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陳語輕墨軒鈞 >第三百五十五章 說婆婆壞話
    “軒鈞,你到底每天忙着我都在幹些什麼?”許如死死地咬着嘴脣,儘量把聲音裏的哭腔憋了回去,“我看了你的體檢報告,精神衰弱,長期休息不足,內分泌失調,腸炎,胃病,心律不齊,你到底是怎麼把自己熬成這個樣子的?我知道你還年輕,正當壯年,這些小毛病無所謂,可你有沒有想過人是會老的,等你老了,這些病就會一個接着一個的冒頭,你還記得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嗎,你是不是要走他的老路啊?”

    墨軒鈞還是那副不鹹不淡氣死人的語氣:“這是亞健康狀態,很正常。”

    “要是早知道你也是這個樣子,我當初就不該同意你回國,不該讓你接他的班。”許如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悔恨和複雜,“你在國外多好啊,可以做自己喜歡的工作,交自己看得中的朋友,週末打打高爾夫,遊游泳,跑跑馬拉松,反正家裏面又不缺錢,可以供你做一輩子的大少爺。”

    “父親當年要是沒接爺爺的班,你會嫁給他嗎?”墨軒鈞擡頭冷冷的注視着她。

    許如沒想到兒子竟然會問這個問題,驚得張大了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迴應:“我……”

    “你嫁給墨家家主,不就是爲了生下一代家主嘛。”墨軒鈞聲音很冷很涼,如同深秋晨露凝成的珠,“要是我不回我接這個班,怎麼對得起你和父親數十年如一日的辛苦付出呢?”

    “軒鈞,媽媽沒有這麼想過。”許如的爭辯蒼白得如同她的臉色,“媽媽只是想讓你過得快樂一點。”

    “如果只是想讓我快樂,當年父親帶走我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攔?”墨軒鈞冷笑了一聲,眼底涌動的神采如同黃昏落雨,悽美迷離,“還是你覺得,一個孩子生下來就和家人分別,每天學習怎麼成爲一臺賺錢機器會很快樂?”

    爲什麼不攔?

    這個問題許如每年,每月,每週,每天都會問自己。

    爲什麼要爲了一個所謂的狗屁家規,就把剛生下來的孩子交給丈夫帶走。

    這個孩子是她十月懷胎,打了整整三個月保胎針,拿命拼回來的。

    可是從他出生開始,自己沒有給他餵過一口奶,沒有給他換過一張尿布,穿過一件衣服,甚至連想見上一面都難如登天,只有在每年過年,趁着他給長輩們拜年的時候遠遠的望上一眼。

    這世間也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有她這麼失敗。

    “算了,我知道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案的。說實話,我很感激你們。”墨軒鈞從衣領裏掏出了語輕送給他的平安福,放在手心裏像珍寶一樣輕輕摩挲着,“你們讓我變成一個優秀的人,正因如此,我纔有能力去追逐自己想要的東西,我現在很快樂。”

    許如把手放在鼻子下面,輕輕的抽泣了兩下:“你快樂得連命都快沒了。”

    墨軒鈞微微一笑,笑容透着讓人後背發涼的詭異:“我樂意。”

    要是我死了,語輕就會永遠記住我,永遠感激我,永遠愛我,無論她的生命裏再出現多少男人,也不會有人能夠取代我的地位。

    真好。

    病房裏,陳峯幫語輕輸完了今天的營養液,在拔針頭處理傷口的時候,他突然幽幽地開了口:“夫人,您要不要去見一下墨總?”

    “當然要見啦。”語輕用消過毒的止血棉籤按住了傷口,“我還等着他給我買炸雞回來呢,我跟你說,我老公和我可有默契了,我都不用跟他說我想喫什麼,他就知道給我買炸雞回來,而且一定會加一瓶又大又冰的可樂,這一口下去簡直美滋滋。”

    “墨總今天可能沒辦法給你買炸雞回來了。”陳峯埋着頭把工具一一收進盒子裏,內心天人交戰了許久,“他病倒了,人就在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裏。”

    “什麼,病倒了?”語輕雙眼倏然掙得很大,“他是不是又每天瘋狂加班,積勞成疾了?這個王八蛋,真是不長記性,我都跟他說過多少次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公司的事情都糊弄就糊弄,能丟給別人做就丟給別人做嘛。”

    “墨總不是積勞成疾,是失血過度。”陳峯有些爲難的抓了抓頭,“具體的內容我不太好講,反正是爲了救你抽血抽過了臨界值,現在人還在危險期。”

    “你們是不是有病啊?”語輕急得連傷口也顧不上按了,翻身就從牀上坐了起來,慌慌忙忙的下了牀,倒穿着拖鞋就往外奔,“哪有抽血堵着一個人抽的?還抽過了臨界值,我看你們這不叫救人,叫害命。”

    陳峯連藥箱都顧不得拿,急忙追了上去,邊追邊喊:“夫人你跑慢點兒,小心摔着。”

    語輕跑得風風火火,壓根兒沒把他的話聽在耳裏,嘴上還不服輸的爭辯着:“你是在質疑我的智商嗎,姑奶奶怎麼可能會平地摔?”

    話音剛剛落地,她就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飛了出去,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喫屎。

    “唉喲,我去,陳峯你小子的嘴是不是開過光啊?”語輕捂着腿在地上滾了兩圈,臉上的表情痛苦萬狀,可見是真被摔疼了,“說摔就摔,可把我坑苦了。”

    “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讓你別跑這麼快,路易十四可以欺騙你的神經,但是沒辦法欺騙你的身體,你目前根本就負荷不了如此劇烈且高強度的有氧運動。”陳峯說起話來一板一眼的,充滿了理科生的無趣,“對了,待會兒見到墨總記得溫柔一點,我看他今天好像跟媽媽吵架吵得很厲害,估計心情不會太好。”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語輕慫慫往後邊兒退了一步,突然有些不想去了:“她媽來啦?”

    她跟這個婆婆雖然只見過寥寥幾面,但是卻清晰地感受到了對方有多難纏,以及有多不喜歡自己。

    而且許如纔剛跟寶貝兒子吵過架,現在心裏估計憋的全是火氣,自己在這個時候送上門去,可不就是當出氣筒的嗎?

    陳峯看着突然掉頭往回走的語輕一臉錯愕:“夫人,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墨總的病房在那邊。”

    “算了,我剛剛仔細的思考了一下,覺得像他這種情況還是靜養比較好。”語輕“嘿嘿”一笑,神情宛如一個智障,“反正有他媽陪着他,我去了也是給人家添堵。”

    陳峯一臉瞭然:“看來你們的婆媳關係很不好啊。”

    “也沒有啦。”語輕嘴上說着沒有,但是臉上早就暗戳戳翻起了白眼,“其實他媽也不是個壞人,就是固執了一點,不講理了一點,腦子簡單了一點,容易被人煽動了一點,以及分不清現況,老是喜歡亂點鴛鴦譜,給兒子做假媒了一點。”語輕越講婆婆的壞話越興奮,興奮到陳峯一直在拼命咳嗽也置若罔聞,“不是我自誇,就她看上那個譚心芮,口蜜腹劍,心如蛇蠍,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毒婦,和全世界最善良正直可愛的姑奶奶擺在一塊兒,但凡腦子沒問題的都知道離她遠點兒,也就只有那種眼瞎心盲的纔會一直被矇騙,對她比對親兒子還好。”

    陳峯看着語輕越走越遠的圓滾滾的背影,簡直恨不得一腳踹過去。

    自己喉嚨管都快咳嗽破了,你怎麼還是停不下那張惹禍的嘴呢?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語輕。”

    全世界最正直善良可愛的總裁夫人身後傳來了一道溫溫柔柔的聲音,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帶着很重的鼻音,不過辨識度依舊很高。

    高到語輕瞬間就打了個激靈,整條背脊挺得直直的,一點動作也不敢再接着往下做:“媽,您怎麼來了?”

    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不是冤家不碰頭啊。

    自己早也不遇見許如,晚也不遇見許如,怎麼偏偏要在背後說人家壞話的時候被當場抓到?

    這運氣也太差了吧!

    “我纔剛從軒鈞那兒出來,本來想去看看你的,沒想到竟然在這兒遇上了。”許如用力地咬着下嘴脣,原本就慘白的脣瓣被咬得愈加沒了血色,瞧着甚至有些烏青,“可以談談嗎?”

    “老夫人,這恐怕不行。”陳峯雖然這輩子沒娶過老婆,也沒處理過婆媳鬥爭,但敏銳的直覺還是讓他瞬間做出了反應,“夫人現在還沒有完全康復,剛纔又摔了一跤,我得給她做個詳細的全身檢查。”

    “我只跟她說幾句話。”許如像是生怕語輕不答應似的,毫無底氣地又重複了一遍,“就幾句,花不了多少功夫,可以嗎?”

    “去我病房說吧。”語輕嘆了口氣,到底是墨軒鈞他親媽,就算是在自己老公那受了氣,要來拿她當出氣筒,自己也只能受着不是,只希望許如識點趣,不要把話說得太難聽,不然自己這個暴脾氣上來了,可誰都拉不住,“離軒鈞遠一點,別吵着他。”

    語輕的病房是整個醫院最大最寬敞,同時也是價格最貴的一間,整間病房由三部分組成,一部分是她居住的房間,房間設了兩道加有指紋和虹膜鎖的真空隔音門,房間之外還有一個用來招待客人的超大客廳,和值班醫生護士用來陪牀的次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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