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不錯,你也不錯。”
梁石山緩緩的放下茶杯,起身在這小小竹樓裏轉了一圈,似是感嘆道。
誒呦,這一副雲淡風輕,萬事皆在掌控的範兒真他媽的臭屁。別說禾枷霖了,梁石山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但沒辦法,現在掌控他身體的是小姑娘,這小丫頭雖然自己沒什麼架子,但好歹也是整個修行界後臺最硬的二代了,自然是知道那些沒腦修行二代是怎樣的臭屁,此刻裝的那叫一個活靈活現。再加上受到他身上釋放出來的一點點隱晦的氣息引動,周圍的霧氣不住的向他聚攏,隱隱間形成了龍形,好似長江大河一般濤濤不絕的灌入梁石山體內。
禾枷霖一哆嗦,對於梁石山的身份他還有所疑惑,但是對於梁石山的實力他卻沒有了疑惑,這丫的真的是在扮豬喫老虎。他這竹樓可不簡單,乃是難得的玉骨鐵線竹所築,雖是看上去與尋常竹樓一般無二,但本質上卻是大有不同。這玉骨鐵線竹雖然築成了這竹樓,但卻是生機不滅,落地生根。再加上這十多年來,他在這周圍不斷地栽植靈植靈草,組成了一個萬木生靈大陣,把周圍的靈力早已經提升到了一定的程度。而這周圍的霧氣便是這玉骨鐵線竹吞吐靈氣所形成的濃烈靈氣,就連他這個主人,都沒有辦法在這小樓裏面運用這部分靈力,更不要說是一個小小的人境修士了。
但是現在,這個混蛋明顯的就是在強奪這玉骨鐵線竹的靈氣啊!玉骨鐵線竹雖然是堪比元嬰境的強大靈植,但卻只是有了趨利避害的本能,根本沒有產生屬於自己的靈智,平時偷些邊邊角角的靈氣猶可,但如此強奪,卻是一定會受到這玉骨鐵線竹的反擊,說不得,連自己的一身修爲都吸乾了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處,禾枷霖更是冒出一身冷汗,這傢伙如此行徑卻沒有受到玉骨鐵線竹的反擊,莫不是有了天境修爲?但旋即轉念一想,禾枷霖卻又是想到了一種可能,莫不是這傢伙身上有什麼前輩設下的烙印一類的東西守護?
偷眼看了梁石山一眼,卻是發現梁石山的身上氣息盡放,一吸一吐之間的間隔不斷的增長。見到這樣的畫面,禾枷霖心下暗驚,卻是更加確認了他的第二種猜測。這個傢伙竟然在他眼前突破晉升搬血境。
“真是有恃無恐啊!”
禾枷霖苦笑一聲,坐下來爲這傢伙護法,同時生出無盡感嘆。想他當年,突破時莫不是戰戰兢兢,請了宗門長老或是族中長輩之後纔敢進行,那像這個傢伙,一句話沒說完就敢在一個見了不到一個時辰的陌生人面前突破境界。這是何等的有恃無恐,恐怕這世間也只有這樣長輩能力通天的修行二代們有膽子這樣做了。
梁石山自然是不知道禾枷霖長老的想法,甚至他連自己的突破都沒有料到。這小姑
娘行事實在也是太肆無忌憚了些,隨隨便便就敢讓他在這種情況引納入這般多的靈氣,乃至於開始突破境界。若是禾枷霖起了邪念,你寒月大小姐總不可能從十萬八千里外跳過來救我吧!
儘管小姑娘乃是這世間第一等的奇異人物,卻也沒有遇見梁石山這樣的怪人。依照小姑娘本來的想法,只不過是把這竹樓中快要液化的靈力引過來給梁石山增長些氣血之力,在順便顯一下實力,給一會兒她收伏禾枷霖的話題增長些砝碼。但誰成想,她只不過是稍稍引動了一下,這梁石山的身體便是不受她控制,開始了鯨吞虹吸,吸納靈力的速度越來越快,到了後來更是如同長江大河一樣浩浩蕩蕩,無法阻攔。
若是一般人如此魯莽,十成裏有九成九可能是要被這靈氣撐爆,至於剩下的也得給撐成個殘廢。但梁石山還真不是一般人,龐大的靈氣流灌入體內,聖皇天龍訣自發運轉,卻是把這所有的靈氣都涓滴不漏的全部吸收,散入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梁石山沒什麼見識,認爲這是聖皇天龍訣的高深,但小姑娘卻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給梁石山的聖皇天龍訣在鍛骨境的時候可真是做不到這一點。小姑娘這會兒是藉助自己種在冥種中的一絲靈魂控制着梁石山的身體,雖然在梁石山進階的時候受到龐大的靈力流影響沒有辦法控制身體,但內視這一點卻還是可以做到的。
小姑娘內視觀之,卻發現這梁石山的身體筋絡與常人不同。旁人修行,都是按照功法,從自己體內尋找相應的經脈引納靈氣,完成周天循環。而這梁石山卻是按照功法來長出相應的經脈來完成周天。沒錯,就是按照功法來長出經脈,剛剛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寒月還以爲自己看錯了,但她接着看下去,卻是發現,梁石山體內的經脈就是隨着自己觀想在不斷的變化。一開始,小姑娘努力催動聖皇天龍訣努力吸納靈氣,但她很快就發現,梁石山體內的經脈卻是和聖皇天龍訣中記載的不同,其繁複的程度遠遠超過了聖皇天龍訣中記載的大周天循環經脈。一個個小循環構成了一個大循環,靈氣進如梁石山體內之後,就是被這一個個小循環帶到了體內的每一個角落。
小姑娘看着梁石山體內的繁繁複復的小循環,心下若有所悟,卻是不由自主想起了一個又一個她曾近見過的修行功法。隨着寒月所想,梁石山的體內經脈再變,一條條新的周天循環形成,與梁石山身體中本來的大周天循環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與此同時,梁石山身上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強,甚至逐漸有了質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