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魔道從儒道中分裂出來,都說是道不同,不相爲謀。但實際想上一想,還不都是爲了利益來來往往。儒家最講究個仁義禮智信,魔道卻講究個隨意而爲,最是不在乎禮法,魔道出於儒道,不得不說是一個莫大的諷刺。當年儒家聖人尚在,更有賢弟子多人在身側侍奉,實力強大無比,如果是要動手的話,就算是魔祖在當年也是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來。
但魔道最終只是被驅逐,這不是爲了昔日同門情誼,也不是爲了聖人一直說的人間大義,二是赤裸裸的利益。當年的儒家已經走到了盡頭,聲勢之盛,已經是已經壓過了當年所有的流派。樹大招風,儒家需要一個敵人,需要一個讓整個修行界都必須除之而後快的敵人來轉移視線。這個時候,正好有個魔道出來,還是從儒家分裂出去的,這簡直就是儒道天生對手啊!養宼自重,誰還能做到更好?
“白癡!”
即便是對儒道聖人,孫曄也是如此的不屑,儒家聖人又怎樣,短視至此,居然主動扶持敵人。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當年儒道聖人一手締造出來的魔道,現在真的成了儒家的大敵,在兼容幷包了整個修行界所有流派的理論之後,魔道便再也無法從修行界滅去了。甚至像是兵家,都主動和魔道理念相融合,渴望走出一條新路來。
覆水難收,人的慾望一旦放出去之後就很難在收回來了。
比如梁石山眼前的那個身着紅衣的孫曄,現在的孫曄,志得意滿,當年的一個孫家遠支庶子,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魔道又如何?修行本來就是竊天地之力,那裏來的什麼繁文縟節,正所謂有刀在手,想殺便殺,天地間的一切生靈都是弱肉強食,爲什麼到了人類這裏就要有那般多的禮節,還當是以強者爲尊!
沒想到,昔日只是無意間從曠野中揀來裝鹹菜的罐子卻是這樣的一件重寶,居然能鎮壓的住兵家羅剎身的一切反噬,這次血祭就能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來歷,還有什麼用處了吧!或許,這也是一個突破天鏡的契機罷!若是我能在這次突破到天境,那麼這個世間還有那個同齡人可以和自己相比?恐怕就是那個唐國兵家的隴平,也不過是這樣吧!天地間還能有誰阻擋的住他向那最高的位置邁步?
孫曄正在做着他的春秋大夢,似乎是已經實現他那偉大的志向,走上了這個世界的最巔峯,一聲令下,天地爲之色變。
但夢雖然美,卻總是要醒來的。
寒月雖然不是天境強者,但是世上恐怕沒有幾個天境強者能比她的見識更多了,雖然只是在修行上。一看到孫曄的似乎帶着莫大滿足的面容,就語出驚人道。
“這個傢伙死了!”
“怎麼會?”
梁石山還能從那個傢伙身上感覺到濃濃的危險,這個傢伙明明是個活物,爲什麼寒月會說他已經死了呢?
“修行魔道,最忌諱的就是心魔,魔道最是毫無禁忌,想到一出是一出。最容易迷失本心,迷失了本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是死了,還是什麼。就算是他成功突破到點星境,也不過是一團力氣大一點的行屍走肉了。恐怕要是他真能走到那一步,渾渾噩噩的恐怕早連他自己是個人都忘了!修行,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力量的疊加!”
說這句話的時候,寒月彷彿不是一個小小的十歲女孩,而是成了一個看盡人世間滄桑的的智者。
“臆——!”
梁石山很嫌棄這個所謂的魔道,他修行是爲了活下去,活下去是爲了能看見盛開的花,是爲了能品嚐到世間的美食,是爲了世間一切美的東西。若是僅僅爲了變強而失去自我,那還不如蚍蜉蟲豸,雖然生命短暫,但好歹自己還是自己。
“沒想到你還挺有意境的嘛!”
梁石山在想什麼又沒有瞞過寒月,知曉了梁石山那頗爲詩意的看法,小姑娘不由的調侃了一句。
“上吧,是時候了!”
但旋即寒月的話語就是一變,梁石山的意識瞬間就出現在了這個鬥獸場的最中心,那個血池的底部。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