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宋好時光 >第五十六章 大宋也有強拆
    北方的春天總是格外短促,不過才三月間,太陽照在人身上,倍覺炎熱,稍微動彈便身上冒汗。

    不過充足的陽光讓植物甚是歡喜,再澆上些許清水,它們便用瘋長來回饋陽光雨露的滋潤。

    院角的棗樹已經含苞待放,土豆、玉米、辣椒已經鬱鬱蔥蔥,尤其是玉米,植株已經長起老高。

    楊浩很欣慰,這些天他一直守在家裏,小心翼翼地看護着這些珍貴的莊稼成長。

    棗木巷已經搬空了,只剩下自家一戶,這讓楊浩有些不安,平素根本不敢輕易離開。

    萬一趁自己不在,來個強拆,壓死了院裏的莊稼,哭都沒地方哭去。

    爲此楊浩特意叮囑果子張家的大小子在附近放哨,發現異常,立即報訊。

    最近一段時間,楊浩特意結交了一些在上土橋碼頭攬活的民夫,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他們,只要給錢就幹活。

    不指望他們打架,但充個人數,以防萬一沒有問題。

    饒是如此,楊浩仍舊沒什麼安全感。

    是時候了

    先前擔心種子穿越時空,無法在大宋生長,不敢冒然獻種。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既然種子能夠發芽生長,自然也就能開花結果,這等寶物祥瑞,是時候獻給朝廷了。

    需要一個上達天聽之人

    趙元儼本來是頭號選擇,但不知什麼緣故,老王爺最近一段時間不曾登門。

    李迪也不錯,通過沈放即可聯繫到,身爲昔日宰相,皇帝潛邸的師傅,傳話入宮十分方便。

    可是,沈放最近也不曾前來,也不知這小子去哪快活了

    其實還有一些選擇,比如范仲淹、韓琦、歐陽修、尹洙等,但不大方便。

    這幾樣莊稼要是與慶曆黨人扯上關係,只怕會引起不小的風波,還是慎重一些較好。

    除此之外,與楊懷玉也有過一面之緣,但交情太淺,又是武將,恐怕不會幫忙。

    最不濟,可以去皇宮門前敲登聞鼓,但那樣動靜有點太大。

    思來想去,楊浩派出果子張前往沈府,打聽沈放的下落,如果在家,請他來上土橋走一趟。

    果子張走了,沈放尚未來,卻有一幫子豪強之人明火執仗而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擺明架勢是要強拆啊

    尤其在其中看到了開封府差役的身影,楊浩更是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算是官商勾結

    楊家門口被堵了,一名差役道:“你便是楊浩”

    “是”

    “跟我走一趟。”

    “去哪”

    “開封府”

    “何事”

    “有人狀告,你夥同他人侵吞他人財物。”

    “哦不知此話從何說起”楊浩眉頭皺起,心裏忐忑不安,表面上始終不卑不亢。

    “苦主在此。”

    差役隨手一指,一個年約五十上下,神色狼狽的男子走出來,低聲道:“老夫閭巖,此處原是老夫的房產,趁我不在之時,我侄子閭芃夥同此人偷偷將房舍侵吞。”

    楊浩想起那日牙行老夥計臨走時的威脅,所謂“喫罰酒”就是這樣嗎

    “閭老伯,這就不對了,你身陷囹圄,令侄攜地契求賣,有牙行、里長、四鄰爲證,白紙黑字簽定的契約,何來侵吞之說”

    “牙行、里長爲證”

    差役很快又拉來兩個人,正是當此見證簽約的夥計和里長。

    只見兩人唯唯諾諾,異口同聲:“是閭芃和楊三郎收買我們”

    “聽見了吧人證物證聚在,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差役威脅道:“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主動交出地契,從此處搬離;否則,就只有去開封府大堂上說話了。”

    “敢問閭芃身在何處契約是他籤的,叫來一問便知。”

    楊浩很疑惑,閭家即便想多要錢,按理說也不會坑自己的親侄子纔是若是侵吞之說成立,閭芃纔是罪魁禍首。

    差役道:“閭芃已經潛逃,此間證據已足,你休要狡辯了,識相些,現在還來得及。”

    原來如此

    楊浩全明白了,想來應該是富貴買主的意思,借用開封府差役威脅自己,乖乖搬走。

    可是

    威脅一下就服軟,豈非顯得太沒面子

    “敢問可有開封府公堂簽發的文書”

    呃

    差役略微遲疑,喝道:“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文書到了,牢獄之災可就免不了。”

    “無妨,等有公堂文書再說,沒有話那就是私闖民宅,官差也不行。”

    “你”

    “來人,拿下”

    差役顯然是想要用強,不過很不湊巧,張家大郎帶着十來個碼頭民夫趕到,沈放也終於姍姍來遲。

    “你大膽,糾集民夫對抗官差嗎”差役吃了一驚,立即握着刀柄大聲呵斥。

    “楊三郎,我沒來遲吧”

    “還算及時。”

    沈放站在門口時,差役的神色微微一變,在東京城裏辦差,多少都有些眼力界。

    一身錦袍,趾高氣揚的少年公子,一看就是達官貴人家的子弟,輕易不能招惹。

    “怎麼回事”沈放好好氣地質問。

    “楊浩與人合謀,侵佔他人房產,我等前來調查,還請公子不要妨礙公務辦差。”

    “公務,可有公文”

    “這”

    差役爲難了,府尹雖然默許,但並未簽發文書,連正經的口頭吩咐都沒有,多少有些出師無名。

    “既然沒有公文,辦什麼差別以爲本公子本官不知道你們那套把戲,欺壓百姓,欺負到本官好友頭上來。”

    “公子是朝廷命官”

    “不才在下沈放,蒙官家恩賞爲承奉郎。”

    官吏、官吏,官在前,吏在後,不可同日而語。

    差役說白了只是個小吏,而沈放是正經的朝廷官員,哪怕品階很低。

    沒有開封府和背後主子的明確支持,他無法和沈放叫板,只能求援。

    見差役派人離開,楊浩清楚地意識到,對方肯定是前去搬救兵,沈放多半擋不住。

    “沈放,去找一下你外公,有個十萬火急的事”

    “外公回濮陽老家了,我同行護送,剛剛歸來。”

    “難怪許久沒見你令尊呢,方便嗎”

    “家父在祕書監值守,不在家。”

    “好吧”楊浩很無奈,朝中無人不說做官了,傳個話都難啊

    沈放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阿姐說你不是莽撞之人,能派人來找,肯定有急事。”

    “茲事體大,這樣你現在能不能立即去趟荊王府”

    “荊王府”沈放吃了一驚。

    楊浩鄭重道:“是,我需要一個可以立即傳話入宮的尊貴人幫忙。”

    “什麼事情啊”

    “回頭細說,你現在立即去荊王府,設法見到老王爺,告訴他”

    楊浩低語叮囑幾句,笑道:“辦成此事,大功一件,你這個承奉郎或許能官升一級。”

    “真的”沈放滿臉狐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楊浩悠悠道:“必須得快,若是遲了,讓這裏被夷爲平地,那你可就是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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