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老神仙……
李寬以爲又能見到一個孫思邈這樣的人物,心中有那麼幾分好奇。
不過,看到這一副熟悉的場景,心中那一絲僥倖之心再也沒有了。
後世那些導演把這個場面都拍成爛大街了,觀衆一看就知道是在騙人。
不過,似乎龍井村的人還不這麼認爲。
“武郎君,原來老神仙作法捉邪是這樣的呀,看上去倒是很有模有樣的呢。”
顧盼盼緊挨着武媚娘,明明不用踮起腳尖就可以看到院子裏的場景,她卻還是條件反射一樣的要探一探,覺得這樣才能看的真切。
這麼一探,倒像是一根斜着的旗杆一樣。
“郎君,那個蹲坐在桌子面前的就是村正許三度。”
來方看到那道士不時的站在許三度面前停留片刻,嘴裏唸唸有詞,彷彿許三度身上就有邪物一樣。
來方的話音剛落,那個道士就突然大聲念道:“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
“郎君,這是《三官經》裏的內容,看來這道士倒是讀了幾本書呢。”
武媚娘不愧是移動的圖書館,但凡是碰到什麼典故,她都能很快的告訴李寬。
“斬!邪物,還不趕緊給貧道現身!急急如律令!”
顧盼盼嚇了一大跳,雙手緊握着武媚孃的胳膊。
原來伴隨着道士的大叫,他拿起桌上的一碗水,朝着符紙上噴了一口東西,然後桃木劍朝着空中虛砍了幾下,就見到一隻血淋淋的鬼怪出現在符紙上面。
顧盼盼整體都是跟才子佳人混在一塊,哪裏見到過這樣的場景啊。
當場就信以爲真了,覺得這個龍井村真的有邪物。
而蹲坐在地上的許三度,更是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慘白的。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也都嚇得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都是驚慌恐怖的表情。
就連來方和席君買也是嚇了一跳,這個道士居然真的能夠在符紙上面顯現出妖魔鬼怪?
“郎君,這……這個情況,這個世間,真的有鬼怪嗎?”
武媚娘強作鎮定,但是臉上那副緊張的表情,也暗示着這事對她的衝擊也是挺大的。
再怎麼聰明伶俐,畢竟也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妹子而已。
碰到自己不能理解的東西,有些害怕也是正常的。
“媚娘,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是在白紙上顯示妖魔而已。”
李寬都不用多看,就知道這個道士一定是提前在那種符紙上做了手腳,先用鹼水畫好了圖像,等它乾燥。
如今道士往符紙上面噴水,這鹼碰上特製的薑黃水,兩者接觸發生化學反應之後,纔在衆人面向顯示出血淋淋的鬼怪圖畫。
“啊,王……郎君,你……你也會施法捉妖除鬼嗎?”
顧盼盼一臉好奇的看着李寬。
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顧盼盼,在李寬這個親王面前,並不覺得有多麼拘束。
“嘿嘿,我可是太上老君的三十六代世孫,捉妖除魔,有什麼我不會的?”
顧盼盼撇了撇小嘴,挺了挺剛剛有點微曲的身子。
不過,就她那身材,挺不挺的,都沒什麼差別。
李寬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並沒有引起衆人的注意。
那個道士手中拿着血淋淋的鬼怪符紙,在衆人面前轉了一圈,對引起的驚恐反應甚是滿意。
“貧道已經施展出三十年的功力,將這個邪物給鎮在了這張符紙上面。這邪物,就是引起許村正家中禍事的源頭。”
“多謝老神仙!”
許三度此時終於緩過神來了,跪在道士面前磕了幾個響頭。
這可是救命之恩啊!
磕幾個頭算什麼?
其他村民也都紛紛在那感謝道士。
不過,就在許三度心花怒放的時候,那個老道有開口了,“慚愧啊,貧道的修爲還是不夠深厚。要是家師在此,一定可以一次性的將另外一隻邪物給一起鎮在了符紙之中,許村正家中的禍害,就算是徹底的解除了。”
許三多一聽,臉色立馬又白了。
不過,他作爲龍井村的村正,腦子自然也是比一般的村民要好一些。
只見他從地上爬起來,右手伸入懷中,掏出一個錢袋放入道士手中,苦苦哀求着:“老神仙,您就再行行好吧,幫我把另外一隻邪物也給捉了。這是小老兒我的一點點心意,求求您再次幫我做法吧。這一年,我家裏已經先後病倒了四個人,再這麼下去,我這個家可就要毀了。”
那個道士熟練的接過了許三度手中的錢袋,往空中虛晃了幾下,掂量了一下里面的重量,“哎,我也很想幫你,可是剛剛那一場法事,已經將我三十年的功力給用光了啊,再次強行做法的話,那可是會有傷天和啊。”
許三多不傻,剛纔道士掂量錢袋的動作,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老神仙,治病救人,除妖降魔,這是積善的行爲,怎麼會傷天和呢,就求求你再出手一次吧。”
許三多說完,再次從懷中掏出一枚銀幣,放入道士的手中。
那個道士眼睛亮了亮,手往衣袖裏一放,再次出來的時候,那枚銀幣就已經不知所蹤了。
“哎,我是很想幫你的,我也知道你很有誠意,可是我的法力實在是已經……”
又一枚銀幣從許三度的懷中轉移到了道士手中。
然後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消失在道士的衣袖之中。
如此幾次,當許三多的懷中再也掏不出東西的時候,那道士義正言辭的擡頭看了看天空,“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看在你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我也就破例一次,強行施展法術,再把你家中那隻邪物給捉拿出來。”
道士說完,便從桌上再次拿起了一張符紙,然後看了看許三度,再看了看周圍的村民,最後眼光落在了李寬幾個人身上。
雖然剛纔的說話聲音不大,但是在寂靜的院子裏,那個道士其實還是聽到了李寬他們是在說話的。
這讓他有點不滿意,這幾個人,對自己的法術缺少尊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