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 酒店客房部就把被子給送上來了, 還完全按照陸暮沉的吩咐, 送了一牀很厚的被子來。
關上門, 陸暮沉把被子抱到宋染牀邊。
彎身,將被子抖開, 貼心地給她蓋上。
宋染從頭到尾都是一臉懵比的表情,任由陸暮沉把厚厚的被子蓋到她的身上。
陸暮沉特別貼心, 把被子蓋上之後, 又仔仔細細幫她把邊邊角角都掖好,力圖不讓除了臉以爲的身體任何部位暴露在空氣之中,一邊幫她掖被子, 還一邊說:“你十幾年沒來過北方了,一時可能適應不了這邊的天氣,小心點, 別弄感冒了。”
“”宋染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 只是很無奈地看着他。
陸暮沉忙活半天,終於幫宋染把被子蓋好,完了還問她:“這下應該不冷了吧”
宋染:“”
男朋友這麼正經,也是很無奈了。
旅行的第一天, 宋染和陸暮沉就這麼分牀而睡了。
早上八點, 喫完早飯, 陸暮沉就去退房, 然後聯繫了進雪山的車, 跟着便上樓收拾行李。
差不多十點的時候, 進山的車來了。陸暮沉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牽着宋染。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司機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見陸暮沉拎着東西,很熱情地上來幫他把行李接過去。
陸暮沉帶宋染來的這個地方,最美的雪景就在雪山裏,坐車差不多得三個多小時。
時間很長,但沿途的風景特別美,漫山的雪、路邊樹枝上也掛滿了白雪,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銀裝素裹,潔白得彷彿能洗滌心靈一般。
看着這漫山漫野的雪,整顆心都沉寂了下來。
三個多小時的路程,宋染一邊欣賞沿途的風景,一邊聽樸實的司機給他們講這個地方的風俗故事。一路上完全不無聊,彷彿眨眼間,便到了目的地。
雪山不是熱門的旅遊景點,人不多,格外地靜謐。
下車,腳在雪地上的那一刻,宋染激動得整顆心都快從喉嚨口跳出來了。
十幾年了,上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雪,爸爸的腿還好好的,媽媽也還沒有拋棄她。
宋染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遠方白茫茫的一片
片。
眼前彷彿又浮現了當年和爸爸在雪地裏奔跑嬉笑的場景。
她在前面跑,爸爸在後面追她媽媽在一邊給他們父女倆拍照
那時候真的很幸福啊。
可惜,那樣的幸福再也不可能會有的。
寒風吹進她眼裏,她眼睛忽然有些酸澀。
陸暮沉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良久,問她,“想起叔叔了嗎”
宋染點點頭,有些傷感。
陸暮沉心疼,可這種事情,似乎怎麼安慰都沒有用。他只是緊緊地握着她的手,無聲地給她力量。
宋染感覺到了陸暮沉給她的力量,她心裏溫暖,擡頭說:“只是有點觸景傷情而已,沒事。”
陸暮沉看着她,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兩人彼此對視着,片刻後,宋染忽然笑了起來,她肩膀一縮,大喊一聲,“好冷啊”然後整個人就跳到了陸暮沉懷裏,“冷死寶寶了”
陸暮沉被宋染突如其來的舉動逗笑,將他羽絨服打開,然後便將宋染的身體緊緊一裹。
羽絨服很大,宋染又瘦,整個身子都被陸暮沉的羽絨服緊緊裹着,溫暖,又充滿安全感。
她緊抱着他,擡起頭來,眼睛笑彎成一條縫,“陸哥哥,你身上真暖和呀。”
她笑得像只漂亮的小狐狸,陸暮沉看着她,喉結不自覺地縮緊,他沒忍住,低頭在她嘴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宋染唔一聲,捂嘴笑,“嘴脣有點涼呀。”
陸暮沉也笑了起來,擡手摸摸她腦袋,嗓音寵溺,“走吧,先去找住的地方,一會兒再出來玩。”
“好呀。”宋染開心點頭,從陸暮沉懷裏出來,又緊緊挽住他胳膊。
雪山不是成熟的旅遊景區,大多是原住名,幾乎沒有什麼商業氣息。
整個山裏酒店也就一家,其餘大多是民宿。
酒店環境好一些,但是不接受預定,陸暮沉帶宋染過去的時候,就只剩下一間房。
而且是大牀房。
陸暮沉一聽是大牀房,眉心就不由得擰了起來。
於是跟宋染說:“要不咱們住民宿吧,開兩間房。”
“爲什麼呀
”宋染四下望望,說:“這裏挺好的呀。”
陸暮沉很認真地跟她解釋,“他們只有一間房了,而且是大牀。”
“大牀就大牀,我就喜歡大牀”宋染說着,就把身份證給拿了出來,拍到前臺小姐面前,頗爲豪氣地說:“開房吧”
陸暮沉:“”
酒店是古色古香的裝修,也許是因爲過年,四處還掛着小燈籠,燈光透出來,是溫暖的紅色。
過道走廊的牆壁上,掛着山水油墨畫,襯着那燈籠照出的紅光,頗有些古味兒。每間客房門口,還掛着玉米和紅辣椒,年味兒也是十足了。
宋染喜歡得不行,往房間去的路上,一路都在不停唸叨着,“這裏好漂亮呀,好喜歡呀,你剛剛還說不住這裏,幸好住下來了”
到了房間,將門一打開,一股暖氣便撲面而來。
宋染感嘆一聲,“好暖和啊”
跟着,就歡喜地蹦進屋裏去。
陸暮沉站在門口,視線落在屋裏那張大牀上,頭疼地捏了下眉心。
屋裏暖和,宋染一進屋,就把羽絨服給脫了,裏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針織衫。
“哇這牀也好暖和啊,燙燙的。”宋染走到牀邊,摸了一下,跟着身子往下一躺,熱度貼上她的後背,舒服得長嘆一聲,“唔,真是舒服啊。”
陸暮沉將行李拎進來,宋染拍拍牀,很熱情地邀請他,“陸哥哥快別忙了,過來躺會兒。”
陸暮沉:“”
宋染一躺到燒得熱乎乎的炕上,就有些不想起來了。
房間視野很好,即便躺在牀上,也能看見窗外的雪。
雪下得很大,一坨一坨的,不像南方,即便下雪也只是一片一片,還沒落地,便已經化在了空氣裏。
一點多鐘,還沒喫午飯,陸暮沉把宋染脫在沙發上的羽絨服拿起來,朝她走過去,“乖,起來穿衣服,先出去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