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毛大人看得瞪大了眼睛，指着語不成句道：“你，你該不會是女的吧”
“沒錯。”
端木雅望之前刻意用了少年纔有的男聲跟人說話，毛大人這話一出，她微微翹脣，清脆悅耳的本音就這麼傳進毛大人的耳膜。
黑髮黑眸，還是女子
毛大人一個福至心靈：“你，你就是那個傳言中的黑眸廢物”
“毛大人反應真快。”
端木雅望輕笑了一下，微微鼓起掌來，“沒錯，我確實就是端木雅望。”
毛大人看着她這一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一陣恍惚，但觸及她一雙黑眸，還有一頭黑色的髮絲時，眼底立刻被厭惡代替。
“因爲你，你的家人應該沒少被人歧視嘲笑吧”
端木雅望眸子微眯，還沒開口，毛大人又冷笑道：“黑眸者已經滅絕，這個已經是事實，也就是說，你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哦”
端木雅望知曉毛大人連藍眸者綠眸者都容不下的人，“那毛大人，我偏偏就是黑眸者，還活得好好的，這又該如何說”
“活得好好的”
毛大人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仰首哈哈大笑，“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爲何還要帶着紗帽，連臉都不敢露”
說罷，撇嘴不屑道：“你就認了吧，你其實還是擔心自己這個模樣會被世界所不容，所以你纔會故意掩藏自己的真實面容”
“畢竟，如果以你這個模樣，莫說在無上閣一夜成名了，你連紫雲城二級地界你都進不去甚至只要你敢以你的真實面容現身紫雲城，你就會立刻被圍剿，下場比之前活捉絞殺掉的藍眸者綠眸者還悽慘”
端木雅望微笑聽着，臉上看不見絲毫怒意，她在樹上站累了，就在枝丫上坐下來，優哉遊哉的托腮問：“聽說之前圍剿絞殺藍眸者黑眸者，毛大人出力最多”
毛大人睨着她，眼底是厭惡，也是憐憫。
那憐憫，像是看一隻蚍蜉撼樹的，任人宰割的螞蟻似的。
而他，則高高在上。
他睨着端木雅望，聲音倒是溫和下來，“老實說，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他們好。而且你莫要以爲，我抓住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就對我恨之入骨，其實並沒有，他們每一個臨終之前，都很感激我對他們的安排。”
毛大人仰首，一臉正氣凜然的侃侃而談：“你們生而低下，生來就不爲世界所容，跟不上這個世界的步伐，甚至拖累了世界，你們這樣活着本來就很累，很沒有尊嚴。
從小，你們就會因爲一雙眼睛而被人所鄙夷，得到的東西都是低人一等的，甚至真正好的東西，你們這些眸色的人，都未曾見過。”
端木雅望不是很想過聽他這樣跟的長篇大論，好奇道：“所以呢”
“人沒尊嚴，何以苟活”毛大人直直的盯着端木雅望雙眼，對上後又覺得這樣一雙眼睛，簡直就像看到了黑漆漆的烏鴉似的，晦氣得很。
他移開視線，繼續道：“當然，我也知道每個人都很愛惜自己的性命，捨不得就這麼死了，也不敢對自己下手。既然如此，我便替你們做了這事兒。
所謂天道有輪迴，早死早超生，只要你們都消失，只剩下紫眸者，紫眸者只會誕生紫眸者，如此一來，你們重來一世，你們就能變成紫眸者，也能受人尊敬的活着。既然可以重來，爲何要難受的活一世”
聽了他這麼一番話，端木雅望算是明白了。
毛大人會對他抓住，即將要絞殺的藍眸者綠眸者，都會進行一番死亡遊說，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被殺。
端木雅望臉上面無表情，“毛大人這樣的話還真是動聽啊”
但是，誰說紫眸者就一定會生出紫眸者的
她不也是兩個紫眸者所生的麼
“你也覺得動聽”
毛大人聽端木雅望這麼一說，眼睛亮了一下，笑得開懷：“他們每一個人被我抓住之前，都掙扎，都想逃脫，但經本大人這麼一說，他們都會愉悅的選擇死亡。”
話罷，他定定的看着端木雅望，笑：“他們多聰明啊，一下就想明白了。不知公玉公子不，應該是是端木小姐，你是如何想的呢”
這話也就是在問，她要不要也乾脆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被他殺了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凜然冷意，再度擡眼，卻是一片笑意盎然的模樣：“毛大人的話很是動聽，可惜了，我尚有牽掛的親人，他養我這麼大並不容易，再苦再累，也得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