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男人的江湖 >第329章 一片樹葉
    所謂的能“抗事兒”,大概說的是上次在易水湖的事吧?梁惠凱一樂,卻是從內心裏有點瞧不起他們,幹壞事也不偷偷的,還幾個人一起去,太不注意形像了吧?既然這樣,乾脆把你們都灌醉,直接送回去得了。但是他太小看這些人的戰鬥力和勸酒的本事了,既然大家還想着有下一個節目,誰還主動買醉?沒有把他們灌醉,自己差點喝多了,最後還是陪着大家回到縣城瀟灑走一回。

    雖然梁惠凱比大多數年輕人經歷的多了一些,但是還脫離不了憤青的本色,理解不了爲什麼“無官不貪”、“無貪不色”的現象。不過,他的表現金宏泰看的清清楚楚,特地抽時間和他推心置腹深聊了一番。

    金宏泰說:“中國有句古話叫‘學而優則仕’,什麼意思呢?用咱們老百姓的話講,就是通過讀書考取功名,這也是古人們十年寒窗苦的目的。唐代的孟郊四十六歲才進士中第,寫下來著名的《登科後》:‘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很典型的一種心態。

    爲什麼好多人擠破腦袋要當官呢?還是那句話:‘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因爲他們都認定了一點:‘升官’之後緊跟着就是‘發財’,尤其是在古代把商人劃爲下九流,地位很低的情況下更是這樣。現在的社會雖然好一些,商人的地位提高了,當官不再是發財的主要途徑,但是人們想當官的意願恐怕沒有多少改變。儘管我說的有偏頗之嫌,但是真的有幾個人當官的目的是爲人民服務的?”

    梁惠凱點頭稱是,說道:“我只是覺得他們的膽子太大了,大的有點不可思議。”

    金宏泰笑笑說:“沒接觸過他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但是,世人皆醉我獨醒這種異類能存在嗎?這種人不僅會擋了自己的路,也會擋了別人的路,所以好多人都會想方設法把他拉下水,拉不下就做掉。我在企業工作了多年,企業的領導和官場差不多,這也是國企爲什麼搞不好的原因。

    但是物極必反,這種狀況發展到極致,國不將國,所以必定會糾正的,也因此會有一大部分人受到懲罰。對於咱們來講,不隨大流不行,那樣好多事做不下去,但是也要注意分寸,不能和他們攪得太深。”

    金宏泰的一席話沒有改變多少梁慧凱憤青的本色,卻爲他的墮落找了一點藉口:他們這些體面的人都這樣,我一個小老百姓比他們強多了吧?不過事業還得繼續,人家能帶着自己玩兒就不錯了,總比找不到廟門好,以後該怎麼辦還要怎麼辦。

    眼前有兩件事兒,一是蘇倩倩要結婚了,二是路飛的環保公司拆遷了。梁惠凱不打算參加蘇倩倩的婚禮,他覺得無法面對一個曾經和自己不清不楚的人,當着自己的面卻和別人秀恩愛,然後步入婚姻的殿堂。

    不過,王鼕鼕想和他一起去,說道:“你不去就證明你心裏有鬼。”梁惠凱笑哈哈的說:“錯了,我有更大的事兒要做,我們的環保公司要拆遷,作爲股東之一的我不去看看哪行啊?也說不過去不是?”王鼕鼕鄙視道:“別騙人了,你們的公司有你沒你不是一樣嗎?”

    其實王鼕鼕信不信沒關係,她說這些只是想着兩人一起去參加婚禮而已。但是梁惠凱還要把女人安撫好,拿出手機,讓王鼕鼕看看路飛打的電話,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其實我也不想去北京,但是路飛他不幹呀,畢竟公司的事是大事,只好去了。”在王鼕鼕幽怨、憤憤的目光中梁惠凱去了北京。

    王鼕鼕的怨恨,引來了一場秋雨,走了一路下了一路。等梁惠凱到了北京,雨也停了,果然應了那句話——出門看人品。一場秋雨一場寒,秋風秋雨後,樹木漸黃,街道兩旁的梧桐葉帶着對樹的繾綣和秋日的寂寥,飄飄落下,鋪就一地金黃,美的彷彿一幅風景畫。

    梁惠凱也懶得去公司,公司越拆越遠,遷到順義去了。說是在北京,開着車走一趟耗費的時間和他從礦山到北京一趟快差不多了,還不如去看看自己的四合院兒呢。把車停在一家銀行的門口,兩人牽着手往四合院走去。

    天空湛藍,桂花飄香,落葉、碧空、陽光、老城青石板路上的煙火氣息,融在這濃濃的秋色之中。品味這座神都的秋味、秋聲、秋色,總有一種自然而然的滄桑感漫上古都的眉梢。梁惠凱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城市了,覺定自己的礦山開完後就定居在這兒。

    到了門口,大門上貼着一張紙條:小梁,回來後一定聯繫我,老丁。這老頭還是念念不忘他的佛像呢!梁慧凱問:“丫丫,咱們理他嗎?”鍾靈想想說:“最好和他聯繫一下。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怎麼說也是鄰居,說不定人家還幫着咱們照看一下房子呢。”

    進到院裏,見西屋的牆根竟然長出來幾株牽牛花,悄悄地把彎彎曲曲的柔莖攀爬到窗臺上,一片片葉子舒展開來,一朵朵喇叭似的花朵,紅的,藍的,紫的,奼紫嫣紅,爭相綻放。栽的石榴樹也長得一人來高了,院子裏頓時顯得生機勃勃。梁惠凱感到安心,種種跡象看來,這個院子沒了邪性的事。

    兩個月沒來,屋裏又落了一層灰塵,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兩人也懶得收拾,看看屋裏沒什麼變化,便去了老丁的家。第一次串門,不好意思空着手,先去超市買了幾斤水果,敲開了老丁的家門。

    開門的是個老丁的媳婦,這就是傳說中的格格了?梁惠凱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大媽已經七十來歲了,身子還是挺得板直,頭髮花白,梳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凌亂。穿着暗紅色的線衣,乾乾淨淨,走到身邊飄來一陣淡淡的皁香。進到家裏,眼睛所及之處一塵不染,看來這個格格真是個講究人。

    老丁見梁惠凱來了,開始顯擺自己的收藏。別說,東西還真不少,文房四寶、飾品、瓷器、水晶、手串、星月石、菩提子、核桃、蜜蠟、天珠、票證錢幣等等,叫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五花八門,就差老太太的繡花鞋了,看得梁惠凱眼花繚亂。但是趙國棟說老丁就是個老菜鳥,梁惠凱先入爲主,覺得老丁的收藏肯定沒有好東西,所以老丁一邊介紹,他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鍾靈看着一個通體黝黑的瓷碗很有意思,因爲碗的內壁有一片樹葉,脈絡紋理清晰,和小時候做的葉子標本一模一樣,忍不住問道:“大爺,您這隻碗多少錢收的?”

    終於有人欣賞自己的藏品了,老丁開心的說道:“這隻碗有歷史了,那時候我還上班。下班的時候,和我的一個同事騎着自行車往回走,到他家門口,正好他媳婦拿着這隻碗喂小狗。我一眼就覺得是個寶貝,問同事賣不賣。同事知道我喜歡收藏,就把這隻碗送給我了。但是古玩這東西不能白要,請他吃了一碗炸醬麪。怎麼樣?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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