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房連連搖頭道:“西魏是南楚的近鄰,國富兵強,有如此強鄰不求,爲
何要捨近求遠,避強就弱。”
西魏是最先富強的大國,而且兩國也曾有關一段姻親,兩者叫相比較,前者更爲合適。
說到這裏,太子蕭琮也站起身,道:“三位大臣言之有理,西方諸國戰亂燎燎,按兵不動纔是上策。”
望着挺立腰桿的四人,蕭弘目光輕掃一圈之後,落在了一直默不出聲的蕭瑆身上,旋即開口道:“瑆兒,你曾經在南楚求學數年,見解定然不同,但說無仿。”
蕭瑆站立起身,說道:“我不懂其他人的心思,但是我懂顏舞,她是楚帝最終愛的女兒,自小天賦異稟,此番如是派遣別人爲使,我們可以不必在乎,可偏偏是她,那我們可要小心慎重。”
“老臣認爲,不防一試。”李允微微一頓,說道。
“老太師,你此話何意,結盟一事,關乎我軍將士生死,怎可以拿來一試之說。”蕭瑆總算逮到機會可以硬氣一回,語氣十分不善的說道。
李允冷冷的甩了衆人一眼,徑自走到書房的中央道:“是我老了,還是你們被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迷住了眼睛。”
“先帝一生的心願,就是想要老夏人出關,可惜壯志未酬,中道崩殂,四虎之亂後,天下盜賊鼠輩鷹揚,陛下在危難之際承接大統,安民剿匪,而今歷時十五個春秋,早以富強中興。”
“望陛下莫墜先輩之志。”
“好。”蕭弘精神頓時之振,當即起身去攙扶李允,道:“老太師一番說,令朕醍醐灌頂,大夢初醒。”
此刻整個尚書房,都在這一瞬間停怠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那道蒼老的背影上,誰能想到,這個頑固的兩朝老臣,心中竟然從來不曾忘記當年許下的約定,如果沒有這位老頑固在危難時出手,東夏也不會有如今的繁榮。
誰都知道,東夏裂土稱王數百年,稱帝建國只有五代,想要逐鹿中土和列國爭雄,第一步就必須要出涵谷關,然而東夏曾六出涵谷,都以失敗而告終,全因有南楚和北齊阻攔。
“正因出關不易,此次是上天賜給我們決嘉機會。”李允猛得呼吸一下,緊緊盯着範羋,十分堅定的道:“若我們假意和南楚結盟,以出兵相援爲藉口,借道攻打北齊。”
“攻齊”王良房微微一怔,臉色一沉,然後反道:“老太師,你所謀深遠,非我等晚輩可比,但和南楚結盟,借道攻去北齊,萬萬不可。”
“先不說大軍,能不能攻下,北齊駐兵十萬在鉅野城,鉅野城地勢平坦,城池堅固,想要攻打有十萬精兵駐守的堅城,至少需要三十萬精兵。”
“而且攻城器械,大軍的糧草,軍備,都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湊集的,若貿然開戰,我大軍必敗無疑。”
面對着侃侃而談的王良房,李允卻是不答,反而問道:“行軍,從來就不需要十分的把握,你打過有十分勝算的仗嗎”
“夠了。”蕭弘聽着卻皺起了眉頭,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新派主和,老派主戰,再爭吵下去,很有可能會發現分裂。
一個王朝的哀敗,首先是從朝堂開始。
蕭弘冷哼一聲,臉色宛如一泉深潭般平靜,淡淡的道:“今夜天不早了,此事容後再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