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秋月的動向完全在甄笑眼中的“準星”之中,他的身體和精神的反應速度更是沒了限制。
沒有讓她得手的道理
“800”
只見他腳下掀起巨力,轉身一踏,青石地板寸寸碎裂。
薛秋月化作的碎塊竟被洪濤般的力量震的浮空
“你纔是怪物吧”
她的每一寸身體都被巨力侵蝕,令她難以置信的力量使的她劇烈的顫抖,甚至僵直。
不能動彈
浮空僵直
她只覺昨日再現
自己依舊是案板上的待宰魚肉。
死前的絕望沖垮了她心中的怨念。
她帶着眼睛的那一塊,看到前方驚恐的陳月音,彷彿與一週前的自己錯位、重合
緊接着,她的視線被一片白色遮蓋。
是甄笑,他在薛秋月浮空的間隙,腳尖挑起掉落在地的白布,迅速而精準的將她所有的身體包裹起來。
像是拎着古裝劇中的包袱,甄笑掂了掂,見裏面的薛秋月沒有反應,便上前扶起了腿軟的陳月音。
陳月音小手緊緊的抓着包包的揹帶,呆着臉,看了看甄笑手裏的包裹,看了看牆壁上的洞
最後將視線停留在甄笑臉上,接着跳起來摸了一下,確認是真貨後
猛地抱住了甄笑大腿,哭喊道:“教練我想”
“起來”甄笑臉都黑了。
天哪我身邊就沒有個正常點的女人嗎
“死了吧這”
陳月音站在餐車腳架上,瞪着眼看着器皿中沉浮的面孔。
“也是啊。”甄笑跟她頭抵着頭,說道:“怎麼看都活不了了吧話說你不怕嗎”
陳月音拿起湯匙探進一碗陰沉沉的湯水中,攪了攪,從那些面孔中穿了過去,“還好啦,這種程度還不如某些恐怖片。”
頓了頓,她接着說道:“何況施暴者都被你打敗了,哪還有必要害怕這些受害者。”
說起施暴者,甄笑看了眼手裏提着的白色包裹,簡直靜的出奇。
陳月音對此也感到很奇怪,於是便跳下腳架,伸出手指戳了戳鼓鼓的白布,說道:“新手轉職還是選擇血條厚的職業比較好哦。”
甄笑把她拉開,“人家只是選擇了沉默,可沒有下線。”
人物卡的效果還有五六分鐘,他依舊能感受到薛秋月那詭異的氣息。
“怪不得石亞彬今天很奇怪呢。”陳月音看了眼不遠處的包廂,“這麼大的動靜都沒人出來看”
忽地,她雙手一展,做了個金雞獨立,凝重道:“有結界”
甄笑心底有點茫然,眼前這貨完全不是個可以商量要事的人。
無奈之下,他拍了拍白色包裹,“說句話怎麼樣。”
出乎意料的,薛秋月平靜的聲音自包裹中響起,有點悶,“請停止你的性騷擾。”
甄笑的手僵了下,心說你那麼多塊,我哪知道哪是哪
接着他面不改色的淡然道:“現在你可以說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陳月音彎腰凝視着包裹,一副大感興趣的樣子,“是超能力嗎”
“很遺憾。”薛秋月說,“獲得這種能力的過程,你一定不想體驗。”
“你給我的感覺”甄笑接道:“不像是個活人吶。”
這時,白色包裹被裏面的東西撐的鼓了起來,勾勒出薛秋月肢體的輪廓。
“如你所見,碎成這樣,我本人都覺得也不能稱之爲人了。”
陳月音縮了縮脖子,連忙抱住了甄笑大腿,偌大的世界,竟只有這一顆安全感
甄笑乾脆席地而坐,反正外人似乎也發現不了這邊的情況,“就石亞彬今天的表現而言應該就是他做的吧。”
“沒看出來他還有膽子做這種事。”陳月音很是意外,學生時期的石亞彬總是給她一種牆頭草的感覺。
陳月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反正就是變態了嘛
“平日裏他還是很正常的。”薛秋月的語氣中升起了些許波瀾,“我也沒想到所謂的無妄之災,會那麼突然的降臨。”
“真是個人渣只會將自己的情緒發泄在親近的人身上,看來無論多麼變態,也改變不了他慫逼的本質”
無法想像變態心理的陳月音,打心底裏替薛秋月可惜,可惜這大好人生。
甄笑說:“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這纔是目前最緊要的問題,憐憫與惋惜並不能挽回什麼。
“昨天。”薛秋月這樣回答,聲音中透露着悲慼,“我只是和碗裏的的同學聊了下聚會的事,他就懷疑我對他不忠。”
“只是這樣”甄笑質疑道:“他的控制慾這麼強”
“他那方面有些問題。”
“這樣啊。”甄笑信了。
“男性這方面有問題的話,確實會比較敏感。”
陳月音替他補充道:“而且秋月還這麼漂亮,追求的人也不少。”
她說完瞥了眼餐車,只是現在都在碗裏了。
然後她又忍不住八卦道:“那你到底有沒有”雖然知道現在問這種事不太合適,但他着實有些心癢癢。
“有的話我爲什麼不直接離開他呢。”薛秋月語速變快了些,“我手上戴的是戒指,可不是手銬。”
“言之有理”甄笑雖然很在意她戒指上的血跡,但還是連忙打住了這個話題,“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復仇的話我貌似也沒有理由阻止你,嗯,也沒那個權利,不過”
他停了下來,自己不曾經歷過這種絕望,哪能厚着臉皮希望別人放下恩怨呢
“你放心,我被你打醒啦”薛秋月玩笑似得回道,“他使的工具,我都好好的放了起來他理應受到法律的懲罰。
至於我能麻煩你們幫我弄個火葬嗎那樣的話,我也能正式離開這個世界了。”
甄笑剛想說話就被陳月音搶了白,“秋月放心我一定給你準備個上好的骨灰盒,裏面給你鋪個三層軟軟的墊子”
薛秋月笑了,聲音悅耳,蘊涵着平靜。
“那就拜託你們了,我也沒力氣維繫幻術了,你們趕緊離開吧。”
她的聲音緩緩消失,周圍也沒發生什麼異象,只是甄笑二人覺得他們與世界少了層模糊的隔膜。
甄笑牽起陳月音,“趁着還沒人來,先回家吧。”
至於破壞酒店公物的賠償,放在日後再說吧。
酒店還比較亂,竟沒人阻止甄笑這個破壞狂。
甄笑帶着陳月音順利的回到自己車上後,特地讓後者坐在了後座。
副駕駛則是留給了包裹裏的薛秋月,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的話,也是一面之詞,不能全信。
烈日下,人物卡已經失效的甄笑,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隨着空調冷風的瀰漫,甄笑駕駛着小轎車離開了車位。
車內。
甄笑沉默了會兒才說:“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陳月音從包包裏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摸了摸甄笑的腦袋說:“我沒什麼要問你的,既然你一直都沒說
那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那是你自己的問題,我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不知道該怎麼在不觸及到你內心祕密的前提下,巧妙的問出這些問題的方法。
反正人生很久,我等也沒關係,等到你想告訴我的那一天,等到你覺得告訴我也沒關係的那一天”
甄笑半晌沒說話,餘光貌似瞥到了白色包裹顫了下。
沉吟了半天,也只說出了,“你這不是能正經說話嗎”這種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