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琛眼神詫異,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似乎沒察覺到我會突然這麼做。我後退幾步,發瘋似的笑出來。我怨恨他包庇徐錦素,怨恨他拋下我和徐錦素在一起。也同樣恨他們殘忍的殺掉了我的孩子。
現場變得極度慌亂,有人大喊殺人了,有人在逃跑,而我的世界是靜止的。只有霍靳琛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他死了。我也會去陪葬,和我們的孩子一起陪葬。
權禛過來摟住我。我已經心力交瘁,暈厥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周圍是安靜的。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腦海裏只出現孩子的影子,我把自己圍困在一個角落裏。誰的話都不聽,也不和任何人說話。我想權禛是最困惱的。因爲他要照顧我的感受。而我處在自我封閉狀態。
我呆滯就是一整天。坐在病房裏看着窗外,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想我這一輩子就只能這樣了。
權禛寸步不離的守着我,滿臉的哀愁,其實我很想和他說,你去忙吧,我可以照顧自己,但我說不出話,也無法和他交談。
他和醫生談話,醫生說我得了精神病,把我轉到精神科治療可能會好一點。
我在婦產科待了一天就轉到精神科,有人過來看我,觀察我,穿着白大褂的人都很討厭,喜歡用手電筒照我的眼睛,或者把我帶入封閉的房間裏給我催眠,我睡着了就是孩子的影子,潛意識裏尋找孩子。
驚醒後,權禛都會抱着我,我才知道原來一直陪在我身邊的都是他。
但是第二天警察立馬闖到了我的房間,說我故意殺人,要把我帶進監獄,我知道霍靳琛出事情了,是我動手捅了他一刀,他死了嗎我很想問,可是我的眼眶不由的溼潤,淚水沿着臉頰外溢,心臟猛地抽痛。
權禛以我精神不正常爲由把警察趕走了,我抱着被子哭泣,不知是祭奠我的孩子還是霍靳琛。
“蘇黛,別擔心,你不會有事。”權禛拍着我的後背,安撫我。
我的指甲摳入肉縫裏,真的很想撞牆,可是權禛拉着我,把激動的我摁在牀上,我歇斯底里的尖叫,宛若一隻在籠子裏的困獸,精神狀態非常不好,我好像撞牆而死,讓自己痛一次,體驗一下死去的孩子的感覺。
醫生跑進來給我打鎮定劑,我才漸漸平復了心情。
我的精神狀態極其不佳,有時候坐着就是一天,有時候情緒激動就想摔東西,撞牆,醫生說孩子死掉對我的打擊太大,精神失常。
權禛每次都會和我說話,說一些正能量,開心的,但提到霍靳琛這幾個字,我就會流眼淚,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
後來,他就不提了,而我的情緒也比以前好一些,但我不會說話,話到了嘴邊卻開不了口。
權禛被我磨得疲憊不堪,臉色憔悴,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我是看着他細心照料我,所以很心疼他,抓住他的衣袖扯了扯,權禛見我總算有些反應了,面帶悅色,“蘇黛,你醒了”
權禛眼底有些失落,但他鼓勵我,讓我振作起來,我也覺得自己該振作,他們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怎麼也得報仇,我要讓他們都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打點滴時間看電視,新聞裏播報着霍家和徐家聯姻的消息,我看到霍靳琛和徐錦素親密摟在一起,眼底散發着恨意,恨不得過去把電視機給砸爛了。
他們要結婚他們要結婚了
權禛看到新聞趕緊把電視給關掉,注意我臉上的表情。
我不能讓他們結婚,心裏頭只有這一個念頭。
權禛爲了治療我的心理疾病,給我安排了幾個心理醫生開導我,他們問一些很尖銳的問題,每次都會令我崩潰到大聲哭泣,我彷彿在火上烤,用細針戳,不管是心上還是身上都難受得還不如死去。
我終於體會到什麼是生不如死,那是一種無以言行的痛,只要有意識就會遭受着精神的折磨。
“啊”
我出聲,揪着權禛的衣服,艱難得一個字一個字的喊道,“孩子。”
權禛摟着我的肩膀,他見證着我孩子離開,也見證了我的狼狽,最後把我從地獄的深淵撈出來。
“蘇黛,哭出來就好了,我陪着你。”權禛小聲安慰道。
他閉口不談我的孩子,也知道這是我的致命傷,我哭,歇斯底里的大哭,跪在地上無助彷徨,從來沒有一件事令我崩潰到如此境地,因爲我最愛的人傷害我,連親骨肉都不放過,我永遠都記得他和徐錦素成雙成對的場景。
我的孩子流產了,他正和徐錦素討論婚事
徐錦素害我的孩子,我恨,可是我最恨的是霍靳琛,是他不相信我懷着他的孩子,也是他給了徐錦素傷害我的機會。
我縮在權禛的懷裏哭得很傷心,哭得淚乾了,全身都沒有力氣,像一條死魚一樣躺着,動都動不得。
在心理醫生的治療下,我的病情恢復了好多,只是我的精神還是會恍惚,也沒有以前那麼歡快,還有些抑鬱,權禛每次和我說話,我也興致缺缺,腦子裏明明空蕩蕩的,卻被許多負面情緒填滿,無法抽身。
時間久了,我媽是瞞不住了,她跑到醫院來看我,看到我變成這個樣子偷偷的抹淚,她開始埋怨她自己,入股不是她生病,要花錢,我也不可能認識霍靳琛。
看到我媽撕心裂肺的哭泣,捶打着自己,我很心疼,過去拉住她的手,我媽哭得很厲害了,抱着我痛哭。
我輕輕的喊道。
我媽還以爲是錯覺,硬生生的斷了哭泣,看着我一臉詫異,“黛黛啊,你會說話呢”
我媽眼淚鼻涕一把抓,激動了搖晃着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