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神棍 >第四十二章 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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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家人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喫着鹿肉燉土豆,喝着兌了水的劣酒。兩個孩子,則是嘰嘰喳喳的在一旁圍着火爐玩耍。”妖女停下了腳步,擡頭看着天空中的隨風扭落的鵝毛大雪,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輕輕說道。

    “要是沒有意外,這兩家人估計就會這樣一直過下去。等閨女長大了,尋個好人家嫁了。或者是招個喫得苦的上門女婿,一代一代這麼延續下去。又或者,還會給兩個女娃,生個弟弟吧”妖女的語氣開始哀傷了起來。

    “沒喫完的鹿肉,就那麼掛在屋檐下頭。天兒冷,肉凍得和石頭似的。半夜的時候,姓師的那戶人家窗外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聲。山裏的獵戶,晚上睡覺都很警醒。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起身拿槍,姓師的獵戶也不例外。等他用通條將火銃的槍子兒捅實之後打開門一看,十幾只黃大仙正頂風冒雪你踩我,我踩它的搭着梯子向屋檐下的鹿肉夠去。”

    “那隻鹿,是兩家人一個禮拜的喫食。姓師的獵戶又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它被那些黃鼠狼給拖了去當下擡手就是一槍,他想嚇唬嚇唬這些小東西,將它們趕走算了。黃鼠狼有靈性,一點兒都不假。就在獵戶開槍之前,它們就察覺到了獵戶心中的怒氣。趨吉避凶也是它們的天性,眼看人家要開槍,便躍身而起炸了鍋般的四散奔逃。”

    “世事就是這麼無常,那些黃鼠狼要是不躍起來,槍子兒根本不會打着它們。正因爲慌亂之中的這一躍,將它們送到了獵戶那本已擡高了幾寸的槍口下。一聲槍響之後,院子裏留下了一片黃鼠狼的屍體。只有一隻最小的黃鼠狼,拖着一隻斷腿倉皇逃離。”

    妖女輕輕將手掌翻覆過去,任由落在掌心的那片雪花,隨風飄去。故事說到這裏,我大致已經肯定了她在說自己的故事。更準確的說,她是在說自己家的故事。

    “後來呢”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着往下問,我的直覺告訴我,接下來的故事恐怕不是那麼美妙。可是好奇心還是驅使我,問出了這三個字。

    “後來,接近一年的時間裏,再也沒有黃鼠狼趕接近這戶獵戶家門半步。日子久了,獵戶也就漸漸將這件事給淡忘了。一直到來年的冬天,獵戶照例拉上他的好兄弟一起進山打獵,好爲過冬儲存一些肉食。”妖女說到這裏,站定了腳步,牙關咬得緊緊的。她腦海裏,浮現出當年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師家嫂子,眼瞅着天兒也不早了。俺們開始做飯吧,娃娃們都開始喊餓了”那一年的冬天,那一處山窩窩裏,一間低矮的木屋裏。一個將用衣裳將自己裹得十分臃腫的婦人,對另外一個婦人說道

    “梅家妹子,我把土豆拿出去洗洗,晚上俺們給他們做燉肉喫。”大山裏,最容易種植的就是土。,而土豆也成爲了獵戶們一日三餐最常見的菜餚,或者說是主食了。師家嫂子手裏拿了個小簸箕,簸箕裏裝了幾十個大小不一的土豆,說話間就準備推門去院子裏清洗這些食物。

    “那我切肉,我家地窖裏還有些大白菜,待會我去拿來。他們兄弟兩進山一天了,估計也累得夠嗆,今天讓他們喫點好的吧。”說話的是梅獵戶的婆娘,東北的婆娘都知道心疼自己個兒的男人。大白菜雖然不貴,可是想運進山裏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婆娘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拿出一些來晚上就着五花肉給自家男人打打牙祭

    “那行讓那倆老兒子待屋玩兒吧,咱倆忙活咱倆的。”師家嫂子掀開門口那用破棉絮做成的門簾兒,一邊說着,一邊往門外走去東北那哈兒,有地方是管小閨女叫作老兒子或者是老姑娘的。

    “砰”

    “媳婦兒快回屋,梅兄弟要殺我”

    師家嫂子前腳剛邁出去,後腳就看聽見一聲槍響,隨後就看見自己個兒的男人渾身是血的邊跑邊喊

    “啊這是怎麼說的,這是怎麼說的”師家嫂子就是一個家庭婦女,平常哪裏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當即腿一軟,就那麼蹲在牆根兒動不了了。

    “嫂子別動,他不是我師大哥。”不等師家嫂子緩過勁來,打風雪裏又跑過來一個人。一邊高喊着一邊往槍管裏倒着火藥,用通條捅着槍子兒。這一下,師家嫂子徹底蒙了。來人正是剛纔自家男人說想要了他命的那個梅家兄弟。

    “媳婦兒趕緊開門進屋啊,傻愣着幹嘛你想害死我是咋地”渾身是血的師獵戶抓耳撓腮的站在媳婦兒身前來回走着,就是不自己開門進屋。

    “嫂子別理他,趴下”梅獵戶此時已經將槍子兒捅實了,端起槍來衝蹲在牆根的師家嫂子大喊一聲,就扣動了扳機。

    “吱”

    “梅九兒......”

    槍聲響起,應槍倒下的卻是聽見動靜拉開房門走出來的梅家媳婦兒。女人捂着自己的胸膛,依靠在門框上緩緩向地上滑去。末了兒還伸出手去喊着自己男人的名字,想要他來扶自己一把

    而先前站在門口的那個師獵戶,則是化作一隻瘸了腿的黃鼠狼,尖叫一聲鑽進了雪窩子裏跑得無影無蹤。

    “媳婦兒,媳婦兒,你這是咋了你出來做什麼你出來做什麼”梅獵戶眼瞅着幾十顆槍子兒全都打在了自己媳婦兒的身上,也顧不得那隻逃竄的黃鼠狼了。把手裏的獵槍一扔,搶前幾步一把將自家媳婦兒摟進了懷裏嚎啕大哭着。

    “這都是報應,報應當家的,是去年被師家哥哥打死的那些黃大仙兒,它們的後代來尋仇來了。”梅九兒的媳婦兒死死拉住自家男人的手,嘴角往外翻着血沫子不停的說着。

    “我和你們勢不兩立”梅九兒聽完自己婆娘的話,擡起頭來看着屋後的羣山長吼一聲。自此,梅家和黃大仙兒之間的仇怨,就這麼結下了。

    一直到半夜,嚇傻了的師家嫂子也沒能等到自己丈夫回來。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就連晚飯也不記得做,就那麼摟着自己個兒的閨女傻愣着坐在屋裏。相反,卻是隔壁梅家妮子不停的在那裏哭喊着娘啊娘啊的聲音,才讓她想起梅家正在辦喪事。

    “大兄弟啊,大妹子她走也走了,你不顧着自己個兒的身子,也得顧着大丫頭不是我給做了點兒玉米糊糊,你們倆將就着喫點兒吧明天我去山裏把孩子他爹給找回來,再合計合計大妹子的喪事該怎麼操辦。”師家嫂子心亂如麻的拖拉着自己家的閨女,兩個人在家將竈燒了起來。煮了小半鍋棒子麪兒糊糊,胡亂的喝了一碗過後,又給端了兩碗去隔壁梅九兒家

    “今天出了這檔子事,嫂子,你心裏得有個準備啊打進山,我就跟在大哥後頭,一點兒異樣都沒察覺到。一直到大哥他,回身衝我打了一槍。還陰聲細氣的說了句,看我怎麼殺光你們全家,我才察覺到不對。我就那麼追,他就那麼跑。一直追到門口,我一槍打死了自己的婆娘......”梅九兒擡起那張鐵青的臉,坐在直挺挺躺在門板上的媳婦兒身邊對師家嫂子說道。

    “大兄弟,你可別嚇唬嫂子。你是說,你大哥他,你大哥他可能......死在外頭了”師家嫂子一聽梅九兒這麼說,當下就覺得天都要塌了一般。扶着門框就那麼踉蹌了一下,手裏的碗也掉地上摔了個稀碎。

    “我嚇唬你幹嘛我嚇唬你幹嘛你說我嚇唬你幹嘛”梅九兒那張陰沉的臉,在油燈的照耀下,顯得猙獰了起來。他站起身子,走到師家嫂子身邊,抓起她的膀子反手將她按在停屍的門板邊上來回搖晃着吼道。只不過,那嗓音越吼越細。他的臉,也逐漸變得尖嘴猴腮,如同一隻黃鼠狼那般。

    “啊你不是梅九兒,你不是梅九兒,你是那隻黃鼠狼。你放開我,放開我”師家嫂子看着眼前逐漸顯露出原形的梅九兒,奮力在那裏推搡起來。因爲那張像極了黃鼠狼的臉,此刻已經快要湊到她的頸動脈那裏去了。這隻幻化成梅九兒的黃鼠狼,是想活生生咬死師家嫂子。

    “砰”就在師家嫂子拼命反抗着的時候,打門外響起了一聲槍響。師家嫂子再看,自己手裏儼然抓着一隻兩尺餘長的黃鼠狼,這隻黃鼠狼的後腿,有一隻是瘸的

    “當家的”將手裏那隻被打成了篩子的黃鼠狼扔到地上,藉着昏暗的油燈向門外看去,師家嫂子看見了自己的男人。

    “別,別過來”站在門外陰影處的男人阻止了自己媳婦兒上前的腳步。

    “當家的,你這是怎麼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和孩子有多害怕”師家嫂子不管不顧的向前邁動着腳步,一邊向前走,一邊哭訴着。

    “你當家的已經不在人世了,這只是他留着一絲願唸的屍體罷了。本來我是不想管這檔子事情的,只不過實在捱不過他的哀求。又怕他因願生怨,今後會禍害一方,這纔出手相助。”一個身穿着五彩錦衣的婆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攔在了師家嫂子的身前對她說道。

    “你的心願已了,從此塵歸塵土歸土,你去吧”擋住了師家嫂子,婆子回頭衝身後低喝了一聲。看清爽的小說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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