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男人的江湖 >第484章 欺行霸市
    梁惠凱和鍾靈從四合院出來,天已經黑透了。北京的冬天漫長而寒冷,喝羊湯最合適不過。兩人找了一家狗食館,點了一屜羊眼包子,兩份羊湯,喫的是兩嘴冒油,熱熱乎乎。

    回到家裏,梁惠凱把灑藍釉鉢放進了書櫃。透過玻璃,看着它散發出的藍寶石一般的光芒,梁惠凱忽然覺得自己有一點喜歡了。或許穆雷說的對,自己有寶緣,有狗屎運!既然有這麼好的條件,不能對不起上帝的恩賜,那就好好努力吧。

    鍾靈看他若有所思,問道:“不拿去讓穆叔給你把把關了?”梁惠凱說:“我打算以後也開始搞收藏,不論是打眼還是撿漏都保留下來,做爲自己成長的見證。”鍾靈說:“當個愛好就行,別把錢燒沒了。”梁惠凱嘿嘿一樂:“我這不是傍着大富婆嘛。”

    鍾靈美了,嬌嗔道:“少來!等你的礦山掙錢了也要及時上繳啊。”梁惠凱說:“必須的!其實今年就能掙錢,但是額外的花費太多,先是辦證,接着是中秋,馬上又要過年,算下來就沒多少利潤了。”

    即便是礦山能掙錢,一年也不過幾百萬而已,鍾靈現在哪還在乎這些?說道:“你一分錢不掙,甚至礦山開不下去纔好呢,這樣你能天天陪着我,送我上下班、做飯、洗衣服、帶孩子。”梁惠凱說:“好是好,只怕是孩子會看不起我這個家庭婦男,那多沒面子?”

    鍾靈嘿嘿一樂,親了一口說:“我喜歡就好。對了,你可以教他們練武術呀。”軟香在懷,梁惠凱心猿意馬,說道:“這主意不錯!要不咱們現在就開始造人計劃?”鍾靈白了他一眼,笑嘻嘻的責罵道:“你就不會想點別的事兒?”梁惠凱說:“這大晚上的,和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在一起,如果還有心思想別的事兒,是不是有毛病?師太,你就從了老衲吧!”……

    轉天,梁惠凱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迫切想解開它到底是不是灑藍釉的謎底,把鍾靈送到單位就去了穆雷家。穆雷看到梁惠凱進屋就笑了,說道:“你好歹也要用個盒子裝起來呀,太不講究了。”梁惠凱傻笑道:“家裏沒有合適的箱子,以後注意!您看看它還行不?”

    穆雷接過灑藍釉鉢,裏外看了幾眼,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又拿出放大鏡仔細甄別。梁惠凱暗喜,看來真的面大!過了一會兒,穆雷問道:“你怎麼看?”

    梁惠凱說:“我看不出哪兒不對來。幾個特點:一,胎釉優秀、瓷質精良,細砂底,手感細膩滑潤;二,白釉白中泛青,有橘皮紋;三,藍釉藍中泛紫,符合當時採用的低錳高鐵的進口料‘蘇麻離青’的特點;四,散發着一種由內而發的光澤,溫潤鮮嫩、如脂如玉,應該不是新器。只是落款在內底,倒也稀奇。”

    穆雷笑眯眯的說道:“不論你是不是先入爲主,能說出宣德瓷器的特點也算是有進步,也基本上說的到位,判斷的也對。這種落款去博物館能看到,曾有宣德款識遍器身的說法,根據器物造型的不同在口沿、耳、頸、碗心、足底、流、腹部均有書寫。以後還是要多看多學。”

    梁惠凱興奮的說道:“好,有機會我就去博物館看看。還有一個疑問,不是說宣德灑藍釉很稀少嗎?怎麼還做成和尚用的鉢?難不成是皇上賜給和尚用的?”

    穆雷說:“這你就要了解宣德皇帝的歷史了。不要認爲學歷史是一件枯燥的事,其中也不乏樂趣。就說這個宣德皇帝,他喜歡舞文弄墨,現在故宮裏還收藏有宣德皇帝親筆繪製的作品。不過,宣德皇帝更是一個貪玩成性的皇帝,可笑不?

    他酷愛鬥蟋蟀,每年都要地方官員進貢上等蟋蟀供他玩耍,也因此讓景德鎮御窯廠燒製了大量蟋蟀罐。除了養鳥逗蟲,宣德皇帝還迷上了擲骰子的遊戲,正是這一嗜好,成就了灑藍釉這一瓷器品種——它不是給和尚用的,而是供宣德擲骰子用。

    爲了滿足這一遊戲需要,宣德皇帝下旨讓景德鎮御窯廠爲其燒製一種專門玩骰子用的瓷器,並且要求釉色要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御窯廠接到聖旨不敢怠慢,集中了當時最優秀的制瓷工匠和最上好的材料,經過艱苦研製,最終燒製出了灑藍釉瓷器。

    明代的灑藍釉瓷器之所以少見,是因爲從開始到消亡一共也只存在了十年的時間。宣宗死後,擲骰的遊戲不再流行,之後的皇帝也曾下令燒製過灑藍釉瓷器,不過由於灑藍釉工藝複雜,成功率極低,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成本太高,所以宣德之後,灑藍釉就停燒了。”

    每件古玩背後都有它的故事,娓娓道來,讓人沉醉其中。梁惠凱對古玩的熱情也越來越高,同時也信心大增,決定小試身手,問道:“叔,平時您愛去哪兒淘寶?”

    穆雷說:“潘家園、海王村、紅橋、琉璃廠、報國寺,甚至周邊的縣市都去。隨着有錢人越來越多,搞收藏的人也越來越多,很難再遇到好東西,這兩年去的少了。有時候去逛一逛鬼市,倒是有點樂趣。”梁惠凱滿頭霧水:“鬼市?”

    穆雷笑笑說:“就是早市。晚清民國,時局動盪,國之將亡。你想,皇帝都保不住,何況臣子們?許多清廷遺貴開始家道敗落,無以餬口,只能靠變賣祖宗留下來的那點家產苟且維生。但是他們曾經顯赫一時,哪裏放得下架子丟得起面子?於是趁着天亮前半明半暗的光線,拿了古董偷偷到街邊擺攤販賣,既躲開了熟人還做成了買賣。北京是皇城,是官僚世家集中地,此時破敗的顯貴也不少,久而久之,沿襲成市。

    爲什麼叫‘鬼市’?那時天還沒亮,陰陽交替之時,又沒有電燈,烏漆抹黑的,提着燈籠,幽幽晃晃如鬼火一般簡陋的照明設備下,人影穿梭停走,飄忽不定。再加上很多樑上

    君子也到那兒脫手一些見不得光兒的玩意兒,更有造假者趁亂兜售一些贗品,兩者又都是鬼鬼祟祟的,總之是離不開‘鬼’字,鬼市由此得名。”

    梁惠凱一樂,不由得想起丁奶奶來。沒準她家祖上的寶貝就讓她老爹去鬼市賣了!不過,好歹還留了一處宅院,也算不錯了。

    穆雷又問:“這一陣兒還練功嗎?”梁惠凱說:“練,只不過是長進不大。”穆雷點點頭說:“貴在持之以恆。開國元帥、大將裏好多會武功的,最厲害當屬徐海東,不過,只有粟裕會內功。《粟裕回憶錄》記載,他年輕得過肺結核,家中的長工阿陀教了他一套吐納功夫,竟奇蹟般地一天一天好起來。那時候肺結核就是絕症,沒想到半個月過去後,粟裕不但不再吐血了,而且還能到操場上去跑步,很神妙啊!”

    梁惠凱說:“我能混到今天,也仗着手腳利索,對練武功的興趣比古玩大,不用動腦子。”穆雷一樂,說道:“知識在於積累,誰也不可能生下來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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