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大家往往都選擇了不相信。
就好比二十世紀初的長三角窮人，靠着喫大閘蟹充飢。
你要是告訴他過個一百年，只有有錢人能夠用這種方法喫大雜蟹，他肯定“呸”的一聲，當你在放屁。
觀獅山書院足球場旁邊的看臺，如今的情況也比較有意思。
兩個空心的半球合在一起，居然兩匹馬都拉不開？
這要是沒有真的沒有做手腳，那這個事情可就真的匪夷所思了。
“孔祭酒，依我看，國子監也是時候考慮設置一個格物書院裏。楚王殿下的這些實驗一旦得到陛下的認可，那麼格物學的發展必然會迎來一個高峯，雖然朝廷的春闈沒有考覈這些內容，但是隻要格物學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必然會吸引很多人去學習。如果我們國子監一直將其排斥在外，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落後了。”
司馬才章面色複雜的看着足球場中正在指揮着進行第二次實驗的李寬。
“他李寬就算是證明了這個空氣有壓力，又有什麼用處？國子監可以加大醫學、算學和法學的投入，但是格物學的事情，還是放一放再說。”
孔穎達作爲傳統的儒家傳人，哪裏是那麼容易接受格物學的人？
不過，司馬才章也就是這麼一提，他也知道孔穎達答應自己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啪！”
“啪！”
很快的，足球場中開始了第二輪的實驗。
不過，這一輪的實驗，還是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其中一匹馬匹甚至因爲跑得太猛，突然被纜繩一拉扯，直接都摔倒在地。
這更讓看臺上的人感受到銅球承受的拉力到底有多大。
“大哥，我們要不要打一個賭，這個銅球需要多少匹馬纔可以把它拉開？”
李泰的心理素質比李承乾要好。
今天李寬的風頭出的再大，對他的影響都非常有限。
相反的，這隻會更加襯托當朝太子的默默無聞。
“哼！”
李承乾沒有理會李泰，繼續目不轉睛的盯着足球場。
其實，他心中也是非常好奇的。
難不成這種虛無縹緲的空氣，真的能夠給人施加那麼巨大的壓力嗎？
要不然爲何這個銅球紋絲不動呢。
“玄齡，你認爲如果寬兒真的證明了空氣存在壓力，這對大唐有什麼意義呢？”
到了這個時候，李世民基本上已經相信李寬的說法了。
繼續實驗下去，無非就是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看看到底需要多少匹馬才能完成這個任務。
“單純的這個實驗，並不能給大唐帶來什麼。但是利用這個實驗而產生的理論，說不定可以用來製作一些特別的設備或者促進格物學的發展。
雖然微臣還不知道怎麼利用這個理論，但是我相信楚王殿下和觀獅山書院格物學院的學員們，一定有辦法把它利用起來。說不定不用等多久，我們就又能看到一些新的器具出來呢。”
房玄齡對李寬顯然比較有信心，他的這話也算是說的很中肯。
“咴咴！”
就在房玄齡跟李世民說話之間，足球場中再次響起了馬匹的嘶鳴聲。
這個時候，看臺上的衆人，心態都開始轉變。
大家開始好奇到底幾匹馬才能拉開銅球。
李寬也沒有浪費時間，六匹不行，立馬就加到了八匹。
八匹不行，二話不說的就上十匹。
然後十二匹，十四匹。
可是銅球還是沒有被拉開。
要不是提前準備好了道具，這麼多馬匹都沒法同時出力。
“陛下，這次是十六匹馬，這銅球要是還拉不開，那這所謂的空氣壓力就實在是太嚇人了。”
雖然頂着烈日，但是二月份的氣溫並不算高。
可房玄齡的額頭上卻是冷不住開始出汗。
許多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珠子一轉不轉的盯着足球場。
“啪！”
“啪！”
“啪！”
一排輔助人員同時揮舞起馬鞭，驅趕着馬匹用力往前跑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馬匹被打出了怒氣，十六匹馬相背而行，居然也拋出了一股不一樣的氣勢出來。
“嘭！”
當纜繩被伸直的時候，足球場中響起了一聲巨響。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在十六匹馬的拉扯之下，銅球終於分成了兩半。
在分開的那一瞬間，巨大的聲響嚇了衆人一跳。
就連一旁的李寬也使勁的跳了起來。
不過，很快的，他就回過了神。
“李忠，你過去看看這個銅球，是不是真的就是兩個半球合併在一起。”
看臺上，李世民爲了避免搞出烏龍來，專門讓李忠過去確認一下，看看銅球有沒有做過手腳。
雖然以他對李寬的瞭解，這種低級錯誤，李寬應該還是不會犯的。
但是確認一下還是比較妥當，指不定看臺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呢。
李忠聽了旨意，二話不說，快步來到了銅球面前。
只見他伸出兩手，彎腰後扶起兩個銅半球，認真的端詳了一下。
這兩銅半球的斷面光滑無比，顯然是之前就已經專門磨過的。
李忠鬆了一口氣。
這種情況，顯然這兩個半球，之前着實是沒有任何直接連接的。
其實，兩個銅半球之間有一個黑乎乎的墊片，這就已經可以初步證明兩個半球是不相連的。
不過，現在打開之後再看一眼，終究是更加妥當。
“各位，這個銅球將會在格物大廈門前進行展示，作爲我們觀獅山書院的一個標誌性物品，隨時歡迎任何人蔘觀。”
李寬看到李忠的表現，自然明白他在幹什麼。
乾脆的，把這銅球拿出來展示一番，徹底打消所有人的疑問。
“陛下，兩個銅半球表面光滑無比，絕無事先相連的痕跡。雖然屬下還是不能理解爲什麼兩個銅半球合在一起，抽掉裏面的空氣之後，就需要如此巨大的拉力才能拉開，但是楚王殿下的這個實驗，應該是跟他說的全部相符合。”
李忠回到李世民身邊後，大聲的將自己的確認結果說了出來。
一旁的李承乾、李泰、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自然也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