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神舊事 >3.買口鍋而已
    剛纔那路人說得到是不錯,越往招月樓走人越多,走近了簡直人貼人,好些乞丐一身污穢便往他們身上挨。金洛水瞬間後悔了,這錢省得不值!見末無端毫不在意往前擠,金洛水只好咬咬牙護着杞多玉緊跟上。

    等擠到最前面,四人身上都不大好看了。

    酒樓門口支了一口特製的大鍋,竟有大半個酒樓門臉大,裏面是一鍋米粥。雖是施粥,但顯然用的好糧,飯香四溢。

    末無端不走了。金洛水擠了一身臭汗,早想離開這乞丐窩子了,轉頭看到末無端目不轉睛盯着那口鍋子,心道:這小財主還真打算喫粥了?我們也沒帶碗呀!

    招月樓老闆夫婦正在施粥,擡頭卻見眼前四個小姐少爺打扮的,其中一個更是……富得……顯而易見,想來不是來喫粥的,便笑着與他們道:“小店今晚施粥,喧擠了些,幾位不介意,便往內堂去。”

    杞多玉牽了末無端想往裏走,末無端卻不動,眼珠繞着鍋子又轉了兩圈,點點頭自言自語道:“不錯,剛好。”

    不錯剛好個鬼啊!金洛水已經完全沒了省錢的打算,只想進去坐下好好喝口茶休息一下,正欲開口說道說道,就見末無端指着大鍋道:“老闆,這鍋,我要了。”金洛水當即咬了舌頭嗷嗷亂叫。

    老闆開了這些年酒樓,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跑來酒樓買鍋的,到是頭一遭遇着,臉上也不禁帶了三分迷茫,“這位姑娘說什麼?”末無端又指了指大鍋,“我買了。”

    招月樓老闆到底見過些世面,臉上神色一轉,笑道:“姑娘說笑了,這口鍋夠兩千人喫飯的,姑娘家中想必用不上。再說,這鍋子打造不易,是找專人用精鐵鑄成,我曾發願月月施粥,若是賣了給你,只怕下月施粥就趕不及了。若姑娘實在想要,我將鑄鍋的匠人說於你可好。”

    末無端搖搖頭,“我過幾日有事,也是等不得的。”

    一名等粥的乞丐卻等不及了,“我說這位姑娘,我就盼着每月喫這頓飽飯呢,你可別飽漢不知餓漢飢,別處消遣去,莫擋了大家喫飯!”

    這乞丐一吼,還沒領到粥飯的衆人也跟着起鬨,“快走快走,搗什麼亂啦!”“誰家千金大小姐,有人管沒人管啊!”一邊鬧騰一邊往上擠。

    金洛水心裏雖說也是莫名其妙,相當不爽,但還是護着末無端的,嚷嚷起來,“幹嘛呢幹嘛呢,不買就不買,別擠壞我這妹子了!”杞多玉也有些心慌,拉着末無端道:“算了罷,我們走吧。”尤澤則是挪到三人前面,用身體護着他們。

    末無端卻是不知道怕的,道:“這鍋我是真想要,要不這樣,在場諸位,每人一錠銀子,算我向大家買的。”

    先是一片鴉雀無聲,也不知是誰先吼出來的,“一錠銀子,她說每人一錠銀子!”接着便是喧天沸騰了。

    “一錠銀子,真的假的?”

    “今兒算是遇着貴人了,唉喲,我這運氣!”

    “有銀子還喫什麼粥呀,快給來給來,這鍋我賣了,哈哈哈!”

    事態眼見要失控,人潮全往四人方向擠去,尤澤已經站不住了。酒樓老闆見勢不好,拉着四人趕忙往門內跑,吩咐夥計攔住衆人,向衆人喊道:“別急別急,先等着,待會兒定給大家一個交待!”喊完,趕緊又拽着四人進了裏院一間包廂。

    關緊包廂門,老闆才轉過來看四人,臉色難看急了,半天才嘆口氣,對着末無端說:“姑娘說什麼胡話呢?外面多少人?兩千人!每人一錠銀子!姑娘怕是沒算過賬吧,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小數目!就算姑娘家境殷實不稀罕,這大晚上的,我上哪兒給你兌兩千錠現銀子去!”

    聽到外面一陣比一陣大聲的“銀子,快發銀子”,老闆臉皮都要皺成一團了,“好好給我娘子過個生辰,看看,攪成什麼樣了!”

    末無端一臉無辜,“我就買口鍋,我也有銀子,也不用老闆你去兌,要多少有多少。”

    老闆聽了這話,都快哭了,正想好好詰問詰問從哪兒摸兩千錠現銀去,就見末無端從懷裏摸出一個袋子來,從裏面開始掏銀子。後來似乎嫌棄用掏的太慢,乾脆敞開口倒提着往外到。小小的口袋似是裝了一個沒底的銀礦,銀子嘩啦啦往外流,無窮無盡。直到銀子鋪了滿地,幾人無從下腳了,末無端才收起那小口袋,揣回懷裏,喃喃自語,“不知夠沒夠。”

    老闆已是呆若木雞,金洛水眼睛已經直了好一會兒,杞多玉和尤澤也正處於極度震驚之中,一時,竟是無人動作。

    “老闆,老闆!”末無端叫了好幾聲,才把幾人的三魂七魄給招回來,“不夠還有,叫人來領吧。”

    酒樓老闆晃了晃腦袋,揉了揉眼睛,確定確實不是在做夢,也知到這份兒上,這鍋今日賣不賣都得賣了,趕緊招來夥計,清點銀子,挨個分發去了。夥計們進來見了此番場景,也個個神色好看得很。

    突然想起幾位還沒喫飯,又趕緊吩咐夥計安排一桌酒菜。這頓飯,四人喫得卻是滋味各異,只有末無端心情愉悅,等着她的大鍋。

    吃了飯,又喝了半盞茶水,銀子才分發完畢,竟是發了五千多錠出去。這每人一錠銀子的消息傳出去後,附近不少人趕來渾水摸魚,拿了銀子換身衣服來領二輪的有沒有也未爲可知,末無端卻也不在乎,還有些剩餘的,便留給老闆抵了鍋錢和飯錢。

    老闆吩咐廚房把鍋子洗了又洗,擦了又擦,送到末無端跟前,只見末無端拿出袋子對上大鍋一送,鍋子就在眼前消失了,裝進了口袋裏。在場衆人又是一陣目瞪口呆。

    裝好口袋,四人與老闆告辭,一路無話,回到客棧。

    老闆望着幾人背影,一陣唏噓,見過有錢的,沒見過這麼有錢的,更沒見過像這樣拿錢當水潑的,當真漲見識。

    一進房間,金洛水反手關上房門,幾步跨到一張四方桌前坐下,指了指末無端,又指了指自己對面,“你,過來,坐下。”儼然一副他纔是房主的模樣。

    末無端有些莫名,但見金洛水掛着少有的嚴肅臉,也便坐過去了。杞多玉與尤澤也各自一邊坐下。

    “何事?”

    “何事?”金洛水又要開始暴躁了,“你差點兒惹了多大的禍!一個不小心我們四個今兒就被踩死了!”

    末無端努力回憶到底什麼時候是金洛水說的差點兒被踩死,覺得自己實在無辜得很,“我只是買口鍋而已……”

    “有你這麼買鍋的嗎?”

    “那如何買?”

    “你就不能先進去好好喫頓飯,等粥施完了,單獨找老闆談談?你今天那句‘在場的每人一錠銀子’與當場撒錢何異?那麼多人一推一擠,一個不當心會踩死踩傷多少人?你再有錢,不是這麼個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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