是,那個人,如何都感知不到了。

    一個時辰過得很快。蒼璽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看見沈梓荷正把周義抱在懷裏。有那麼一刻,蒼璽心酸至極。

    這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啊因爲這一場帝王之爭要陰陽兩隔。

    “時辰到了,讓他走好吧”,蒼璽說道。

    照理說,蒼璽應該對周義撇下的這個遺孀很是照顧纔是。但他對沈梓荷的感情太過複雜,不是恨,也並非同情。

    沈梓荷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擡頭與蒼璽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沈梓荷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的目光。蒼璽的眸子太過深邃,深邃到不知道里面有種怎樣的感情。

    蒼璽給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士兵趕緊上去擡周義,沈梓荷看着士兵這不輕不重的動作,忍不住叮囑道:“輕點,他怕疼。”

    士兵們應了一聲,果真放輕了手腳。

    士兵擡走周義的遺體之後,沈梓荷沒有跟上去。

    “你不上去祭拜他”蒼璽走出去了幾步又折回來問道。

    沈梓荷扯着嘴角笑了笑,“祭拜都是做給活人看的。”

    蒼璽沒吱聲,想來是默認了沈梓荷這說法。

    人死之後,殊榮再多,權勢再大,也已經是過眼雲煙。

    只是,這種道理,有些人終其一生也不會明白。

    沈梓荷說完後,就要離開營帳。

    “你要去哪兒”蒼璽問道。

    沈梓荷站定了腳步,沒說話,轉身衝着蒼璽笑了笑,而後邁着步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營帳。

    沈梓荷還如先前穿着一襲紅衣,她的裝束與這滿營的縞素對比之下確實顯得格格不入。

    蒼璽沒攔着沈梓荷。這兩日接觸下來,他推翻了了往日對沈梓荷的看法。這個女人,不是個尋常的人。

    若是肯與周義比翼雙飛,或許能效仿傅銀赫將軍與仇老夫人的沙場愛情。

    只是,日後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沈梓荷走後,蒼璽一個人在周義的靈堂前守了好幾日。每到深夜,蒼璽都能感覺到周義沒走,彷彿在他的身邊。他們彷彿還能跟往日一樣吟詩作賦討論朝政。

    只是,每當蒼璽說的盡興的時候,都沒人能搭一兩句話,與他辯論上幾句。時間久了,蒼璽才知道,自己知道周義去了的時候沒掉眼淚,不是心裏沒有他這個兄弟。而是,他的生活裏的每個角落都有周義的影子。

    這些影子,揮之不去卻又觸手難及。

    一切處理好之後,蒼璽帶着周義的棺槨和那些俘虜踏上了回金陵的征程。

    算着日子,高宗與皇后也該能看見自己的那份奏摺了。不知道高宗與皇后聽到這個晴天霹靂之後會作何感想。

    畢竟,周義是高宗與皇后最寵愛的一個兒子。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