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陳語輕墨軒鈞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換三的買賣
    面對這樣的語輕,退一步,對方很有可能會感冒發燒,進一步,好像又顯得格外卑鄙,江無情夾在中間左右爲難,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素日裏殺伐果斷,做事幹脆利落,絕對不給敵人留下任何生機的江大少爺,今天倒是罕見的像個懦夫一樣萌生了退意:“真是被母親坑死了。”

    “語輕,起來了,你得換身衣服,然後泡個熱水澡。”江無情打開了空調,背對着牀頭一字一句地做着自我催眠,“你要是一直不動的話,我可就幫你了。”

    後邊兒依舊沒有什麼動靜,江無情嘆了口氣,閉上眼睛憑着剛纔對地形的記憶摸索到了牀邊,用被掀到一邊的毛毯把語輕像個春捲一樣裹了兩圈,然後順勢摟到了懷裏。

    少女的肌膚既細膩又嫩滑,美好的觸感讓人流連忘返,就是燙得有些可怕,江無情抱着她走了不過區區十幾步路,就被語輕身上的燙意灼得出了一頭大汗。

    爲了和整棟房屋的老舊風格達成統一,浴室裏並沒有安浴缸,只有一個半人高的大木桶。

    江無情把語輕丟進了木桶裏,這才終於睜開眼睛,長長地出了口氣。

    畢竟木桶是深紅色的,而且還不透明,可以有效阻止自己的眼睛亂瞄。

    “好燙啊。”語輕被燙得瞬間睜開了眼,迷離的眼神顯得格外嬌憨,“你是不是在拿水煮我?”

    “沒事兒,泡一泡,出一身汗就好了。”江無情從自己的外套口袋裏摸出了一大堆形形色色的藥劑,然後在裏邊兒挑了兩隻一紅一黃的粉末,分別加進了木桶裏,“我先出去一趟,待會兒清醒了記得叫我。”

    安莉雖然鎖上了門,但是並沒有掐斷裏面的信號,江無情看着信號滿格的手機,心裏終於有了一絲淡淡的安慰。

    他迅速在手機通訊錄裏找到了路易菲爾的名字,然後撥了過去,結果無論他打多少次,從手機裏傳出來的提示音永遠都是同一個:“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喂,王局,真是不好意思,在這種非工作時間打擾你。”這次一直打不通電話,倒還真不是李愛國故意想坑他,或者因爲某種原因,比如想拖欠玄字堂的工資,或者自己貪污公款被江無情逮個正着,然後憤而拉黑了這位大少爺,而是她的確在努力幫安莉收拾殘局,“不過這次的情況很緊急,我必須在第一時間跟你們取得聯繫,否則等到事態失控,那可就麻煩了。”

    “伯爵,到底是什麼事情,居然會讓你這麼緊張。”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很沉穩,也很年輕,最多不超過四十歲,因爲說話的語氣裏還帶着一絲絲年輕人的朝氣,“該不會是你的y國研究所又被人給炸了吧?”

    “這倒不至於。”李愛國邊打電話邊把玩着自己新做的美甲,豔麗的紅色塗在她手上絲毫不顯突兀,彷彿她整個人就是一團紅色的火焰,天生就該活得轟轟烈烈,“畢竟譚家最近的遭遇已經給那些心懷不軌的傢伙提了醒,誰敢砸我路易菲爾喫飯的碗,我就砸誰全家謀生的鍋。”

    對方無可奈何地聳了下肩:“那我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事情值得被你稱爲急事了。”

    “今天下午在老街發生的事情,你們警局這邊應該已經收到報案了吧。”李愛國笑眯眯地問。

    “當然已經收到了,有人在老街公然搶劫,犯案人數超過四個,而且現場遺留了大量血跡,這可是一宗大案啊。哦對了,我們還收到了現場羣衆發來的視頻,不過因爲他們當時的拍攝距離過遠,而且沒有專業的固定設備和拍攝設備,所以視頻的成像效果並不清晰,技術科現在正在加緊修復畫質。”王局邊說話邊下意識用手輕輕叩擊着桌面,這是人在高度思考的時候最容易出現的下意識行爲,“伯爵你怎麼會突然對這種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小事感興趣,難道受害者裏有你們路易家族的人?”

    “當然有,而且全都是。”李愛國懶洋洋的靠在躺椅上,手裏捧着一杆水煙,正在愜意地吞着雲吐着霧,“受害者是我的人,所謂的搶劫者也是我的人,這一切不過只是一場戲罷了,王局你不必當真。”

    “一場戲?”

    “沒錯,就是一場戲。”李愛國仰頭緩緩地吐了兩個菸圈,“當初不過是想幫我的一個屬下英雄救美,讓他能夠贏得佳人的芳心,只是沒想到派去的人不太靠譜,在準備的時候出了點差錯,所以才把場面搞得這麼難看。王局,這件事情是肯定得壓下來的,至於怎麼壓,以什麼藉口來壓,你儘管想,儘管提,我一定無條件配合。”

    “伯爵,你們這玩得也太大了吧。”對方沒想到自己拉着一堆手下加了這麼久的班,竟然只是爲了破解一場鬧劇,當下嗓音裏就帶了兩分怒氣。

    “要是玩的不大,我也就不找你了。”在李愛國這裏向來沒有求人辦事這個概念,只有利益的相互置換,“這樣好了,我這個人做生意向來公平公正,也不喜歡佔人便宜。你幫我一個忙,我幫你一個忙,大家互惠共利,怎麼樣?”

    對方明顯遲疑了一下,畢竟李愛國可是位鼎鼎大名的情報販子,能從她手裏拿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會差到哪裏去:“互惠共利當然沒問題,但我想先聽聽伯爵準備幫我們什麼忙?”

    “聽說你最近在釣一尾大魚?魚餌倒是下了不少,可就是不見魚出洞?”李愛國問得意味深長,“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你釣的那條魚有牙齒,人家是喫肉的。就你撒的那點小蝦米,爛草根,它可看不上。”

    “那依你的意思應該怎麼辦?”

    “響鼓要用重錘,釣大魚自然也要一根得心應手的好竿,只要竿對了,誘餌對了,就不怕魚不上鉤。”李愛國的面相長得很妖豔,雙眼既狹長又嫵媚,看起來像只狐狸精一樣,尤其是那雙眼波流轉的眸子,平日裏看上去好像暗淡得被人撒了一層灰,可以一旦轉動起來,裏面就滿是精光,“這樣好了,一換三,只要你幫我三個忙,等回頭這條大魚釣上來,我一口不分,功勞全是你的,如何?”

    “一換三,你口氣倒是不小。”王局皺了下眉頭,這條魚,他追了很多年,之前李愛國曾經幫他拉了兩個高層下馬,而且那兩個還都是集團內部頗有地位的老人,即便如此,也不過只從他這兒換了一次幫忙的機會,“能找到我這兒來的都不是什麼小事兒,三件加在一塊兒,你確定你的魚有這麼大?”

    “一換三,你還賺了呢。”李愛國一臉篤定,“我的規矩你知道的,先交錢再驗貨,絕對童叟無欺,物超所值。你要是信得過就趕緊交定金,信不過我就去找別人。反正老孃認準的事兒,該辦就一定得辦,你要是辦得了,那就歸你辦,你要是辦不了,那我就把你扯下來再換人辦。”

    “好,今天的事情我會幫忙壓下來,就當是付的定金了。”有路易菲爾這塊金字招牌,王局壓根不會懷疑她情報的真實性,“什麼時候可以驗貨?”

    “一星期以後吧。”李愛國笑得格外不懷好意,眼神亮晶晶的,連瞳孔上那層灰色的膜都沒了,“墨氏集團下週末召開新品發佈會,讓你的人準備好,咱們給墨總來一個雙喜臨門。”

    王局不禁開始懷疑對方嘴裏的那條大魚跟自己想的到底是不是同一條:“這關墨氏集團什麼事?”

    “墨軒鈞是引子啊,我喜歡借刀殺人,而他就是那把刀。”

    江無情辛辛苦苦地幫語輕泡了個熱水澡,又努力閉着眼像個瞎子一樣把她從木桶裏撈出來,外加裹上安莉提供的睡衣,這才終於放心睜開眼把這個不安分的傢伙抱到了牀上。

    語輕用的這間是主臥,又大又寬敞,通風還挺好,就是缺了臺在這種天氣裏沒有就會死人的東西——空調。

    “老公,好冷啊。”從溫暖的木桶到冷冰冰的牀上,語輕立馬就不適應地打了好幾個噴嚏,“你幹嘛搶我的被子。”

    江無情拿出退燒劑,快準狠地往她胳膊上來了一針。

    語輕現在燒得昏昏沉沉,倒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只顧像個要奶喝的孩子一樣扯着嗓門大聲叫冷。

    老房子裏沒安空調,被子只有一牀門,還被人從外邊鎖了,江無情找遍了整個臥室也沒找到適合取暖的東西,除了他自己。

    “真是被母親坑死了。”江無情從衣櫃裏拿了套寬大的男款睡袍換上,然後吹乾頭髮,一臉勉強地鑽進了被窩,把嬌小的語輕攬進了懷中,讓對方整個陷在自己的臂彎裏,然後把頭趴在他結實的胸口上。

    這恰好就是墨軒鈞每天抱這個小祖宗睡覺的姿勢,全程一會兒叫熱,一會兒踢被子,反反覆覆總是睡不安生的語輕這下總算老實了,把頭貼在江無情身上迅速進入了夢鄉,嘴角還掛着一絲甜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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