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頊冰斥一聲,“放肆。”
蕭琮一扭頭給蕭玥使了一個眼色,替蕭頊求情道:“父皇,四弟也是一時情急纔會口不擇言,還望念在他一心爲百姓伸冤的份上,饒他一次。”
蕭玥柔柔弱弱的說道:“父皇,戴尚書的兒子自從來了帝都之後,經常幹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四哥哥殺了他也算是爲民除害。”
戴紘臉色陰沉,心中暗罵一句:“我呸,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臉上卻哀痛無比的道:“臣師出儒家,臣的獨子自幼就拜在儒家門下,深修孔孟之道。”
蕭瑆輕鬆眉頭一挑,緩緩的道:“父皇,戴琅修煉邪術殺人害命的證據現在還放在刑部,而且戴琅也曾當着衆人的面施展過邪術,後來被戴大人親人擒下。”
“既然當時已經人贓俱獲,那便可以定戴琅的死罪。”
“三殿下,此言差矣。”
一道低沉蒼老的聲音,終於還是在大殿裏響徹起來,李允向前輕跨一步,神色一冷,淡淡的道:“即便是人贓俱獲,只要未經鎮府司司主的查
證,和刑部的批閱,那就還不能定下死罪,更加不能隨意的下殺手。”
“縱然四殿下一心想爲名伸冤請命,但還是殺了人,這一點不容辯駁,而且陛下頒佈新法,必要以法治國。太子殿下和三殿下一向貫穿嚴刑峻法,難道自己的弟弟犯了刑法,便要網開一面。”
蕭琮和蕭瑆身形一愣,聽到李允這番說,兩人都無從辯駁。如果繼續爲蕭頊求情,那就等同因私忘法,恐怕接下來在東夏王朝推行了十數年之久的新法,會再次被人非議。
蕭弘陰翳的眼神瞪着眼前這個老狐狸,五指猛然在袖袍裏緊握,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浪波及而開,顯然李允今日在朝堂上,鐵了心要逼迫他懲戒蕭頊。
“陛下,司馬少卿在大殿求見。”
有一名瘦弱的男子從大殿外走來,他雙膝急忙跪倒在地,顯然是沒見過這般場面。
文武羣臣大都是一驚,自從司馬楓被封爲少卿參議政事之後,他就一直供職在尚書房和衆多朝臣一起謀劃出兵涵谷關的事務。
從對政務的見解和處理的手段來看,即便一些起初對他還頗有微詞的大臣,也不得不心悅誠服。
蕭弘道:“宣。”
司馬楓身影緩緩的從大殿外走進,一身簡單的白衣,還如當初一如既往的不佩戴飾品,在雙腳踏入大殿那一剎那,彷彿朝堂裏議論的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一般。
聞言,戴紘和葉瀾瞬間難看起來,表情逐漸變得驚荒,心裏都在暗自說了一句這次算是栽了。
八名膀大腰粗的士兵,極爲喫力的擡起來四隻銅皮大箱,李允眉頭緊皺,衆多文武官員都大爲疑惑,四隻大箱裏究竟是裝了什麼東西,居然死沉死沉的,連力大如牛的禁兵擡運起來都怎麼費勁。
司馬楓一揮手,“都打開。”
八名士兵掀開箱,一道刺眼的絢麗華光從箱內照射在士兵的臉上,華光刺的他們眼睛痠痛,微微眯一下眼皮,瞬間倒吸一口冷氣。四隻大箱裏裝滿了白花花的銀錠子和無數寶石玉器,件件皆是上品之物。
司馬楓道:“從戴尚書家搜出白銀五十萬兩,靈器八件,古玩字畫無數。”
“從葉瀾的府邸搜出白銀十八萬兩,靈器三件,古玩字畫共計十四件。”
蕭弘眉頭一皺,臉色鐵青大怒的道:“戴紘、葉瀾你們年俸不過三千餘兩,不喫不喝能贊出怎麼多銀子嗎”
司馬楓從懷裏取出三件血色狀紙,道:“陛下,臣從鎮府司的後衙裏找到了這三
份血狀紙,這狀子上都是告戴琅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鎮府司曾經發過籤令,要衙役逮捕過戴琅,但衙役因何懼戴家的權勢不敢動手,所以這幾件案子就一直擱置到如今。”
東夏王朝律法中有一條,凡籤今出,則必出行歸案。只要衙門和鎮府司發出逮捕的籤今,就一定要將罪人緝拿歸案。
蕭玥眼前一亮,幸然的道:“那怎麼說來,四哥哥派兵包圍尚書,緝拿戴琅並沒有觸犯法令。”
李允低沉的道:“緝拿歸緝拿,殺人歸殺人,不可混爲一談。”
聞言,司馬楓並不意外的看了一眼李允,淡淡的道:“既然隸屬與緝拿,犯人在緝捕過程中意圖殺人逃命和拒捕,那執法者有權就地處決犯人。”
戴紘身體一怔,道:“當時琅兒並沒有殺人。”
“但是他拒捕了。”司馬楓輕笑一聲。
蕭玥看了戴紘一眼,氣沖沖的道:“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李允額首行禮,道:“殺人者已然觸犯律法,不可網開一面。”
司馬楓道:“執法者有權先斬後奏。”
蕭弘深深的看了蕭頊一眼,語氣生硬的道:“都不必多言,朕以有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