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居然是工具人 >036
    龐德換了一種問法:“你有看到其他人嗎”

    “事實上,看見了。”布倫特狡猾地瞥了一眼偵探和他的助理。他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卷好的香菸夾在嘴脣間,用火點燃,“我剛和你說過,我去了擺渡人。我在路上遇到了奧斯本夫人,牧師的妻子。天知道她在半夜跑到外面做什麼不過和別人也無關。總之,她問我有沒有看見她的丈夫。她有些心神不定,也許甚至是害怕。你真應該看看她臉上的表情嗯,我告訴她,我在派伊府邸看到的那個人有可能是牧師,事實上,他可能在府邸”

    龐德皺起眉頭。“你在府邸看到的那個男人,戴帽子的男人,你剛纔說他是在葬禮上。”

    “我知道我說過,先生。但他們倆都在,他和牧師。你看,我喝酒的時候,看見牧師騎着自行車路過。沒多久之後。”

    “多久”

    “三十分鐘。也許一個小時。我聽見自行車經過的聲音。那輛自行車騎起來吱呀作響,聲音刺耳,它從村頭經過,你在村尾都能聽見。我在酒吧的時候,確定它有路過。除了從府邸那邊,他還能從哪兒過來呢肯定不是從巴斯騎回來的吧。”布倫特從香菸上方打量着龐德,目光裏有一絲挑釁的意味。

    “你幫了不少忙,”龐德說,“我還有一個問題,與布萊基斯頓太太住的木屋有關。你提到過,你偶爾會在那裏給她幹活,不知道你有沒有鑰匙”

    “爲什麼你想知道這個”

    “因爲我想進去。”

    “我不確定是否可以。”園丁咕噥着,轉了轉脣間的香菸,“你想進去的話,最好和派伊夫人談談。”

    “這是警方在查案,”弗雷澤插了一句,“我們想去哪兒都可以。要是你們不合作,沒準會惹上麻煩。”

    布倫特對此心存懷疑,但他並不準備爭辯。“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過去。”他衝玫瑰花叢點點頭,“但是之後我就得回來照顧它們。”

    龐德和弗雷澤跟着布倫特來到馬廄,他從一大塊木頭上解下一把鑰匙,然後和他們一起沿着車道走到盡頭的木屋處。那間木屋有兩層樓高,傾斜的屋頂上有一個巨大的煙囪,窗戶是喬治風格的,前門很是堅固。這裏就是瑪麗布萊基斯頓在擔任管家期間生活的地方。起初,這裏還住過她的丈夫和兩個兒子,但後來家人一個接一個離開了她,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也許是因爲太陽的角度,或是環繞在四周的橡樹和榆樹的緣故,木屋似乎處在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之中。它看上去就像是荒無人煙的一角。

    布倫特用他取回的鑰匙打開了前門。“需要我也進去嗎”他問。

    “如果你能多待一小會兒,那就幫了大忙了,”龐德回答說,“我們不會佔用你太長時間。”

    三人走進門廳,裏面有兩扇門、一條走廊和一截通往二層的樓梯。牆紙是老式的花樣,牆上貼着英國的各種鳥、貓頭鷹的圖片;屋裏有一張古董桌、一個衣架和一個全身鏡;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有年頭了。

    “你想看什麼”布倫特問道。

    “這我不能告訴你,”龐德回答說,“現在還不能。”

    樓下的房間沒什麼亮點。廚房是簡單配置,客廳裝修俗氣,被一座老爺鐘佔去了大部分空間。弗雷澤想起喬伊桑德林說她第一次拜訪羅伯特的母親、想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時,時間嘀嗒嘀嗒地流逝,她當時是如何如坐鍼氈。房間裏非常乾淨,彷彿瑪麗的鬼魂纔剛來打掃過也許它從未離開過。不知道是誰把取回的信件摞成一摞,放在廚房的餐桌上,但因爲沒什麼價值,沒有勾起他們的興趣。

    他們上了二樓,瑪麗的臥室在走廊的盡頭,隔壁是一個衛生間。她睡在這張曾經與她的丈夫一起睡過的牀上:它是如此笨重,很難想象在他離開之後有人把它搬到了這裏。從臥室可以望見外面的路,但事實上,沒有一個房間可以望見派伊府邸,好像木屋是故意設計成這樣,好讓用人永遠都無法窺探到主人的生活。龐德又穿過兩扇門,看了看兩間臥室,發現裏面都很久沒有人住了。牀表面的油漆剝離,牀墊已經冒出了黴點。兩扇門的對面還有一扇門,門鎖被撬開了,有人闖進去過。

    “警察干的,”布倫特解釋道,他聽起來很不滿,“他們想進去,但找不到鑰匙。”

    “是布萊基斯頓夫人鎖上的嗎”

    “她從來都不進去。”

    “你怎麼知道”

    “我告訴過你,我來過這裏好幾次。幫她修水管,把地毯鋪到樓下,她總是打電話叫我過來,但不是這個房間。她從不肯把這扇門打開。我甚至都不確定她有沒有鑰匙。這就是警察撬開門的原因。”

    他們走進屋裏。房間很令人失望像木屋的其他地方一樣毫無生氣,只擺着一張單人牀和一個空蕩蕩的衣櫃,從屋檐闢出了一扇窗戶,窗戶下方還擺着一個縫紉臺。龐德走了過去,向窗外眺望,視線穿過樹木,能瞥見湖邊的一抹風光和遠處一片瀕臨破壞的林地丁格爾幽谷。他注意到桌子中央有一個單獨的抽屜,他拉開抽屜。弗雷澤看到裏面放着一條黑色皮帶,圈成了一個項圈,上面繫着一個小圓片。這是一個狗戴的項圈。他伸過手去,把它取出來。

    “貝拉。”他讀出聲來,圓片上的名字的每個字母都是大寫。

    “貝拉是一條狗。”布倫特說,顯然多此一舉。弗雷澤有些生氣,他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誰的狗”龐德問道。

    “她的小兒子。死去的那個。他有一條狗,但沒活多久。”

    “狗怎麼了”

    “跑了。找不到了。”

    弗雷澤把項圈放回原位。那樣小巧的玩意兒,一定是屬於一隻小奶狗吧。它孤零零地待在抽屜裏,散發着一種難以形容的悲哀。“那這就是湯姆的房間。”弗雷澤喃喃自語。

    “有可能,是的。”

    我想,這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她要把門鎖上了。那個可憐的女人不忍心進來。我想知道她爲什麼不搬走。”

    “她可能沒有選擇。”

    兩個人都壓低了聲音,似乎害怕驚擾過往的記憶。而與此同時,布倫特正拖着腳步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急切地想要離去。但是龐德沒有着急離去。弗雷澤知道他並不是在尋找線索,而是在感受房間裏的氛圍他經常聽他談起犯罪記憶,悲傷和慘烈的死亡遺留下的超自然回聲。他甚至還在他的書裏專門花了一章論述什麼“信息和直覺”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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