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神棍 >第四章 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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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走後,我們一家三口圍坐在小飯桌旁有些寡然無味的喫着晚飯。事情不論真假,有人說了個不字,終究是讓人心裏有些陰影的。各位看官家裏,相信也有人去算過命格,看過面相。人家說得好,心裏自然是舒坦。一旦說得不好,嘴上雖然嗤之以鼻,可是心裏卻多少還是有些個忐忑的。我們家,現在就是這種心情,忐忑尤其是老媽,往常一貫話多的她,今日破天荒的在飯桌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老媽,我出去玩一會兒”放下了碗筷,我將作業拋之腦後,站起身來打了個招呼就向外走去。巷子裏隔壁左右的小夥伴們,應該在等着我拍洋畫片吧。現如今我也就剩下三件大事可做,喫飯,睡覺,拍洋畫。至於讀書,那只是無可奈何而爲之的事情。

    “不許去,等我洗好了碗筷,燒水給你洗澡。看你這一身髒,整天就惦記着玩,玩你敢不敢讓家裏省點心”老媽的心情不好,直接影響到了我的收入。出不去門,拍不成洋畫,我什麼時候才能贏夠100張

    雖然心中對老媽的決定頗有些怨念,可是在經年積威的壓迫下,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臣服。不去就不去吧,把作業做完,趕着看晚上8點半的射鵰英雄傳也好。話說,蓉兒可真漂亮啊我幼小的心裏,對於電視劇裏的女主角,產生了一絲萌動。

    很快,不到半個小時我就將語文和算術兩門的作業都給寫完了。嗯,只是寫完了,對與不對,另說吧當然,我也沒有忘記班主任老師對我額外的“照顧”。工工整整的將學校門口的那8個大字抄寫了100遍。爲此,我又多削了幾支鉛筆。這鉛筆的顏色,可真好看啊。仔細的將鉛筆放進小鐵皮做成的鉛筆盒裏,我心中感嘆道。

    晚上8點20分,家裏一切瑣碎事情都操持完了之後,老媽準點將家裏的那臺12寸的小黑白給打開了。一共就兩個臺,一箇中央臺,一個湖北臺,倒也省了調來調去的麻煩了。老媽講電視機上調臺的旋鈕扭到了中央臺,然後又將音量調低了一些。這才拉上窗簾,給老爸端了一茶缸茶水,坐到了電視機前邊。

    80年代初,像我們這種小地方,家裏有電視機的人家,也就十之二三吧。擱往常老媽是決計不會關門關窗,拒人於門外的。可是今天不同,她老人家心裏不快活。所以也就不想招待那些隔壁左右,過來蹭電視看的鄰居們了。

    “你說,那道長話裏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難道我們家淼淼,會發生什麼意外不成”剝了幾顆花生塞我手裏,老媽扭過頭去問身旁端着茶缸的老爸。前十幾年,破四舊一通打砸燒,那些道館寺廟自然難逃一劫。廟宇道觀雖然百不存一,可是迷信的思想卻依然在小老百姓的腦子裏根深蒂固着。迷信,這是官方給的定義。只不過往後我所經歷的諸多事情,卻證明了有時候官方也不是諸事皆準的。

    “能有什麼意外這個把禮拜老子辛苦一點,接送他上下學就是了。等過幾天,我兒子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那老道眼前,看他還有什麼話說。老樓家就這麼棵獨苗,跟着他當道士做夢呢吧。”老爸不以爲意的喝了一口茶,捏開了幾顆花生丟嘴裏,大大咧咧的在那安慰着老媽道。

    “話是這麼說,可我這心裏......要不,我們明天去找找那道士。就說允了淼淼跟他學道的事情,反正只是敷衍他而已。往後孩子大了,該結婚結婚,該上班上班,他還敢硬攔着不許不成”老媽在那裏想當然着。

    “屁話,我樓金龍這輩子,最不好的就是求人。這回老道和我打賭,想要我心服口服的將兒子送給他當徒弟。我還真的不服這口氣,這個賭我非打不可了還。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能耐那麼篤定我兒子7天之內一定會出事。”老爹是個屬毛驢的人物,得順着他的毛摸纔不會炸刺。老媽的這番話,徹底點燃了他那顆爭強好勝的心。當然,賭注則是他的這個寶貝兒子,我

    “別吵了,電視劇開始了。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迷信。”眼看着電視機裏出現了蓉兒,還有那個永遠跟在她身邊讓人生厭的靖哥哥,我的那顆小心臟不由得不爽了起來。將花生扔桌上,對身邊在那裏合計着的爸媽呵斥了兩句。

    “樓淼淼,開門呀”正在我看得起勁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鼻涕妞霍晶瑩叫門的聲音來。自打電視臺播放射鵰英雄傳以來,小丫頭片子便每日雷打不動的會來我家看電視。順帶着還蹭個三瓜兩棗的零嘴兒喫喫。

    “開門去,每天就惦記着看電視。把這精神頭用在學習上頭,至於我和你爸隔三差五的被老師叫學校去挨訓麼”或許是老道的話讓老媽心裏犯了堵,素來寬大爲懷的老媽今天破天荒的訓斥了我兩句。

    “叔叔好,阿姨好”小丫頭片子捯飭得乾乾淨淨的走了進來,忽閃着那對圓溜溜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老爸老媽打着招呼。

    “這閨女,長得可真俊喫過晚飯沒有”老媽拉過一個小馬紮,示意霍晶瑩坐下,然後很是慈愛的問她道。弄得我恍惚間覺得,他們三才是一家人,我倒是像那個來蹭電視看的外人似的。

    “喫過了阿姨。”小丫頭片子忽閃着大眼睛在那裏衝老媽賣着萌,抽冷子卻回頭對着我挑了挑眉角,似乎在挑釁着一般。

    “來,喫糖”老媽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站起身來走到櫃子前頭。拿出來一個糖盒,摸出了兩顆水果糖來遞給了霍晶瑩。

    看着小丫頭片子得意洋洋的剝開糖紙,將那顆碧綠碧綠的糖球放進嘴裏,完了在那裏嘖嘖有聲的吮着。我不由得充滿了酸意的說了一句:“又不是九花玉露丸,有那麼好喫麼”

    “喏,你的”小丫頭片子很義氣的將手裏剩下的那顆糖果遞了過來。這番不喫獨食,大器的舉動,自然又是贏得了老媽的一片讚賞聲。而我,則是被霍晶瑩弄得接這顆糖不是,不接這顆糖,也不是

    “嘖嘖嘖,這丫頭真招人疼。淼淼啊,以後讓晶瑩給你做媳婦好不好”電視劇看完,送走了小丫頭之後,老媽轉身進屋對我半真半假的說道。只不過,註定她是對牛彈琴了。那時候的我,一顆水果糖的誘惑力,要遠大於這個淌着鼻涕的小丫頭。

    日子,就這麼過了三天,平安無事的過了三天。三天之後,全家那顆提着的心也就漸漸的放下了。對於老道的那番話,老爸和老媽一致歸納進了危言聳聽的範疇裏。老爸騎着永久28的載重接送了我三天,終於也忍受不住這番折磨而放棄了。在他看來,男子漢自己上下學沒個甚稀奇的。10來歲的娃還讓他接送,就不配做他老樓家的種

    “樓喵喵,贏了就想躲快出來拍洋畫,我昨兒又買了一套。裏頭有蓉兒喲”一個巷子裏的小夥伴們找上門來,站在我家門口大聲叫囂着。對於我“暗戀”蓉兒的這件事,已經在小夥伴們之間流傳甚廣,不是什麼祕密了。

    “媽,我出去玩一會兒”三口兩口扒完了碗裏的糙米飯,對一旁的老媽打了聲招呼。我急匆匆就站起身來向門外跑去。

    “嘿~還真有蓉兒。死胖子,這套洋畫你花了多少錢”從門口一胖墩手裏接過畫片,看着其中一張上頭蓉兒那熟悉的笑容,我嚥了口唾沫問他道

    “2毛呢,我一禮拜的零花錢都砸這上頭了。還有,以後叫我劉俊。再叫我死胖子,淘換到蓉兒的畫片,我就不給你看了”死胖子劉俊從我手裏將畫片奪了回去,不無威脅的對我說道。

    “快點開始吧,巷子裏都快黑了”一旁的小夥伴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從我手裏翻本了,對於蓉兒什麼的,他們沒有什麼感覺。

    “去巷口玩,那裏有路燈,玩久點也有亮”劉俊出了一個讓大家都很贊同的主意。

    跟着小夥伴們向幾十米外的巷口走去,無端的我卻打了一個冷顫。擡頭看了看天,月亮已經露頭了。

    “哈哈哈~死胖子,你又輸了,蓉兒歸我了再來再來”巷子口,傳來了一羣小孩大呼小叫的聲音,其中尤以爲我的嗓子最大。

    不知不覺間,時針已經指向了22點。路上除了我們幾個猶自在那拍打着畫片的孩子,再也沒有其他的行人了。月亮逐漸朦朧了起來,巷子口吹拂起了陣陣的風,席捲着路上的紙屑和沙塵襲打在我們的身上,臉上

    “太晚了,樓喵喵我們明天再玩吧”夥伴們看着黑黢黢的巷子,有些害怕的向我提議道。

    “蓉兒”數着手裏贏來的畫片,猛一擡頭我發現橘黃色的燈光下,站着一個穿着黃色紗裙的女子。看那面相,不是蓉兒又是誰

    “淼哥哥~”恍惚間,我似乎聽見那女子在我耳邊輕聲呢喃了一句。這一聲淼哥哥,喊得我渾身懶洋洋的,一動也不想動之後,我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從我的鼻孔和耳孔裏鑽到了體內。再之後,我的腦海裏隱約浮現出一個戲臺,而我則是穿着戲服站在臺上和蓉兒相對而望

    “咿~呀~”扔下了手裏的畫片,我翹起了蘭花指,衝一旁的小夥伴們飛了一個媚眼兒過去,然後開腔站在原處咿咿呀呀的開始唱起戲來唱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迷迷糊糊的似乎那些個小夥伴們都驚駭的離我而去了。看清爽的小說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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