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秋月與徐朗相視一眼,秋月不禁感嘆,“哎,其實王妃若是從小生活在白將軍府,應該會比在咱們王府快樂吧?”

      徐朗眼珠子轉了轉,“這個我怎麼知道?”

      秋月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想跟徐朗說話。

      徐朗搔首,“秋月妹妹,你能說清楚一點嗎?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

      秋月妹妹好像被他惹的不高興了。

      秋月淡淡開口,耐心解釋,“我的意思,王爺整日有政務要忙,其他兩國對咱們夏臨國虎視眈眈,王爺可能沒有太多時間照顧一個孩子!交給府中這些丫鬟和奶孃照顧自然比不上自己的親生孃親照顧的強。”

      徐朗這才聽明白了秋月的意思,忍不住點了點頭,對秋月豎起一個大拇指,“秋月妹妹說的極是。”

      秋月瞪了一眼徐朗,轉過身去不理會他,繼續盯着顧傾城的方向。

      很快,顧傾城抱着白洛進了寢殿,因爲來賢王府的時候,就已經被提醒過,夜裏不準和白洛同牀,所以顧傾城只能將白洛放在嬰兒牀裏。她依依不捨的看着已經熟睡的小傢伙,臉上盡是溫柔的笑意。

      白洛此時已經進入虛空,她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河邊的礁石上盯着外面的情景。看到顧傾城眸底的不捨和傷懷,白洛心裏也不是滋味。

      她對於自己前世的記憶,可以說是很模糊的一小段,但那段記憶是她永遠都不想記起的。因爲每每想起,前世那些親人的嘴臉,她便會有一種永遠也不想再活下去的衝動。如同厭世!<script>as23();script>

      後來因爲這種厭世,她在出了車禍後拒絕司機救她,最後纔會淪爲鬼界的一抹孤魂,孤孤單單的遊走在黑暗中,雖然是一抹孤魂,但她卻過得很快活。

      現在,面前站着的女人,是她的生母,她不像前世那個女人,配合着父親演戲,欺騙她,將她偷偷送上別的男人的牀。

      也不像那個女人,患了肝癌,卻要求醫生拿自己女兒和兒子的肝匹配。

      更不像那個女人,將親生的兒子的心臟偷偷賣給了一戶有錢人家,晚上趁着兒子睡着,將他偷偷抱走,送上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

      白洛緊盯着顧傾城,那些模糊的記憶又重現,歷歷在目,她的雙眼已經被淚水打溼,那時她明明看到了母親將弟弟送上了車,可是她卻因爲害怕而不敢上前。

      喉嚨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白洛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無窮的黑暗混沌之中,怎麼也走不出來。

      她坐在礁石上,拼命地想要掙脫,急促的喊着:“孃親,孃親。”

      顧傾城看着熟睡的小傢伙,湊到她面前微微一笑,最終沒有親吻她,而是緩緩起身,轉身離開。

      房門“吱呀”關上,寢殿裏,就剩下白洛一個人躺在嬰兒牀中陷入深度睡眠狀態。

      虛空裏的白洛還在掙扎着,拼命地想要站起身衝出去,只是任由她再怎麼用力,也動不了半分。

      白洛大驚,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就連意

      識也越來越模糊。

      她腦海中,一個俊冷的面孔出現,冰冷又好聽的聲音叫着她的名字,“洛兒。洛兒。”

      白洛微眯着雙眼看着他,口中嘀唸着“玉絕塵~”

      雙手也開始變得無力,緩緩朝下垂去。

      “丫頭,醒醒!丫頭。”

      突然,耳邊一個熟悉渾厚的聲音傳來,帶着幾分急促。白洛猛地睜開雙眼,眼神清亮一片,面前,熟悉的老頭出現,老頭臉色異常難看。

      白洛激動的道:“無玡!老神棍!”

      老頭撫了撫那斑白的鬍鬚,“你還認識老頭子我,那就說明你已經沒事了。丫頭,老夫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出來救你的。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再回憶曾經的過往。這顆丹藥你吃了。”

      說着,遞給白洛一個小瓷瓶,白洛接過瓷瓶打開瓶蓋,裏面一陣臭氣熏天的味道傳來。

      白洛急忙捏着鼻子冷眼看着無玡,“老頭,你給我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臭?不會是什麼動物的糞便做的丹藥吧?我不喫!”

      無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哎,你這丫頭,當真是不識好人心,這可是老夫等了上百年才從孟婆那兒偷來的孟婆湯的配方。裏面老夫還加了一些其他壓制你回憶起前世的藥材。所以這味道也就沒有那麼好聞了,不過對你的作用卻不小,快喫吧。喫完,老頭子我也放心去閉關了。”<script>as23();script>

      說完,又深深地嘆了口氣,“哎,還說三年後老夫就可以出關了,這次,爲了你,老夫恐怕得等到你六歲才能出關。算了算了,誰叫你這丫頭惹人疼愛呢。”

      白洛看着面前的老頭自言自語的模樣,覺得甚是可愛。不過,看着他以前灰白的頭髮如今突然都變得斑白,白洛心裏還是有些心疼,她看着無玡,好奇的問道:“老頭,你的頭髮?”

      無玡頓了頓,笑道:“這個啊,老夫覺得頭髮越白,越顯得老夫仙風道骨,所以老夫就研製了一種丹藥,吃了以後,就變白了。”

      白洛抿脣一笑,還以爲這個老頭是爲了救她突然出關纔會如此。

      收起那絲愧疚,就這麼定定的看着無玡,無玡眼裏一抹異色閃過,焦急的提醒:“趕緊喫啊,吃了老夫就可以安心的去閉關了。”

      白洛怔了片刻,急忙按照無玡說的將那丹藥送進口中,聽到吞嚥聲,無玡這才放心了下來。他突然出手,將白洛從礁石上拽下來又推了白洛一把,有些脆弱的聲音提醒,“以後沒事別老進來這裏,你的神魂還不穩定!”

      等白洛轉過身想說話的時候,虛空早就消失,嬰兒牀裏,白洛嘴角撅起,瞬間大哭。

      無玡將白洛送出去,口中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強撐着佝僂的身子走到礁石旁,倚着石頭坐下,緩緩從懷中拿出幾顆丹藥送進自己口中,無奈皺眉道:“哎,你這個丫頭啊,性子就是太倔。怎麼就這麼不聽話!若不是老夫來的及時,怕是那小子的血也無力迴天了。”話音落,無玡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虛空裏海水拍打着礁石,濺起層層浪花,小兔子在蔥鬱的草叢中上躥下跳,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不遠處,山間瀑布傾瀉而下,如此仙境,卻已經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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