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呆呆的看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小女孩看到自己喫的雞腿上有很多鮮血,嚇得突然直哭。
她身旁的中年男子見狀,也顧不得比賽,急忙起身來到她面前,見她是掉牙了,笑道:“丫頭,你這是要換乳牙了,不礙事的別哭,別怕。”
小女孩看着那中年男子,圓圓的眼睛眨了眨,開口:“真的嗎”
一開口,門牙便掉了下來。
人羣中,玉絕塵站在前面,看着面前的一幕,想起了八年前白洛換牙的場景,甚至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白洛和白慕琛因爲換牙的事情打架,白慕琛的牙被打掉了。
兩人便成了同時換牙。
玉絕塵眸底一抹柔和的光閃過,見白洛一直盯着那小女孩看,他突然愣住,深邃的鳳眸看着白洛,心裏莫名慌亂。
白洛像是被什麼控制了一般,一隻手捂着腰間的獻祭盤,緊盯着那個小女孩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去。
她來到那中年男子面前,仰頭看着他,問道:“大叔,你方纔說什麼”
中年男子皺眉,應道:“讓這丫頭不要哭了,怎麼了,小姑娘,你認識這丫頭嗎”
白洛表情凝重的問道:“大叔,你說她怎麼了”
“嗯
她怎麼了”
中年男子一臉不解,片刻後,突然反應過來,笑道:“我是說,她換乳牙了。”
白洛聽到中年男子的話,腦子裏突然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一陣一陣抽痛。
模糊不清的畫面不停閃過,抓都抓不住,她的身子也是搖搖欲墜。
腰間的獻祭盤也不停地震動着。
玉絕塵見轉,轉眼來到白洛身邊,將她攬進懷中,回頭對白慕琛道:“跟我走”
白慕琛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怎麼回事,急忙起身喊道:“我還沒有比賽呢”
玉絕塵不理會白慕琛,將白洛橫抱起大步離開。
白慕琛緊追着他往前奔去。
圍觀的人一臉不解的看着離開的三人,臺上,司儀喊道:“你們若是走了,就取消參賽資格了額”
白洛此時腦袋像是要爆炸了一般難受的厲害,她雙手抱着腦袋,一臉痛苦搖頭。
嘴脣也逐漸變得慘白,臉色難看至極。
玉絕塵聲音有些哽咽,焦急的安慰:“洛兒,不要想,什麼事情都不要想。”
白洛搖頭,嘴裏嘀念着,“乳牙,塵哥哥,乳牙,她掉乳牙了。”
白洛也不知道自己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說給玉絕塵聽。
玉絕塵見白洛的模樣,怕她難受,壓低聲音道:“洛兒今天是來陪我幫我未婚妻置辦成婚用的東西,對不對”
白洛眉頭擰緊點頭應道:“嗯。”
“洛兒覺得什麼顏色的胭脂適合我未婚妻”
白洛頭疼,不想回答玉絕塵的話。
腦子裏一直在重複方纔小女孩喫雞腿換乳牙的情景。
“頭好疼。
塵哥哥,我的頭好疼。
塵哥哥”
玉絕塵喉結滾動,額頭滿是冷汗,很快到了客棧,進了雅間後,厲聲命令:“來人”
暗衛閃現,玉絕塵嗜血的眸子看着他,“讓齊蒼立馬給我滾過來”
暗衛脊背一僵,轉眼消失不見。
白慕琛很快追上來,他跟着進了房間,見白洛如此,嚇得趴在牀前盯着白洛,“洛兒,姐,你怎麼了”
白洛的手一直在腰間放着,獻祭盤又在抖動。
玉絕塵和白慕琛都發現了。
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在白洛的腰間,玉絕塵比白慕琛快一步抓住了白洛的手。
只是小丫頭的勁很大,緊緊地捂着不鬆手,玉絕塵怕傷到她,所以沒有強行將她的手拿開。
他看向白慕琛,問道:“洛兒平日裏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你知道她身上帶着的東西是什麼”
白慕琛點頭,“嗯,知道。”
“是什麼東西
她什麼時候戴在身上的”
白慕琛愣了片刻,擡頭看着玉絕塵,見他眸底的擔憂和對白洛的關心,又救了他們,他也莫名的對玉絕塵格外信任,所以猶豫了片刻,將獻祭盤的事情還有他們沒有記憶的事情全都告訴了玉絕塵。
白洛還在痛苦掙扎,玉絕塵見小丫頭難受的模樣,攥緊拳頭朝桌上落去。
桌子瞬間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白慕琛愣住,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爲什麼他覺得玉絕塵比他還要緊張洛兒呢
玉絕塵猩紅的雙眼看着白洛,他壓抑着自己隨時可能暴怒的情緒,額間青筋暴起,見白洛如此痛苦,冷冷的低吼:“齊蒼爲何還沒有過來”
話音落,雅間門被人推開。
一個身材消瘦的男子提着藥箱朝裏面疾步走來。
男子看了一眼玉絕塵笑道:“來了來了,難得你來碧海國能想起我。
怎麼回事
你怎麼了”
玉絕塵一把將面前的人提起,直接丟到牀邊。
“齊蒼,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我要碧海國所有人爲她陪葬”
白慕琛聽了玉絕塵的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眼神似是在說:“兄弟,別吹吹牛好像不要錢似的”
齊蒼被玉絕塵的話驚住,急忙看向牀上的少女,脊背一僵,急忙爲她檢查身體。
他翻開她的眼皮,又爲她把脈,檢查了一番,一臉嚴肅的看了一眼玉絕塵。
愣了片刻對他道:“塵,你先帶着這小子出去”
玉絕塵見齊蒼認真起來了,給了白慕琛一個眼神示意他出去。
白慕琛不答應,“不行,我要在這裏守着我妹妹。”
玉絕塵懶得與白慕琛多說,轉眼來到他面前,將他定住,提着他出了雅間。
離開時提醒齊蒼,“我只要她平安”
齊蒼會意,微微點頭,看着玉絕塵出去。
收回視線,低頭看着白洛,最後視線落在白洛腰間。
齊蒼眸光沉了下來。
難道這丫頭是樓蘭國的人
見白洛表情痛苦,想到玉絕塵的話,齊蒼來不及多想,急忙上前,手掌落在白洛腰部上空,緩緩移動,一團黑色的煙霧緩緩從白洛腰間往他手心裏竄。
齊蒼眉頭微擰,眸光一亮,再次看了一眼白洛。
這丫頭竟然真的是樓蘭國的人此時白洛慘白的臉逐漸恢復了血色,腦子也沒有方纔那般抽疼,表情也變得從容了許多,她額頭上滿是冷汗,安靜的沉睡了過去。
白洛做了一個夢,夢裏,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她騎在他背上讓他做馬兒。
他公務繁忙,她無聊,便纏着他陪她玩,他放下所有事情抱着她一起做紙鳶。
她說她喜歡看煙花,每年生辰,他都爲她放了煙花,煙花將整座城都照亮。
下雨的時候,她隨口說了一句想看星星,他便親手做了數百隻孔明燈,抱着她坐在亭子裏,親手將它們放出去。
冬天,被窩冷,他先躺在牀上,用自己的體溫將牀溫暖,再讓她躺上去他是玉絕塵她的塵哥哥夢裏的白洛看到前面站着的男人,她嘴角勾着笑,他長得比以前更好看了。
小聲叫了句:“塵哥哥”男人眸光瞬間變得柔和,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白洛縱身一躍往他懷裏撲了過去,只是明明已經到了他面前,他卻消失不見。
牀上的白洛眼角溫熱的淚水劃過,她突然猛地坐起身,大聲喊道:“塵哥哥”
門外,玉絕塵聽到白洛的聲音,一腳踹開房門轉眼來到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