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神棍 >第一三九章 生命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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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安排在一禮拜之後,這已經是黃鳳能夠爭取到的最快時間了。哦忘了介紹,黃鳳就是我父親的主治醫生,也就是那個給人感覺不錯的女大夫。在醫院久了,我已經和她成爲了朋友。

    一個禮拜以來,老媽每天往返在家和醫院之間。她在爲自己的丈夫,盡着自己的力量。她將家裏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捨得做的菜,挨個的做了一遍。老爸也沒和往常那樣刨根問底的,端來了他就喫。每次只要老媽送飯來,整個病室和過道上都會洋溢起一陣誘人的香味。

    “樓師傅,今晚不要喫飯了啊。”隨着黃鳳的這聲通知,我知道父親明早就要進手術室了。這個時刻對於我們全家來說,無異於是一場審判。我和媽媽都很擔心,父親會倒在手術檯上。當天晚上,媽媽沒有回家。我和媽媽相互依靠着守在父親身邊,陪他一起熬過這個難熬的夜晚。

    “幫我準備一套乾淨衣服吧”老爸睡到半夜,忽然拉着老媽的手對她說道。我知道,父親這是在託付自己的後事了。他其實一直都沒睡着,只是怕我和媽媽擔心才假裝睡着的。可是他實在害怕進了手術室就出不來了,這種事情很多。他害怕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樣。終於,在半夜的時候他對媽媽說出了這句讓人悲傷的話來。

    “睡吧,別瞎說。明天我和兒子送你進手術室,等你出來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肯定是我們娘倆”老媽伸手輕撫着老爸有些斑白的板寸嗔怪的對他說道。老爸的頭髮是白天的時候媽媽帶他去理的。還是去的鼓樓下的那一家,老爸在那裏理了20年發。給爸爸理髮的師傅,也已經60開外了。

    早八點,黃醫生例行來查房。然後囑咐了幾句之後,就開始着手安排父親的手術了。等到8點半,父親把自己清理得乾乾淨淨的,這纔在我和媽媽的陪同下登上了前往13樓的電梯。13樓,手術室的所在地。

    “家屬就在外面等吧,病人先進去換衣服。”走帶手術室門口,兩個穿着藍色隔離服的醫生在那裏對我們說道。看着他們手裏拿着的本子,我知道這又是準備要家屬簽字了。我對這一條規定很是深惡痛絕。我在想,要都像這樣的話,以後喫碗牛肉麪是不是也要事先簽字自己被燙死,燙傷,噎死什麼的,通通與店主無關。你要不簽字,人家不賣面給你。

    最後還是我把院方免責的那些個條條框框都給簽了字,然後人家才冷着臉將手術室的大門給關上開始準備手術。我扶着雙腿有些發軟的母親坐到手術室外的椅子上,伸手將鋁合金的移動窗戶拉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偷偷將手掌在衣服口袋裏擦了擦,將上面的汗水盡數擦乾淨之後,這纔將窗戶關上轉身走到母親身邊陪她坐着。這個時候我就是母親眼裏的頂樑柱,我不能顯露出哪怕一絲的害怕和懦弱出來。父親倒下了,我要撐起母親頭頂的那片天。

    等待時的時間,總是過得緩慢的。我幾乎每隔幾分鐘就會拿出手機來看一次時間。雖然手術室外的牆壁上有一面掛鐘,可我卻下意識的不去看它。掛和鍾終在我心裏,不是一個好的兆頭。只不過萬幸的是,手術的過程中沒有醫生出來報告什麼不好的消息。這讓我和老媽的心裏多少增添了一絲安慰。這個時候對於我和媽媽來說,沒有消息纔是最好的消息。

    手術進行了4個多小時,等父親從手術室裏被人推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午後1點半了。看着滿臉疲憊的專家和他的助手們,我由衷的對他們鞠了一躬,感謝他們爲了挽救我的父親所做出的努力。術後請主刀醫師喫頓飯,已經成爲了約定俗成的一件事情。黃鳳是深知這一點的,於是她主動提出了她和我的母親一起照顧父親,讓我去訂一桌酒席請專家喫頓便飯。

    醫生幾乎都是不抽菸的,白酒也喝得少。不過他們喝酒都認牌子,或者說是講檔次。一頓飯下來,結了2000多塊錢的賬。送走了專家一行之後,我又返回到酒店吩咐人炒了兩個菜,打了兩盒飯。我不知道媽媽和黃鳳醫生喫沒喫,有備無患吧。

    等我提着盒飯返回醫院,已經是下午4點了。黃鳳醫生大多數時間都在陪着媽媽,等待着父親從麻醉之中醒轉,我承認,我欠了她一個人情。人家本來沒有義務來替我照顧家人的。這份人情,我一直記在心裏,總想着能找一個機會還給人家。

    “可餓死我了,看看你帶什麼好喫的了”走進病房,父親已經能夠睜開眼睛了。看着我和媽媽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他的狀況還不錯。而黃鳳,則是迫不及待的接過了散發着香味的盒飯,在那裏笑着說道。

    “啊,白灼蝦還有辣子雞,你可真會買東西,這些都是我愛喫的。阿姨,咱倆去辦公室喫,讓大孝子陪陪他爸吧”黃鳳對我買回來的菜餚還算滿意,提起裝着盒飯的塑料袋就攙着我媽媽的手向病房外走去道。

    “爸~感覺怎麼樣”等黃鳳攙着母親離開之後,我走到父親身邊,摸了摸他有些冰涼的額頭輕聲問道。

    老爸這個時候說不出話來,聞言只是看着我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我不用擔心,他還好我將掛在牀邊的點滴調慢了一些,默默地坐在父親身邊陪着他。父親從被子裏探出手來,緊緊第抓着我的手,就那樣含笑的看着我。

    席間我問過專家,我爸這病還有沒有救。人家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說手術進行得很成功。而且父親的病竈也沒有擴散,如果後期治療跟得上的話,是很有大希望控制住病情的。雖然沒有得到我想要的那個答案,可是這個回答也已經讓我喜出望外了。只要能控制住父親的病情,他就能多活幾年。說不定等身體養好了之後,這個病就自己痊癒了呢我總是這麼在心裏暗示着自己。

    父親術後的身體很虛弱,黃鳳提議我全費買幾支白蛋白注射一下。對於黃醫生的建議,我自然是從善如流。全費280一瓶的白蛋白,我給父親先買了4瓶。一天一瓶先吊着,看看效果再決定還買不買。

    貴有貴的道理,也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還是白蛋白真的效果不錯。等第二天的時候,父親的精神狀況明顯要比前頭好得多。起碼他現在能夠開口說話,並且能用吸管喝上一點水了。而黃醫生,也每天過來幾趟,不停的在那裏鼓勵着父親。她想激發起父親求生的意志,和病魔做一次決戰。

    10天之後,父親的傷口已經可以拆線了。只不過拆線不代表着他可以出院,按照院方的建議,還要他去做一做化療。化療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從一些病友的嘴裏打聽到,這種療法對人的身體會造成很大的傷害。我在猶豫,到底給不給父親進行這種療法。不是捨不得錢,而是我擔心要真的如同那些病友們所說的那樣,父親的身體喫不喫得消。

    在猶豫了兩天之後,我和媽媽還是決定將父親轉院去省腫瘤醫院進行後續的治療。這段時間我總是買一些關於化療之後,病人康復了,然後又多活了10幾年之類的書刊和報紙看。我總是在潛意識裏自己安慰着自己,父親一定能和報刊雜誌上的那些人一樣康復如初。

    到了省腫瘤醫院,我才知道爲什麼黃鳳醫生最開始對我說花錢的時候還沒有真正開始入院押金就交了整整兩萬,然後牀鋪費是一天500。這個時候,我身上剩餘的那10幾萬塊錢,看起來是那麼的渺小。錢到用時方恨少,我現在很有這種感覺。因爲爸爸沒有在廠醫院進行治療,所以這筆費用全都要我們家自己掏。

    “小夥子送來的那位是你什麼人”住在這家醫院的,都是癌症患者。或許是因爲絕症的原因,這裏的人顯得都很和善。剛把父親安置好,同室的一個老爺子就主動搭訕起來。

    “是我爸爸~”我沖人點了點頭說道。

    “病不起啊,小夥子”老爺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完輕嘆了一口氣拿了個飯盒向病房外走去。

    “醫院裏有病號餐,小夥子要不跟我去認認地方雖然外頭的東西味道好,可是長久下去,扛不起的”老爺子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對我說道。

    “也好,我陪您去認認地方”我想着,以後有段日子我和老媽要在這裏陪着父親了,先把喫飯的地方弄明白也好。

    “清炒小白菜,蘿蔔排骨湯,肉丸子,清蒸魚。伙食還不錯啊”等到了醫院食堂,我看着牆上掛着的菜譜不由出聲說道。

    “呵呵,小夥子纔來的吧待會把飯買了,你就不這麼認爲了”一個身材魁梧的老爺子站在我身後敲着碗笑道。

    果然,打出來的四個菜,除了白菜份量很足之外,其餘的三道菜只是稍加點綴而已。就這樣每份飯都要了10塊錢,而那時候在外面喫份盒飯,三葷一素頂天也就5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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