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月沉着聲音反問。
“你倒是有趣，還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
十二孃一手支撐着腦袋。
她隨着記憶回想。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
記憶太遙遠，好像是前世發生的過事情。
離她更是恍惚的分不清脈絡。
“那日，南蠻寨子來了客人，喚作餘淵。”
“這名字，你想必也不知道吧”
今夕月背脊一冷，全身的發麻。
餘淵，這個刻在骨髓裏的名字，他怎麼會不知道。
那個陰冷的，像是從地獄中來的男人。
手執黑色的降龍鐵鞭，一步步向着那孩童走來。
“阿月，你今日又不乖了。”
“沒有。”
“師傅”
“啊”
黑暗裏的那些記憶，哭喊聲。
閉上眼，像是讓人窒息的海水，鋪天蓋地而來。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鞭子卻沒有放過他，年幼的孩子縮在諾大的殿裏。
他還這般稚嫩，可能也就五六歲的樣子吧。
“師傅。”
手上被拷着黃金的鎖鏈，哐當哐當的作響。
這一切的一切，經過那麼多年。
現在想來，依舊讓今夕月彷彿置身在冰水之中。
十二孃那嫣紅的脣瓣動了動。
“極樂門祖師，餘淵。”
“說來，我和極樂門還真是有些淵源呢”
“如今的上神今夕月。”
“你知道嗎”
那身邊的人，清風雲淡的一笑。
“他是孩子的阿爹。”
他將目光落在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或許吧，這是命運裏的羈絆。
不是別人，而是，南蠻聖女。
可她不管便做誰，都是他今夕月的夫人。
“四哥”
她一側身子，這才發現今夕月抿着的嘴脣，被生生咬出了鮮血。
她大驚，大聲的叫他。
“四哥”
“你做什麼呀”
那聲音如微光，照射進他無邊的黑暗裏。
他像是魔楞了。
不管十二孃怎麼呼喚，都醒不過來。
“不要”
身子都在哆嗦着，發着顫抖。
不要
他爲何會說這個字。
“這樣不行啊”
那蒼白的臉，有鮮血從嘴脣裏流下來。
鮮血欲滴，紅的發豔。
像是夏夜裏最芬芳的夏花，在剎那間開花，一朵朵，驚豔十二孃的眼睛。
“你。”
一朵朵紅花，滾落進她的懷裏。
房間裏有一種奇異的香氣。
十二孃伸出手，伸進今夕月的嘴裏。
“別咬了”
“四哥”
壓抑着痛，那溼潤和那尖銳的牙齒，撕裂開肌膚。
“嗯。”
“痛”
她壓抑着，深深的呼吸着。
那舌尖品嚐到一絲甘甜。
鮮血混入血脈，極其的銷魂的滋味。
今夕月這才終於清醒了
他對着十二孃抱歉的說道。
“對不起。”
“你好了”
十二孃靠近他，雙手捧着他的臉，仔仔細細的查看。
“我不知道，你方纔怎麼了。”
“痛不痛”
“什麼。”
今夕月牽起十二孃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
“對不起，我弄痛你了。”
她有些羞澀。
手去被牢牢的抓在那人的手上。
今夕月大汗淋漓，沙啞着聲音說道。
“他是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