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賣你們一個面子，你們兩個先回去，人今天晚上我親自送過去。”墨軒鈞轉了轉自己手上的婚戒，說話的語氣隱隱壓着火氣，“不要再跟我討價還價了，就你們埋伏在外面的那些人手對我來說真的不夠看，我要是想帶人破門而出強行把人送走，你們也拿我沒辦法。大不了就是一個包庇罪加妨礙公務，頂天也就坐個三年牢，進去發明兩個專利還能分分鐘特赦出來。”
要不是被威脅的人就是自己，這兩個警察甚至恨不得幫總裁大人鼓個掌，打個call。
果然是墨軒鈞，無論形勢對他有利還是沒利，他也永遠都不會落到下風。
彷彿這世間諸事無論逆風還是順風，在他手裏都能分分鐘化爲算計的籌碼，只是輕重而已。
“行，既然墨總你話都這樣說了，那我們就先回去，等晚上您親自把人送來。”年長的那位警察目光堅定的看着墨軒鈞，對方的眼神很誠懇，帶着一股油然而生的正氣，雖然說不上多驚豔好看，但是卻讓人十分容易產生好感，“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們的人手暫時並不會撤，畢竟爲了給上面一個交代，有的面子工程還是要做一下的，也希望墨總您能夠理解。我們知道以您的人脈想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送一個人出國並不是問題，可如果您這麼做了，那陳小姐未來一輩子可就都要生活在無止境的逃亡之中了。如果您是真心爲她好，那就請相信我們警方，我們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十七，送客。”墨軒鈞冷着臉把基本沒怎麼動的咖啡杯推向一旁，徑直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這可真是他今年聽過最可笑的笑話。
譚家這些年做的事情，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着，不也照樣好端端的，半點沒受波及嗎？所謂法律，規則，不過都是爲弱者制定的枷鎖罷了。
走出房間以後墨軒鈞片刻也沒遲疑，直接撥通了陳峯的電話：“陳峯，你那邊大概還有多久才能讓他們醒過來？”
“墨總，你個死鬼怎麼這麼急呀？我這邊纔剛剛拿到他們的血液檢測結果，正在加緊配置緩衝藥劑呢。按照你這個催法，我估計得克隆出十個自己的fen身才能在你滿意的時間內完成工作。”陳峯用頭和脖子夾着手機，簡直叫苦不迭，“伯爵可真是夠損的，她給譚家的配方省略了其中最爲關鍵的幾項穩定藥物，導致譚家配出來的路易十四非常狂躁，她這是早在知道譚心芮準備設這個局的時候，就壓根兒沒打算讓那些被選中的人活下來啊。”
“很正常，這就是她的脾氣。”墨軒鈞跟李愛國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連自己親媽和親弟弟都下得去手的人，怎麼會去憐憫那些陌生人的生命？
譚心芮手上沾染的人命越多，落在她手裏的把柄也就越大，這樣她未來想要控制譚家爲自己做一些路易家族不便出面的事情也就會更加容易。
在十足十的利益面前，人命只不過是最微不足道的砝碼罷了。
想着想着，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嘭”的一聲脆響。
墨軒鈞緊緊的握着手機，因用力過度，連指尖都泛起了白色：“怎麼回事？”
陳峯抖了抖耳朵：“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又失敗了一支，所以我心情不太好，直接把它給砸了。”
墨軒鈞兩道眉頭緊緊皺在了一塊兒：“在實驗室裏面砸試管，你不要命了？”
路易家族的第九研究所號稱是全世界範圍內絕對可以排進前十的頂級生物製藥研究所，裏面招的全是各行各業的精英翹楚，或者是年紀輕輕就已經提出過震驚世界理論的絕對天才，如此優秀的機構，如此嚴謹的工作環境，到底是怎麼養出這麼個離經叛道的奇葩的？
“你們這算什麼實驗室，就是個空氣稍微差點的平房罷了。”陳峯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墨總你放心好了，我在摔試管之前早就已經在腦子裏面過了一遍這些藥劑有沒有毒性，有沒有腐蝕性，會不會隨空氣傳播，全都確定好了才摔的。”
“誇我倒是也不用，我這個人臉皮薄，受不得誇。”陳峯倒是挺會順杆往上爬，這幅厚顏無恥的奇葩樣子果然一看就是從路易家族出來的，“對了，這兩個病人之前在這兒住了這麼久，也沒見你關心過他們，怎麼突然今天就這麼急着要讓他們開口說話呢？要知道這些人的身份本來就尷尬，住在我們這裏一分錢不掏，咱們還得當大爺似的把他們養着，供着，生怕他們出什麼事又得把黑鍋甩到陳氏集團頭上。你在這種時候往他們身體裏面注射高濃度的興奮劑，回頭人要是因此掛了，送到法醫那邊一解剖，咱們整個醫院都得玩完。”
墨軒鈞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我要知道他們注射路易十四和地點。”
“就爲這個?”陳峯滿眼都是迷糊，心想墨軒鈞平時裏辦事兒如此乾脆利落，怎麼今天就這麼婆婆媽媽的，瞻前顧後，一副小女兒姿態，“問這個有什麼用，用來推算他們的發病時間嗎？知道這些傢伙都是病號，身體裏面都有路易十四，然後直接拿着我調製好的緩衝劑往他們靜脈裏懟不就行了。何必搞這麼多七呀八的。”
“剛纔有兩個警察過來找我，態度很堅決的表示要帶走夫人，而且這個指令是由上面下發的。”墨軒鈞質問道，“能夠直接給市警察局加壓，卻又讓他們不敢明說組織名稱的部門只有安保總局和安全總局這麼兩個，能讓他們經手過問的案子個個都不簡單，你就不好奇夫人這麼深居簡出的一個人，到底是怎麼惹上這兩家機構的嗎？”
“夫人那傢伙每天像個死宅一樣縮在病房裏看美劇看漫畫，要不然就是拉着小十一東拉西扯聊八卦，她能惹什麼事兒。”陳峯雖然跟語輕打交道的時間並不長，可對她的脾氣卻也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那傢伙殺人放火不敢幹，勾心鬥角缺腦子，唯一的出息就是被誰欺負了回家跟老公告個狀，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惹出這麼大的事兒來，總不可能是因爲前幾天在老街閒逛的時候搶人家小孩子的糖葫蘆被安全總局給盯上了吧，“而且夫人手底下唯一有可能會惹事兒的就是陳氏集團，可像這種大集團就算犯事兒那也是經濟方面的問題，應該由經濟科來接手，怎麼會是警察局過來抓人？”
“我思前想後，這件事情只有可能跟路易十四有關。”墨軒鈞的眼底眼波流轉，漆黑如點墨，深邃如幽潭，“所以我必須趕在警察把她帶走之前問清楚關於路易十四的所有前因後果。”
“這樣吧，我給他們打完穩定劑之後先觀察一下，如果對方身體的康復狀態比較好，那就先給他們注射一些稀釋過濃度的興奮劑，看能不能用溫和一點的辦法讓他們醒過來。”陳峯擡手啪的一聲往地上又摔了一隻廢掉的試管，語氣也罕見的正經且嚴厲了起來，“墨總，不管你要做什麼，這件事兒算我一份。路易十四是我這麼多年心血的結晶，我決不允許有人拿它殘殺無辜，完了還要栽贓陷害。”
墨軒鈞找了個隱祕的地方站在窗邊靜靜的抽完了一支菸，這才重新去了另一棟獨立的住院部。
語輕的病房門口，隔着大概五米的距離，就能聽見那個姑奶奶在從裏邊兒往外砸門，她力氣用得倒是不小，可惜這整間病房的門都是特別定製的，別說是她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哪怕裏邊兒關的是個兩百斤的壯漢，拼盡全力也逃不出來。
墨軒鈞嚴厲的瞪了一眼在門口站崗的幾個暗衛：“怎麼回事？”
這羣傢伙果然不愧是十一帶出來的心腹，想問題的方法一個比一個一根筋，少爺不讓你出去，那我們就把你反鎖起來，做事兒決絕不留後路，完全沒想過回頭要是被夫人打擊報復吹枕邊風怎麼辦：“少爺，夫人剛纔一直想從病房裏出來，可是隊長不在，您跟十七也都不在，夫人身邊沒有能夠看着她的人，所以我們就把她反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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