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憤怒, 他不知道是哪來的憤怒,這些天他本來就在狂躁中。他聯繫不到她,他被困在北京,對一切都束手無策。現在所以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樂意的,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他突然聯繫不到她,她消失在他的世界,等他好不容易回來,她卻說要徹底離開。他要放手嗎他要嗎他還沒有問到自己的答案,已經將她緊緊的扣在懷裏。
孟瑜冬在這一刻,覺得一切都值了,這個男人對自己有不捨,他對她是真的有感情。這一刻,她覺得她的感情付出是值得的。
“鼕鼕”他捧上她的臉,他看仔細看清楚她的臉,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你真的確定,你要走”
她看着這個男人,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你要照顧好你自己,三餐喫飯一定要準時。如果,如果你頸椎又痛的話,記得找人幫你按按,用熱水袋敷敷。晚上不要工作的太晚,要記得休息。”
程東陽有些受不住了,他不想讓她說下去,他狠狠的吻上了她的脣,將她掐緊在懷裏。他襲捲住她的脣舌,恨不得將她吞進去。這個味道,這個滋味,他知道,他將永遠失去了。他能嗎能嗎
孟瑜冬沒有拒絕她,反而環上了他的頸。脣舌被他吻麻了,吻的痛了,她也不在乎。直到感覺他手伸到了她的衣內,甚至想要扯她的衣服時,她忙抓住他的手:“不,不可以。”
程東陽深深的看着她,他想碰她,她阻止有用嗎可是她的眼神在堅定,就是吻到這份上,她的眼神仍然清澈而明靜,不染一絲波瀾。
“東陽,我真的要走了,放我下車行嗎”孟瑜冬近乎懇求的說道。
程東陽就這麼盯着她,她是那麼的堅定。而他也知道自己,是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
“孟瑜冬你聽着,我不想再看到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永遠不要。”他放開她的手,帶着警告說道,“你聽清楚了嗎記住了嗎”
孟瑜冬忍住了眼淚,她用力的點點頭:“我聽清楚了,我也記住了,我走了。”
這次他沒有拉住她,而是看着她下車,再看着她離開。她的身子那麼纖弱,卻那麼毅然的要離開他的世界。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再也不看。
不一會兒,耿啓航回來了,他深深的說道:“開車吧”
耿啓航感覺不太對,但是很識相的不問,只說道:“程市長,現在要去哪兒”
“回家,回我住的地方。”他又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閉上眼休息。
耿啓航不說話了,只安靜的開車。
車子一路開,不一會兒到了他的住處。這些日子,他太累了,這種累是從心底泛出來的。開門進了那個屋,裏面安安靜靜的。其實這棟房子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孟瑜冬這個人本來就很安靜,她喜歡收拾屋子,不收拾的時候,拿本書坐在沙發上看。
有時候他覺得她的存在感很弱,其實不是的,她在與不在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她在的時候,房間是曖暖的,有一股溫暖的味道在空氣裏流淌。而這一刻,他只感覺到了冰冷刺骨。
他脫了外套,伸出手的時候旁邊是冰冷的空氣,沒有人會給他接衣服,然後細心的掛好。回到房間,他疲累的躺在牀上。他是真的感覺她不在了。不需要確認是不是少了任何東西,他就是可以確定,她真的不在,因爲沒有了她的味道。
孟瑜冬在整理東西的時候,程鈺陽沖沖的也到了宋媛媛這裏:“鼕鼕,你到底什麼意思爲什麼這段時間連我的電話也不接,就算你要跟我哥分開,你連我這個朋友也不要了嗎”
孟瑜冬臉上一直很平靜,程鈺陽來的時候她也是淡淡的笑說道:“鈺鈺,不是的,只是前段時間不太方便。我們還是好朋友啊,只是我想離開這裏,票已經買好了,明天就走。”
“你們要去哪裏”程鈺陽看了看宋媛媛,又看了看她說道。
“好了,鈺鈺。我們一定會回來,到時候我們一定來看你。”宋媛媛拉着她的手說道,“現在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以後我們一定會告訴你,行不行”
“不是的,鈺鈺。”孟瑜冬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說,“鈺鈺,我只想先平靜一段時間再說。等我們安穩好了,再告訴你,行嗎”
“說到底你們還是不信任我。”程鈺陽用力的甩開她,“就因爲我哥,所以你們連帶我這個朋友都不要了。”
“鈺鈺,我們一直都當你是好朋友,永遠不會變。”宋媛媛走到她面前說道,“你哥要去北京有做什麼,你事先知不知道你有想過告訴鼕鼕嗎”
程鈺陽臉一白,一個字也回答不上來。
“你沒有想過吧你哥除了送他爺爺奶奶之外,還帶上了關絲桐。他去北京最重要的目的是和關家商量他和關絲桐的婚事,你事先知道嗎”宋媛媛本不想說,可一想到鼕鼕受的那些苦,她心裏就存着氣。
“我不想讓鼕鼕傷心,所以我才、纔沒說。”程鈺陽忙說道。
“你知道鼕鼕和你哥之間的約定的。”宋媛媛打斷她,“你真的是因這樣,纔不告訴鼕鼕嗎你知道鼕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嗎”
“媛媛,不要這樣。”孟瑜冬拉開宋媛媛,她拉住程鈺陽的手說,“鈺鈺,對不起,我暫時還不想說我們要去哪兒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離開,等我平靜一段時間,心情整理好了我一定告訴你。”
“鼕鼕,你是不是也怪我”程鈺陽的眼睛一紅,不由的問道。
她搖頭:“我不怪你,一點兒也不怪你。我知道你肯定也是爲我好,我現在心情有些亂,想先安安靜靜的離開一陣子。”
“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鼕鼕,我哥是到北京跟關家談婚事的。他們預計要先訂婚,然後結婚。。。。”
“別說了,這些我不想聽。”她好不容易讓自己冷靜,她不想再去想那些紛亂的事情。
程鈺陽頓住了,一時間她不知道要怎麼辦
“鈺鈺,等我們安穩之後,會跟你聯繫的。”宋媛媛也緩下來,“我希望,就算以後知道鼕鼕的事情,也請你保密。”
程鈺陽苦笑:“我已經不被你們信任了嗎”
“沒,那是你哥,你會爲他着想,再正常不過了, 沒有人會怪你。”宋媛媛說道, “我們也沒有不信任你,如果你知道鼕鼕這些天發生過什麼,你就會知道我們現在爲什麼會這樣這件事以後再跟你說。”
程鈺陽看着鼕鼕,她依然在淡淡的平靜的在笑。可是她在撐着,只有這樣笑,她才能讓自己不哭。
次日,她們沒讓程鈺陽來送他們,連宋家人都沒人過來。宋媛媛和家裏人做了一番鬥爭,才同意她離開。坐上去江北的火車時,兩個人都鬆了口氣。
火車開動那一刻,宋媛媛走過去把她摟在懷裏輕輕的說:“鼕鼕,不要撐着了,可以哭了,痛快的哭吧”
孟瑜冬還在笑着,眼淚卻一滴滴的掉下來。
“他說,他永遠都不要再見到我。我知道的,我和他永遠都不會有機會見面,永遠都不會有了。這是一早就註定好的,可是我好痛,媛媛。我的心真的好痛。”
媛媛將她摟在懷裏:“很快會好的,鼕鼕。去了江北,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一切都會好的。”
她搖頭,有些東西失去了,不見了,永遠都好不了。
程鈺陽回家的時候,程東陽正打算走,他得趕回吉安去。
程鈺陽看着哥哥,臉色無神的看他:“哥,鼕鼕走了。”
程東陽冷着臉,聽她的話頓了頓,然後繼續走。
“哥,你沒有一點感覺是嗎”程鈺陽走到他面前,“你沒有感覺我有感覺,因爲你,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程東陽看着妹妹:“我得走了,你讓開。”
“哥,你還有心嗎鼕鼕走了,你居然無動於衷。”
“閉嘴”程東陽一怒,呵斥她,“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