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神棍 >第三一八章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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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喫過飯,我和燈草就主動請纓去替換兩個戰士值夜。讓他們多休息兩小時是一個方面,另外一個方面我和燈草在這裏呆了一天之後,都察覺到這裏的怨氣很重。要是任由發展下去,說不定會弄出什麼大事來。沒法怨氣不重,一個人哪怕是壽終正寢,死前還會怨一怨老天爺爲什麼不多給他幾年陽壽呢。何況一場地震,帶走了那麼條生命。這裏面,恐怕沒有一個人是心甘情願離開自己家人的吧旁人感覺不到,可是我和燈草感覺得到。安置中心四周圍,已經是怨氣密佈了。要是再不處理,這些冤魂會來尋找替身的。

    “師兄,這些冤魂你打算怎麼處理”月上半空之時,燈草忽然轉身問我道。他在擔心我少時會一陣天雷將這些冤魂霹個灰飛煙滅,說起來其實它們挺可憐的,本身也沒做過什麼惡事。燈草在想,是不是該勸我放過它們一馬。

    “少時自由分曉,等吧”我看着掛在天上的那一輪彎月,隨後對燈草說道。整座安置中心,晚上只有五盞燈,前後大門處一盞,營區內三盞。僅僅只夠做到給眼前提供個照明之用,遠處的夜風嗚嗚的在那裏颳着,讓人身上不禁升起了一股子寒意。

    營區裏除了來回走動着的流動哨,其他人都窩在帳篷裏熟睡了。我點了一支菸站在安置中心的大門外埋頭抽着,耳朵裏傳來了一陣陣噼啪噼啪的聲音。風越刮越大了,大到軍用帳篷的窗簾都被颳得噼啪作響。噼啪聲中夾雜着一陣嗚嗚的嗚咽聲,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我將手裏的菸蒂衝陰暗處一彈,看着火紅的菸頭打着轉了被風颳走之後衝身邊的燈草示意了一下。冤魂們都出動了,我感覺到了從它們身上發出的那股子戾氣。

    “準備動手麼師兄”燈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扭頭問我道。

    “夏侯淵”我衝燈草一笑,然後衝暗處一聲吼道。隨後沒過多久,就見夏侯淵騎着黃泉駒踢踢踏的來到了我身前,在他身後,齊齊排列了萬餘陰兵這些陰兵是我當他帶來的,目的是將那些冤魂先行擒拿帶回地府。等到它們身上的戾氣消散之後,再交給崔判官去處理。該投胎投胎,不願意投胎的,地府面積大的很,可以在下面某個差使做做。對於這些並沒有作惡的冤魂,我選擇的處理方式是放它們一馬。

    “將它們都帶下去吧”不等夏侯淵下馬見禮,我對他揮了揮手說道。安置中心裏都是活人,讓這些陰兵和冤魂在這裏呆久了,對人們的身體健康會有很不好的影響。

    “喏,府君”夏侯淵坐在馬上衝我低頭一拱手,隨後高舉手臂一揮,引着那些陰兵颳起一道陰風就奔對面的那些冤魂去了。

    “昨夜那股子怪風起得可真邪乎,我蓋了兩牀毯子還打哆嗦。照道理說,半夜都那麼冷,後半夜不得更冷麼可就這麼怪,後半夜居然暖和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燈草起牀之後就聽見帳篷外頭傳來了低低的議論聲。看來昨夜的那番鬧騰,還是有人察覺到了的。

    “你這老貨,整天就在這裏宣揚封建迷信。你不就是想說昨夜鬧鬼麼我可告訴你,這些話你要說悶家裏說去,別在這裏神神叨叨的帶壞了孩子”說話的是昨天的那個老大爺,他是當兵的出身,本身就不信這些。加上他上過戰場,身上的煞氣重,等閒陰魂根本近不了身。所以昨夜陰兵和冤魂的交手,對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麼感覺。

    “得,就知道說了你們也不信。這世上的事情啊,誰能說得準呢信則有不信則無吧。唉,開飯咯,打飯喫去”議論者聞言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站起身來說道。

    一個月後,我和燈草還有侯爽爽接到命令,可以撤離災區了。一個月的時間,國家往災區投入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災區基本上已經恢復了正常,除了那些坍塌的樓房在短時間內沒有辦法重建之外,其他的電力和供水,還有臨時住房什麼的都已經安置得差不多了。而且國家保證,讓災民們住進新家過今年的春節。這個承諾一出,整個災區的人心當時就穩定下來了。人心一穩,我們再留在這裏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一個月的苦勞力坐下來,我身上的腱子肉也多了起來。現如今起碼腹部也有幾塊疙瘩肉在那裏充門面了,不和以前似的,一抹平

    “我想去武當山陪師父了,你們呢”首都機場,侯爽爽揹着雙肩包對我們說道。一個月的災區生活,對她的觸動很大。她現在明白了,什麼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意思。侯叔叔是下一屆的國家領導人,基本上不用她去操什麼心了。她現在放不下的是她的師父,師影。師影選擇在武當山閉關,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想去好好陪陪師父,哪怕陪她說說話也好

    “我回家,燈草呢”我提着旅行包問燈草道

    “我想雲遊,看看咱們神州大地的風土人情。哪一天覺得自己能夠扛起清泉寺的責任了,我再回去。反正師父他們,還有年頭可活不是麼。”燈草選擇了外出雲遊,災區的慘狀對他的衝擊很大。他想去出走走,等到徹底平靜了再回靈泉寺去做他的住持

    “其實,師父她......算了,師兄保重”臨分別的時候,侯爽爽忽然回頭對我說了一句。我懂她話裏的意思,可是我選擇了鼻涕妞,只能把師影對我的那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恍惚間,我似乎回到了10幾年前初遇到師影的時候,當時她給我的感覺,就是驚豔。如今我對於她的感覺,更多的是親情。當年情竇初開時,這一份感情值得我去珍藏。只是珍藏而已,僅此而已

    “那麼,再見”我伸出手去和侯爽爽還有燈草各自緊握了一下說道。這一別,再見時已不知是何年何月。華夏無事,或許這輩子我們再聚的機會屈指可數。10幾年的奔波,我們很想各自做回原本的自己,過一過普通人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小日子。如無必要,我們還是不聚首的好。因爲那代表着平安無事。

    “再見師兄有時間別忘了去武當山,我和師父,等着你”侯爽爽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對我說道。她的我的說得很輕,師父二字卻咬得很重。她不想看着師父鬱鬱寡歡的樣子,她想師父能夠如同以往那般潑辣,開心

    “一定還有燈草”我衝他們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向前走去。看望他們,我是一對會去的。只是時間我不知道會在何時,或許有一天心血來潮時我會去吧。

    “大師,大師真是你啊你還記得我不”出了機場,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婦人拉着我的胳膊在那裏驚喜的連聲問道。

    “我啊,您幫我兒子算過兩次命您忘了一次在韓國,一次在安徽,您不記得了”那婦人見我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趕忙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來提醒着我道。照片是10幾年前在韓國景福宮外的合影,那時候的她,顯得很是貴氣,遠沒有如今這麼蒼老。我看着照片心裏暗暗想着。不過轉念一想,當年的我不過10幾歲,如今不也邁入而立之年了麼

    “原來是居士當面,贖貧道眼拙了。不知道居士這是”我依然用多年前的稱呼來稱呼着婦人。這是個爲了兒子操了不少心的人,也不知道她家那個兒子如今怎麼樣了,是不是依然那麼不讓人省心。

    “大師可算記得我了,我來探望我兒子啊。臭小子不學好,40多歲的人了,還學人家嗑粉。這不被逮進去了,說是要關上個半年。我琢磨着,交點罰款什麼的,然後老實做個保證,看看能不能把他從裏面給弄出來。打小兒他哪兒喫過這種苦啊號子裏是人呆的地方麼這也合該他命中要過這個劫。大師要不您再幫我算算,我家這個不爭氣的,今後還有沒有什麼災劫”婦人的腰已經有些佝僂了,卻依然還要爲自己那個已經40多歲的兒子操心。

    “居士,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我沉思了一下,將那婦人引到一邊問她道。

    “大師有話但講無妨,無礙的”婦人聞言連忙在那裏陪着笑臉說道。

    “貧道勸你還是回去吧,貴公子喫上這番苦頭也好。起碼要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有很多事情,是錢無能爲力的,是父母無能爲力的。如果他在裏面關上半年,能夠想明白這個道理,今後他就能榮華富貴,安度一生若是想不明白,居士,您能護着他一輩子麼”我對婦人輕聲說道。這個道理,不光她的兒子需要明白,包括這個婦人也同樣需要明白。一味的溺愛,只會害了她的兒子。

    “貧道言盡於此,何去何從居士自己定奪吧,貧道告辭了”說完話,我對婦人一稽首,隨後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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