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神舊事 >9.第一次離別
    原來柳晚照在臺下時就發現,每次末無端用紫光攻擊,蓮武臺都有所震動,尤其幾次之後,已有碎屑掉落,認定末無端的靈力對蓮武臺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末無端四仰八叉躺在蓮武臺碎石上,一時半刻也沒神遊歸來,沒想明白怎麼就下來了,還是柳晚照前去將她扶起,低聲說了句“抱歉,勝之有愧。”

    圍觀弟子們可不管怎麼贏的,反正慘輸四場,終於掰回一局,呼聲四起。南宮望更是恨不能衝上前來抱住他師兄狠親幾口,山呼萬歲,但爲師兄儀容儀表着想,硬生生忍住了。

    末無端對着那堆碎石發了好久的呆,幾乎要讓人認爲她受刺激過深,入迷了。柳晚照有些擔心,走到末無端身後,“末姑娘千萬別放在心上,在下……”柳晚照本想說明自己靈力確實不及,不過取巧而已,但話沒說完,末無端突然轉過身來,像猴子一樣跳起攀抱在柳晚照身上,

    “哇……啊!你怎麼這麼厲害!你太聰明瞭,我都沒想到!你太棒了!”

    柳晚照一陣心慌,忙把纏他身上的末無端扒下來。被扒拉下來的末無端也不生氣,笑靨如花,又拍了拍柳晚照前胸,“我很開心,很不錯,很喜歡你。”然後轉身高高興興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回去了,留下鬧了個大紅臉的柳晚照和目瞪口呆的圍觀羣衆。衆人看着被調戲的柳晚照,也不知是該安慰還是該恭喜,南宮望見他師兄臉一陣白一陣紅,趕緊溜了,深怕惹禍上身,其他人也在尷尬的氛圍裏愉愉遁走,只青一笑一掌拍在柳晚照肩上,“走了。”

    因爲新入門功課繁重而末無端又實在不用人擔心的緣故,金洛水與尤澤都沒去觀戰,只杞多玉遠遠去看了,回來講給二人聽。金洛水幾乎要笑破肚皮,但也肯定,是末無端能做出來的事情。

    人人說起這場鬧劇都是哭笑不得,真心鬱悶的只有兩人,一個柳晚照,一個是管理財務的掌執,一個時辰,就摺進去五把上品靈劍和一方特製的蓮武臺,這姑奶奶再心血來潮兩次,只怕丹陽派大門也得砸了去,忙派弟子奔末無端住處去請她來,要找她好好說道說道。

    最後自己說了什麼,掌執已經不記得了,反正他從來沒見過自己那勤享堂堆過那麼多金銀。第二日,梧安院、宸霄院、清鳴院、流光院、百草院各收到一千兩黃金,說是賠昨日毀去的靈劍,蓮武臺也動工重建,聽說材料比之前的更名貴結實。

    五院結結實實發了筆財,害關白院、飛卿院的弟子個個悔恨沒機會上去被轟一次。金洛水一邊替末無端心疼,一邊又是一陣捶地狂笑。

    那天比試之後,末無端每日都要去梧安院呆上大半天,不爲別的,就去找柳晚照。柳晚照活像只躲貓的耗子,連飯也不敢出房門去吃了,但課總是要上的,功總是要練的,末無端就像個幽冥鬼影貼在身後,盯得柳晚照心神不寧,手腳都不知怎麼放了。

    南宮望見光天化日之下,師兄就要被強搶民男,有心幫忙,每每插在二人中間想替師兄擋一擋。但剛收了人家的金子,伙食都改善了不少,喫人嘴軟拿人手短,再加上一想到那漫天飛舞的紫光,末無端一瞪他,他便也灰溜溜退一邊去了,心中暗泣:柳師兄,對不起了,有心無力。

    如此過了十日,柳晚照功課學得雲裏霧裏,掌門師尊又不干預,再這麼下去,自己就要廢了。終於咬咬牙,狠狠心,必須要做個了結,便約了末無端午後後山眠花亭一敘。南宮望不放心,偷偷躲在眠花亭不遠處一株大樹後面,擔心師兄喫虧。

    兩人在亭中石桌前對坐,柳晚照閉上眼定了心緒,思索如何委婉地告訴末無端自己一心修行無意與人糾纏,但畢竟是未經世的少年,總覺得難以啓齒,又害怕傷了對方臉面。

    可要說的總要說個明白!

    柳晚照睜開眼,深吸一口氣就要說話,對面託着腮一臉興奮的末無端搶先開口了,“柳公子是要教我戰術了嗎!唉呀,你真是大好人!以前就聽那誰……那啥……那方的……”未無端本想說第四方雲天的虛真仙,但受了禁制誰了好幾次也誰不出來,“四……四……四叔,對,就四叔,他說,修行要修道,還得修術,可也沒人願意教我。那天你贏我,用的就是術對不對!我太高興了!我觀察你好幾天了,也沒看明白你是怎麼把術學會的,太厲害了!我真想學!修術有什麼講究嗎?要學什麼?喫什麼?你辟穀了嗎?我都沒見你喫過飯!”

    連珠炮似的嘚嘚嘚嘚啵打得柳晚照措手不及,末無端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完全在意料之外,他的大腦一瞬間陷入空白,之前想好的每一句說辭都變得毫無意義只等着被拋到九霄雲外。等慢慢清明過來,柳晚照臉上就燒起來了,心裏窘迫了好一會兒,人家完全就沒對他有過什麼非分之想,所思所爲光明正大單純得很,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單方面在想入非非。

    但話說開了,放下那點兒不可言說的難爲情,柳晚照心裏着實輕鬆起來,既然末無端行爲磊落乾淨,自然可以相交得端正明白。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兩人說靈說道說法說術說修練心得說各自經歷,越談越覺得對方令人驚奇,柳晚照也從末無端口中得知了她師尊“隨心所欲”的箴言和不曾下山不知人情,所以行事與人不同的原因。

    二人愈加投緣,直聊到晚間響了宿寢的鐘聲,才驚覺時辰已晚,又約了明日一同學習功課,才道別離開。

    南宮望在樹後打了好幾個盹,最後終於沒支撐住,枕着樹根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次日早飯也沒喫成,就被持戒堂的弟子揪去省心軒抄了門規十遍。

    南宮望抄門規抄得心裏發慌。昨天隔得遠,兩人說的是什麼一句也沒聽見,只看兩人越聊越喜歡,末無端趴着石桌,上身幾乎要貼上柳師兄了,暗思二人該不會聊出了真感情,要多個師嫂出來吧。這樣想着,手上不聽使喚,也不知寫了些什麼亂七八糟,門規白白又多抄了幾遍。

    那之後幾天,末無端無事就往梧安院跑了。柳晚照自知聚靈御靈是遠遠不及末無端的,她缺少的是最根基的修練,一有空閒便拿了初入門時掌門給的心法,一句一句講與她聽,又擺出基礎的招式,一招一招拆與她看,比多少正經師傅還要用心。南宮望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就怕柳師兄尚未化丹就耽於兒女私情誤了修行,辜負了掌門師尊的心血。

    雖得了個好老師,但末無端卻是從末正經修練過的,加上又有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懶病,三招兩式學了半月也沒熟練,也就數柳晚照脾氣好,雖看穿了她那不求上進的性子,但她若是找來,還是盡心盡力教她的。

    一日,末無端又正在柳晚照跟前撓腦袋,清鳴院的一個童子突然找來,說是金家人已經到了,要接杞多玉回去,末無端一聽,一把扔掉心法就往杞多玉住處趕。

    到了小院,金洛水、尤澤已經到了,一位與金洛水有幾分相似的青年男子坐廳內與他們說話,看樣子二十四、五歲,正是金洛水兄長金申。

    風來長老體諒金申一路舟車勞頓,與弟弟又有許多囑咐,特留他在清鳴院休整兩日再回。見末無端來,金洛水忙招呼過去一起坐下,對金申道:“哥,這就是剛纔和你提到的末姑娘。”

    杞多玉見了末無端,想到過兩天就要走,很是捨不得,握了末無端的手讓她坐身邊,金申和末無端點頭打了招呼,說:“剛纔一來就聽他們說起你,能交到你這個朋友他們都很開心。阿水和阿澤今後就要在這兒修行,家裏都是俗人,再幫不上他們什麼了,聽說末姑娘厲害,還請以後多多看顧,特別是阿水,別看年紀比你還長些,卻是個小孩子性子。”

    金洛水招牌白眼一翻,“你說讓阿澤看着我,我服氣,她就算了,比我還不靠譜些。再說了,我可是長老弟子,萬里挑一的人才,你回去讓爹孃放一萬個心,等我修爲有成了,回去帶全家人一起飛昇。”

    金申無奈搖頭,又在胡說八道。弟弟得入仙門,從此超脫凡塵,他真的打心眼裏是很開心的,只是如今看弟弟,明明在眼前,但又彷彿隔了千山萬水,再也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了。

    第二日,杞多玉又去向韓語商等人道別,金洛水得了一天假,陪兄長四處參觀。再過一日,一大早,金申與杞多玉就啓程返回衡陽了,三人送到山門,仍是不捨得很。杞多玉從袖裏掏出三個掛穗來,分別贈與三人,掛穗上繫着的正是在秋日摘下的那幾片紅葉。葉片用一層無色水晶包裹了,更加紅得鮮豔,葉片下是各色流蘇穗子。黃色的給了金洛水,紫色的給了末無端,碧青色的給了尤澤。

    金洛水抓着杞多玉手腕不放,“玉兒妹妹,莫擔心,我和阿澤得了空就回來,把無端也帶上,師尊說我很有天分的,過幾年我學好了,渡靈給你,我們還是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杞多玉笑着應下了,與三人就此告辭下山。馬車隱沒在樹林裏好一會兒了,三人才轉身進門。

    金洛水低落極了,自杞多玉住進金家,二人便沒長時間分開過,如今彷彿心都缺了一塊。更下定決心,加倍修練,爭取早日修成下山,讓杞多玉看到一個脫胎換骨的金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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