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頭村不大，七八百口人的樣子。搞計劃生育是因爲人口增長太快，僧多粥少，越生越窮。但是人口稀少也不行，經濟活躍不起來，打個最簡單的比方，這麼小的村子開一家飯店都沒人喫去，所以，越是地廣人稀越窮，物競天擇。
出了村子沒多遠，很快到了選定的廠址。梁惠凱下車一看，這是兩個山川的交匯處，廠子就建在河灘的一片亂石崗上。看了幾眼，梁惠凱的腦袋有點大，這工程可費事了！首先要防洪水，單單是建一條堤壩沒有幾十萬恐怕也下不來。關鍵是風水也不好啊！於是說道：“牧鎮長，依我看把廠子建在這兒不太合適。”
這就要插手了？牧穎眉頭一皺說道：“選在這兒是鄉里和村裏一起決定的。有兩個好處，一是不佔耕地；二是離村裏近，工人上班方便。我看挺好的，怎麼不合適呀？”
梁惠凱說：“你看河對面的這座山峯，直上直下，像一把利劍突兀聳立。而河溝的水沿着山腳流過，像一張弓一般正對着這兒，風水上這叫反弓煞！門前有反弓，希望總落空，反弓煞的位置只適合做殯葬事業，開工廠、開商店會影響財運，住人會發生婚變和爛桃花干擾。這是其一，另外你再看左右兩邊的山勢，是不是右邊高左邊低？正好犯了忌，這叫白虎壓青龍，代代出窮人。”
牧穎一臉不悅，嘲諷道：“了不得，還是風水先生呢！”梁惠凱說：“牧鄉長，我只是說我的意見，最終由你們決定，你們說建在那兒就建在那兒，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牧穎悻悻的說：“可你已經說出這些話來了，再往這兒建誰心裏能舒服？你說吧，往那兒建？”梁慧凱說：“你要是相信我，給我半天的時間，晚上給你答覆。”牧穎說聲“隨你”，坐上車就走了。
梁惠凱心想，什麼意思？就你這情商還當領導？我又沒欠你錢，說話這麼不耐煩幹嘛？還是你持才傲物，或者自認爲漂亮，就高高在上？我的若雁姐不比你強多了？小樣兒！
生氣歸生氣，梁慧凱同志一向憐香惜玉，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把車鎖上，開始沿着公路往裏走，走了兩三公里的樣子，也沒有發現合適的地方。河套兩側的山坡比較陡峭，只要是一片平整的地方都被老百姓開墾成了田地。既然牧穎說不想佔用耕地，還是別打這個主意了，免的再和她爭論一番。
初冬季節，百草枯黃，樹葉落盡，山上一目瞭然。山的正面峭壁陡立，是爬不上去的，只有沿着羊腸小道繞到山後，那樣也只能到這座“旗杆”山的半山腰。至於能不能上去，看看再說吧。從車裏拿了一副手套，越過小河，往山上爬去。
這條小道估計很少走人，路上荊棘叢生，枝枝杈杈，不小心就把衣服劃破了，空有一身力氣也走不快。梁惠凱有些鬱悶，和她置什麼氣？自己找罪受！哎，還是自己在美女面前有表現欲，始終脫離不了這個低級的趣味，活該！
自怨自艾翻到了山樑上，擡頭再看“旗杆”山，還有二三十米高的樣子。正好峭壁上有一道裂縫，雖然對常人是幾乎不可能的事，但梁惠凱不缺的就是力氣，手腳並用，像猿猴一般躥蹦跳躍，爬了上去。
站在山頂，北風凜冽，明顯和山下不是一個溫度，像是到了三九天，不一會兒耳朵就凍僵了。向東邊望去，河水的來處拐了個大彎，從兩座山丘間穿過。仔細再看對峙的兩座山丘，南邊是座圓形山崗，如旭日東昇，河北岸有山降斜出，宛如月字！這叫“日月當關”，扼制水口意味着陰陽調和，四季福祉。
梁惠凱心頭一喜，太難得了！再看近處，也就是水的去處，河南岸的石崖由於修公路打了一個隧道，遠遠看去恰如象頭延伸入河，長長的象鼻伸向河裏汲水。河北面伸來一座山，山腳有一巨石如雄獅踞於河畔。這叫“獅象把門”，雖然是後天形成的，也太惟妙惟肖了！
這種風水別說建廠房，陽宅、陰宅都合適。雖然這兒離村莊略微遠一些，但是就在省道旁，交通便利也是一大優勢。梁惠凱原路返回，開車鑽過隧道，把車停到隧道口，下車一看，不由得樂了，眼前正好有一片緩坡，建廠房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