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師兄你還是忘不了麼你和我不一樣,我打小就是一孤兒,傳不傳香火的無所謂。你不一樣,你家裏還有老孃,你又是獨苗一棵。若是不行,你還是找個閤眼的成個家吧。還有,東北那邊你不用去了。你師父早就把梅師叔給接到茅山上去了,說是替你照顧着她。”燈草隨後進來,幫我倒了一杯茶水坐到我對面,面上很是鄭重其事的對我說道。
“你還是多操操自己的心吧,我這邊,就這麼地吧。我相信晶瑩她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一定可以”我拿起茶杯,把茶水喝乾之後把玩着道。
“師兄不如多待幾日”次日清晨,我往廟裏的功德箱裏塞了幾千塊錢後就對燈草提出告辭。功德箱裏的錢不是給佛祖的,是我留給燈草的。這個憨貨終日裏泡麪是一頓,白粥也是一頓的,長此下去身體非出毛病不可。見我要走,燈草有些依依不捨的挽留起我來。
“來日方長嘛,我要想過來,隨時都可以。對了你這個禿驢,下次老子要是過來還發現你搞那些個裏格楞,老子非把你敲成釋迦摩尼那個揍性不可。走了走了,別送了,大老爺們的,弄得那麼矯情幹嘛”我走出廟門,轉身對身後紅了眼眶的燈草說道。隨後三把兩把將他推了進去,反手將廟門給關上了。
“師兄,保重”打門內傳出燈草低沉的聲音。我吸了吸鼻子,將那股子酸意憋了回去。隔着廟門對他揮了揮手,隨後揚長而去。
“唉~我來說幾句啊。今天犬子做滿月,多謝各位叔叔伯伯,爺爺奶奶們前來捧場。我這輩子,沒什麼大用,只能給他們娘倆個溫飽。今天孩子滿月,我就一個願望。希望他這輩子能夠無病無災,喫穿不愁的。話不多說了,大家喫好喝好啊”得知梅師叔在茅山上,我心知師父肯定會把她照顧得好好的。心裏一尋思,也就懶得去茅山了。沿途我是走走停停,一路觀賞着華夏的大好河山漫無目的的遊蕩着。走了一路,我的心境比起之前又有了些變化,變得沉穩了許多。來到一家酒樓,我正準備點菜喫飯,耳朵裏就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這段說辭讓我產生了興趣,因爲我媽曾經說過,當年我做滿月的時候,我爸似乎也說過這麼一段話。我對服務員示意待會再點菜,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往隔壁包廂裏走去
“這孩子,你看長得多俊吶。”我走到包廂門口,裏面的主家正抱着孩子給客人們觀看着。客人們一邊往塞子的包被裏塞着見面錢,一邊在那裏說着吉祥話兒。看着他們,我想起了我的父母,當年給我做滿月時,心情大抵也是如此高興吧
“喲,怎麼來了個道士道士,咱們這兒今天辦喜事,來來抽根菸喫顆紅蛋喜慶喜慶”女主人無意間一扭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我。愣了愣,連忙迎了上來遞過一支菸,拿起一個禮袋來塞進我手裏說道。在她心中,如今出來化緣的和尚道士,都是混得不甚如意的。因爲宗教協會都不止一次發出過聲明,但凡宗教中人,都在國家備了案的,有國家財政撥款供養。只要是上門化緣的,都是假和尚假道士。看我面相,又不像什麼奸猾之輩。女主人下意識的認爲,我一定是某個不被國家承認的小道觀裏的道士。孩子做滿月,來者是客,她決定多少給點東西,將我打發走算了。
“咯咯咯”孩子看見我,本來半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隨後伸出雙手做出要我抱抱的樣子,嘴裏發出一聲聲清脆的笑聲來。這一出,讓所有的賓客,包括他的爹媽都沒有想到。
“嘖嘖嘖”我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孩子揉揉的手掌心裏,任由他緊緊握着,嘴裏嘖嘖有聲的逗弄起他來。這個時候,我的心裏涌出了一股子父愛的感覺。我第一次羨慕人家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了。
“做貧道的弟子如何貧道保你無病無災,喫穿不愁”我用手指在孩子掌心撓了撓,然後看着他的眼睛對他說道。一路上孩子我見了沒有1萬也有8000,可是從來沒有哪個孩子,如同這般讓我心生憐愛之意。我覺得,這就是上天給我的緣份。我跟這個孩子,必定有師徒之緣。
“臭道士說什麼吶想拐帶我侄兒出家”孩子聞言咯咯咯的笑着,眼睛眨巴着看着我,嘴裏往外吐着泡泡,似乎在對我說着什麼一樣。而他的那個叔叔,則是一伸手抓住我的衣領子舉起拳頭來作勢要揍貧道。
“滾粗,貧道和我弟子說話,幾時輪到你這老粗來摻和”我反手一捏孩子他叔的手腕,腳下使了個絆子將他摔倒在地冷然喝道。
“你我註定有緣,玉佩權當爲師給你的見面禮了。你夫婦二人好生看養我這徒弟,十年之後貧道自會再來尋他。”我將一枚玉佩塞到孩子手裏,然後伸出手去,不顧孩子媽媽厭惡的眼神,在孩子臉上摸了摸道。
“這特麼是哪裏來的瘋道士。特麼的別讓我再看見你,不然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等我走後,孩子的叔叔從地上爬起來,跳着腳在那裏替自己挽回着被摔沒了的面子道。
“我去,我說弟妹,這枚玉佩不便宜。上回我看尋寶欄目,看見一枚差不多的,價值800多萬吶”一個對古玩有些研究的客人看了看孩子手心裏的玉佩,倒吸了一口涼氣在那裏說道。
“真的假的哎呀,這孩子運氣真好,遇上個道士一甩手就幾百萬的東西送給他。這輩子可不是喫穿不愁了麼”有幾女客在那裏羨慕嫉妒恨的說道。
“兒子啊,我說隔壁的熊阿姨給你說了個對象。女方90年生的,長得漂亮,結過婚不過沒孩子。你要是覺得行的話,今晚上去相看相看”一路我心情大好的溜達了半個中國,一進家門,老媽第一句話就是這種讓我腦仁兒疼的話題。
“不去我有媳婦”我懶得和老媽多說,直接一口給回絕了相親什麼的,我是決計不會去的。再說了,我還沒淪落到飢不擇食的地步吧
“如果下輩子我還能夠記得你,我們死也要在一起......”正和老媽說着話兒,我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這首歌,一直都是我的來電鈴聲。它讓我時刻記得,鼻涕妞纔是我的女人。
“喂哪位”我看着來電提示裏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開口問道。
“樓喵喵,我們結婚吧”電話裏,傳來一個我整整等了10年的聲音。鼻涕妞的聲音
“好”我任由眼淚奪眶而出,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