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陳語輕墨軒鈞 >第三百五十七章 別恨我
    語輕看在眼裏,心裏越發下了定義:墨軒鈞小時候一定出過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且是連自己這種最親近的人都不能告訴的大事兒。

    “語輕,我們的話題歪了。”許如撫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一緊張或者陷入思考狀態就會下意識撫摸婚戒,墨軒鈞這個動作原來是跟親媽學的,“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語輕軟萌地眨了眨大眼睛:“你說,我盡力。”

    盡力肯定是會盡力的,不過盡完力能不能辦成,自己可就不知道了。

    畢竟她家總裁大人那個脾氣,可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許如朝她投去期望的眼神:“我想讓你替胡俊求情。”

    語輕再次一臉懵逼:“啥?”

    “我知道胡俊的確做得不對,可是墨家欠他一條命。”許如的聲音有些顫抖,尤其是在提到“墨家欠他一條命”的時候,“我是勸不動軒均了,可是他最聽你的話,如果是你去勸的話,說不定會有轉機。”

    要不是之前聽墨軒鈞提過一嘴胡俊的身世,說是墨家上一任暗衛隊長留下來的私生子,語輕肯定百分百以爲胡俊是許如嫁到墨家之前跟哪個小男友生的。

    畢竟像商業聯姻這種東西大多都沒有感情基礎,不過是貌合神離,一對怨偶罷了。

    “胡俊做錯了一些事情,軒均非常生氣。”許如倒是很聰明地省略了某些關鍵細節,“如果這次他被抓回墨家,軒均一定會要他的命。”

    語輕壓根兒就不知道那份險些要了她性命的殺人禮物是胡俊送來的,還以爲墨軒鈞是爲了十五的事情大動肝火:“這事兒我幫不了你,連自己人都下得去手,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留在墨家只會帶來更大的傷害。”

    “不會的。”許如手裏搬着茶杯,幾根手指緊緊地攀在杯肚上,指尖因緊張有些微微發白,“他已經跟我保證過會痛改前非,而且永遠離開墨家。其實他也是個可憐的人,夾在最愛的女人和最好的朋友中間,一輩子都在求而不得。”

    語輕疑惑的瞥了她一眼:“媽,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個人原來那麼……那麼有同情心啊!”

    語輕原本是想說聖母的,不過想了想用這種詞語來稱呼自己的婆婆好像有些不太對,於是又硬把話給嚥了回去。

    “我知道你不喜歡心芮。”許如見她沒有明確拒絕,於是沉吟了一下,開出了自己的籌碼,“只要你願意幫我這一次,我就答應以後不再幫她來打擾你們的生活。我能給你的東西,軒均都能給,但唯獨這一項,就算是他也沒辦法。”

    “你不是向來就不喜歡我嘛。”語輕不客氣地取笑道,“爲了救一個下人,以後就要和自己視做親女兒的譚大小姐拉開距離,這筆生意可不划算。”

    “我不喜歡你,可是軒均喜歡啊。”許如苦笑了一下,“他說得沒錯,我是沒愛過,纔會以爲感情和婚姻只是籌碼。”

    “沒這個必要。”語輕此番倒是笑得一臉大度,還豪氣地擺了擺手,“你愛和誰接觸就和誰接觸,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給譚心芮留點念想,讓她以爲自己還有機會混進墨家,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那胡俊的事兒?”

    “既然欠人家一條命,那是肯定得還的。”語輕臉上依舊掛着許如曾經最看不慣的傻妞笑容,可換了個環境,換了個心境,她竟然覺得語輕這幅樣子意外的可愛了起來,“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有恩就報恩,有仇就報仇,救恩報完要是他再敢添新仇,我就親手割了他的喉嚨。”

    墨軒鈞正躺在病牀上輸着液,翻着雜誌,房門突然開了一條小縫,帶着走廊的冷風一同滲了進來。

    “病還沒好,誰讓你出病房的。”總裁大人連眼都不用擡,就知道這位未經許可,也不敲門,就敢直接往自己病房裏闖的到底是哪個傢伙,“陳峯呢,讓他過來,我饒不了他。”

    “人家就是太想你了,所以剛聽說你回來就想趕過來看一眼。”語輕迅速閃到牀邊,把頭靠在墨軒鈞平放的大腿上,一雙美目楚楚動人,“你這個傻子,我又不是什麼稀有的熊貓血,明明讓人去血庫裏面調一調就能調到血包,幹嘛非從自己身上抽。往後要是再敢拿狗命開玩笑,看我饒不饒得了你。”

    墨軒鈞一臉冷峻:“我樂意。”

    “那我也樂意來陪着你。”語輕笑着把食指伸了出去,指尖正對墨軒鈞。

    墨軒鈞猶豫着也把食指伸了出來,兩根手指碰在了一塊,電光火石間,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便順着指尖直達心底:“上來,陪我睡一會。”

    “遵命。”語輕等的就是這句話,趕緊嬉皮笑臉地把拖鞋一蹬,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隨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頭靠在他胸膛上,“忙了一天累。壞了吧,來,我給你講個睡前助眠小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少爺和保鏢……”

    總裁大人拒絕得乾脆利落:“我不聽。”

    “不聽是吧,那我們換一個。”語輕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線更加柔和,“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保鏢和小少爺……”

    總裁大人默默翻了個白眼,這兩個故事有什麼區別,不就是把保鏢和少爺換了個位置嘛?

    活了三十多年,墨軒鈞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感受到自己的智商遭遇了侮辱:“母親找過你?”

    “老公你真是神機妙算。”語輕趕緊拍起了彩虹屁,“那你猜得出母親找我是爲了什麼事兒嗎?”

    墨軒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還能爲什麼,讓你幫胡俊求情。”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臉皮薄,嘴又笨,不怎麼會求情。”語輕伸手勾着墨軒鈞身上寬大的病號服,一臉嬌羞的扯了兩下,“老公你能不能教教我,到底要怎麼求情你纔會答應呢?”

    總裁大人滿臉都寫着拒絕:“不行,我要是教了你,就不能不答應了。”

    “老公。”語輕往上伸了伸身子,弱弱地蹭着他的肩頭和下巴,輕緩的動作像是有人在用羽毛隔着靴子騷刮鞋底,癢癢的,“老公你最好了,你就教教我嘛,你媽那邊我都答應下來了,要是最後辦不成,那多丟臉。”

    墨軒鈞垂下眼瞼,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一個月不許喫炸雞。”

    再怎麼說,自己好歹欠胡俊一條命,再加上語輕已經應承了下來,自己也不太好掉她的面子。

    所以此時早已箭在弦上,無論情願與否都不得不發。

    不過這小丫頭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先斬後奏,霸王硬上弓到自己頭上,真是臉上寫滿了欠收拾。

    “蝦米!”語輕精心僞裝的溫柔面目瞬間變得猙獰了起來,“墨軒鈞你這是趁火打劫。”

    “火鍋燒烤也不許喫。”總裁大人緩緩收回目光,一臉平靜的直視着前方,“每天只能喫醫院裏的營養餐,而且早晚都要各喝一杯牛奶。”

    語輕趕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拒絕,這是你媽和你的事兒,大不了姑奶奶不管了。”

    總裁大人伸手在她圓乎乎的腦袋上用力揉了兩把,力度大到跟泄憤似的,然後身子一翻,居然側着面睡了過去,壓根兒沒打算繼續搭理正在心裏瘋狂敲小算盤的語輕。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一聲,兩聲,三聲,秒針和分針轉動的聲音在靜謐無聲的空間裏,與呼吸聲一樣清晰可聞。

    語輕實在是快被這緊張的氣氛給弄瘋了,她踢了踢腳,同時用力在墨軒鈞手臂上咬了一口:“喂,墨軒鈞,你怎麼就直接睡覺了?那胡俊你到底是殺還是不殺呀?管你殺不殺,你好歹給我個準信吧。”

    從語輕的角度只能看見背影,但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覺到墨軒鈞似乎是在笑:“不是不管了嗎?”

    “你知道我這個人的。”語輕委屈巴巴地砸了砸嘴,“管什麼事兒就一定要管到底,答應了別人就一定不會失言。”

    “除了營養餐和牛奶,每天早晚還要各加一碗中藥。”墨軒鈞翻身在語輕額頭上落下一個滾燙的熱吻,嘴角勾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硬是把當初自己生病住院,語輕每天強迫他喝中藥的時候說的話又給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別恨我,我都是爲了你的身體着想。”

    “墨軒鈞,你這個人真是太腹黑,太小心眼,太討厭了。”語輕狠狠的又往墨軒鈞手臂上咬了一口,“喝就喝,誰怕誰,你以後最好不要落到我手裏,我跟你說。”

    總裁大人看着她這副張牙舞爪,卻又對自己無計可施的樣子,心裏絲毫不覺得有被冒犯,反而覺得格外可愛:“睡覺。”

    “我纔不要跟你睡,我要……”

    語輕話還沒說完,厚厚的棉被就直接蓋過了她的頭頂。

    墨軒鈞緊緊地摟着語輕,彷彿自己只要稍稍減輕力道,懷裏的人就會離他而去,變成天邊虛無縹緲的一抹雲彩,無論如何努力也難以再抓回手中。

    睡吧,等你睡醒,外面就該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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