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悄悄翻了個白眼，故意陰陽怪氣地問：“敢問陳總有何吩咐？”
語輕看着他這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樣子冷笑了一聲：“我要你在半年之內竣工整個二期項目。而且除了原先規劃的圖紙，你還得再給我加進去一棟高級私人醫院和一間國際學校。”
顧立聽得眼睛裏都在往外冒火花：“陳語輕，你是不是瘋了？以前變着法的爲難我就算了，現在已經懶到連藉口都不屑找了嗎。”
“喂，姓顧的，麻煩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這是在我的陳氏集團，你一個打工仔哪有對着老闆吼的權力？”語輕左右晃動着身下的旋轉椅，悠悠道，“而且我想爲難你何必還要找藉口，你這個豬腦子，就是從背後捅你兩刀你也猜不出來是誰幹的。”
顧立瞪得眼睛都大了：“把原本兩年的工期縮短到半年，還新添了兩個新項目，你這不叫變着法子爲難，難道我還要感謝你不成？”
“這事兒你還真得感謝我呢。”語輕笑得一臉高深莫測，“雖然把工期縮短到了六個月，但我可幫你解決了目前公司面臨的最大難題，這個項目從運行開始就絕對不會缺少資金。錢我管夠，不計成本，只要時間趕得上就行。”
顧立聽着語輕的豪言壯語，耳根子有點發酸：“看來嫁進了墨家，果然說話都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語輕突然拉開抽屜，從裏邊兒拿出了一打黑卡傲嬌地鋪開：“哼，這叫幹得好不如嫁得好，旁人是羨慕不來的，你這麼羨慕，大不了也嫁進墨家來呀。”
步入秋季，原本已經開始降溫的a市，很快就因爲陳氏集團發佈的第一則廣告，而再度變得熱鬧起來。
這則廣告是語輕扛着攝像機和航拍機，親自跟着自家總裁大人跑遍一期的每一寸角落，辛辛苦苦拍攝了上千條素材，然後剪輯出來的成品。
無數個夜裏，每當語輕剪片子剪到瀕臨崩潰的時候，她都會想起那個自己突然作死跑去找墨軒鈞商量宣傳片的下午……
語輕拉着十一興匆匆趕到本部的時候，墨軒鈞剛好忙完了今天的最後一件工作，正悠閒地在電腦上收購股票。
“夫人，您來啦。”沉雲看見語輕進來，趕緊殷勤地把她和十一引到了墨軒鈞辦公桌邊的沙發上，“墨總已經定好了待會兒的晚餐，就在您最喜歡的那家餐廳。”
語輕像只小貓咪一樣鬼鬼祟祟地繞到了墨軒鈞身後，把頭從他的臂彎裏鑽了出來：“老公你又在坑人啊，今天譚家賠了多少?”
“這不是譚家的。”墨軒鈞看着她探出來的小腦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輕笑，“是我在暗網上買的虛擬股票，你看，這個是大盤，上邊兒標滿了這隻股票近一段時間的每日漲幅和走勢。然後旁邊這個是股價，虛擬股票不像傳統股票那樣複雜，有固定的開盤和收盤時間，如果股價暴跌還會鎖盤。這種股票玩兒的就是心跳，上不封頂，下沒底線，24小時內都有可能發生巨大的股價變動。”
“咦，你今天已經在上面掙了一百多萬美元啦。不過這種股票玩起來難度係數很高誒。莊家把股價標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就是爲了讓你們可以實時監測股票的漲跌。漲了要耐得住性子不要賣，接着等下一步繼續升值，跌了也不要趕緊拋售及時止損，反正時間還長，誰知道下一次股價變化又是什麼局勢。”語輕輕咬着手指，一副認真思索的乖乖女模樣，“老公，你這玩的不是心跳，明明是人性纔對。”
“男人間的豪賭大抵都是這樣。”墨軒鈞眼波流轉，黑如點墨，“玩到最後，其實過程已經不重要了，比的不過是誰更能忍罷了。”
語輕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切，按你這個說法，我買點兒股票然後捏在手裏十天半個月不管它，熬到最後就一定能掙錢咯?”
“不能。”墨軒鈞像抱小孩子似的，直接扣着語輕的手臂把人抱到了自己大腿上，“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做人，走捷徑都是不對的，得一步一個腳印纔行，所以你還是賣爛尾樓去吧。”
墨軒鈞最怕她這副樣子，趕緊投降：“好啦，不逗你了。找我什麼事？”
“我之前爲了樂山居的宣傳效果，不是特意賣了個關子，沒有直說這個樓盤是幹什麼的嘛，現在時間也差不多快到月底了，我尋思着咱們是不是該拍個宣傳片之類的，好歹先把市區裏的影院映前廣告給買下來。”語輕乖乖坐在墨軒鈞懷裏，一雙眼角稍顯低垂的狗狗眼水光瀲灩，“雖然這次銷售被你給包了，不過賣房子到底不像賣牛奶，好幾百萬一套的生意呢，不多砸點兒廣告費出不來效果怎麼辦？”
“我之前已經讓運營部門去準備線上和線下整合資源推廣的策劃方案了，不過你想拍宣傳片也行，反正這東西拍出來以後線上線下都可以用。”墨軒鈞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她的腦袋，雖然力度並不重，但天天這麼擼還是很容易把人給擼禿的，“你打算拍個什麼主題的，腳本寫好了嗎？”
語輕一臉不在乎：“我就打算拍點兒好看的風景剪一塊兒加個濾鏡再配個bg這要什麼腳本。”
墨軒鈞嘴角抽搐了一下，努力壓抑着心頭的嫌棄：“整個一期這麼大，你總得先提前踩點弄清楚哪裏有好看的風景吧，分鏡也得提前畫好的。”
“不用這麼麻煩，你給我介紹個會用無人機的公司，直接在天上哇哇一陣亂拍，再隨便剪一剪就好了。”語輕一談到價格，整個人瞬間一點底氣也沒有，“至於預算嘛，最高5000下不封頂。”
墨軒鈞氣得在她腦門兒上敲了一下：“你是因爲開價太低，沒人願意接你的單子纔來找我的吧？”
“嘿嘿，老公你可真是再世諸葛，料事如神吶。”語輕把頭趴在他胸口上討好地蹭了蹭，“你別用這種眼光看着我嘛，真不是我摳門，我們公司現在是個什麼財務情況你也知道，要不是我素來勤儉節約，變着法兒的省錢，下個月的員工工資還不知道能不能發出來呢。”
墨軒鈞簡直給這個活寶氣樂了：“你特意跑我這來，就是爲了讓我添錢幫你拍宣傳片吧。你這叫省錢嗎？你這叫花我的錢。”
語輕趕緊笑得一臉討好：“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有區別嗎？”
雖然早就打定主意不能一直這麼慣着這傢伙，但墨軒鈞一聽見她特意強調他倆是一家人，就算是石頭做的心也瞬間軟了下來。
都是一家人了，慣就慣吧，反正她陳語輕常年一副沒什麼出息的樣子：“好吧，5000就5000，我幫你聯繫個獨立攝影師怎麼樣？”
語輕神情有些猶豫：“獨立攝影師，那不是隻有一個人咯，我這可是個大項目，對方一個人能行嘛。”
“夫人，哪個大項目只值5000啊?”連十一都聽不下去了，“這年頭，買頭豬也要5000好伐。”
“小十一，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呢，難道工資給的抵，就可以找藉口隨便應付工作了嗎？你這個態度也太消極了吧。”慘遭戳穿的語輕一路從耳垂紅到了脖子根，巴掌大的臉蛋兒看着白裏透紅，氣色倒真是不錯，“雖然我給的錢少，但是回頭等我們樓盤火了，對方幫我們拍過宣傳片，說出去那多有面子，分分鐘身價可以翻十倍。而且我們拿着他的作品上院線，也算是替他引流了呀。你這種人就是太過鼠目寸光，只盯着眼前的得失，不去想長久的將來。”
“夫人，人都快餓死了，你還在那畫餅呢。”十一眼裏的嫌棄簡直都快溢出天際了，“你這口才不去幹傳銷真是可惜了。得虧我們的工資是少爺發，要是把這事兒交給你，估計全墨家的暗衛都得爲了理想和未來被活活餓死。”
墨軒鈞答應了要替語輕找個獨立攝影師之後就一頭扎進了辦公室隔壁的休息區小單間裏，隔了十幾分鍾也沒出來。
“不對呀，這種打個電話或者發個微信就搞定的事情，他怎麼去了這麼久?”語輕坐在他的位置上手賤地玩着電腦遊戲，一連玩了好幾把也沒看到墨軒鈞出來，“十一，你過去看一眼少爺在幹嘛呢？”
就在這時，休息區的門突然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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