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喫,渡仁就來勁了,不用法海去說,就自己去找乾柴去了,然後還順帶的擼會一隻兔子和一隻野雞。
這個時候的食物充足,兔子和野雞長的比較肥碩,扔一隻兔子給了法海。
法海也沒有矯情,接了過來,兩位和尚熟練的給兔子和野雞開膛破肚,一點都不像是出家人,反而像是從業數十年的屠戶,剝起皮來行如流水,乾脆利索。
火堆裏面燒蛋,火堆上面靠着野雞和野兔子,法海翻轉棍子,渡仁往野味上添加佐料,配合默契,技藝高超,烤出來的雞肉兔子肉,香氣四溢,勾的口水從嘴角流了出來。
靈氣孕育出來的蛋,果然不是其他蛋能夠比擬的,分食之後,感覺一股靈氣從腹部伸展到四肢百脈,宛如做了一個美夢,渾身舒泰。
喫完自己精心調製的野味之後,兩位和尚毫無形象的躺在石頭,慵懶舒適的樣子,一點都沒有逃難的樣子,反而像是出來度假的富家公子。
渡仁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說:“這個日子真舒服,怪不得別人願意信佛,卻不願意出家,紅塵俗世,如此美妙,誰願意在古剎之中過苦日子”
這兩位和尚葷素不禁,殺人的時候也毫不手軟,看見美女也不掩飾內心的慾望,出家人的清規戒律從來沒有放在心頭,不知道是真性情,還是披着僧衣的假和尚。
法海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頭,說:“要是能夠長出頭髮來,貧僧就去還俗”
渡仁說:“對,還俗,在看見墨小姐那一刻,佛爺我就想要去還俗了”
法海說:“咱們兩個去還俗,是不是有點對不起咱們的師父和白雲寺的栽培啊”
渡仁說:“好像有一點,那咱們就先不還俗了,再等等,等到有人接班的時候,咱們就功成身退”
兩個人在大石頭上煞有其事的說了說自己的理想,然後就睡着了。
等兩位和尚醒過來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了,橘紅色夕陽,掛在青山之頂,羣山沐浴在一片橘紅的光芒之中,如同披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很美。
噠噠的馬蹄聲從大道的另一頭有節奏的傳過來,伴隨着馬蹄聲,還有銅鈴悅耳的響聲。
法海和渡仁兩個豎着耳朵傾聽,感覺人數不少,猜測應該是一支過往的商旅。
兩位和尚琢磨着要不要找個理由搭上這支商隊,也好少走一些路,少品嚐一些幸苦。
還沒有等兩位和尚想好用什麼理由搭上商隊的時候,商隊已經出現了,準確的說這不是一支商隊,而是一支運送棺槨的隊伍。
隊伍的人沒有兩位和尚想的那麼多,大約十多人,二十多匹馬,領頭的是一男一女,臉上都圍着一層紗巾,看不清容貌。
身後跟着十多人,圍着棺槨,沿着大道快速的前行。
這一隊人,來到法海平行的位置便停了下來。
那對男女也看到了站在石頭上的兩位和尚,女子從馬上下來,從馬鞍邊上拿了一水壺,走到法海所有的龍門位置去汲水。
女子摘了面紗,洗了臉,補給了水,又從河灘下走了上來,站在龍門上,對着法海渡仁喊道:“兩位法師,請問你們可知道這附近可有露宿的地方”
女子沒有戴面紗,露出容貌,中庸之資,談不上多漂亮,可也絕對不醜,但貴在氣質,可能出身軍伍之家,一身勃發的英姿,引人入勝。
看到這位女子,法海不由的想到了戴怡,忽然之間,不怎麼明確的旅行,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法海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應該去見一見戴怡,是分還是合,都得當面說一聲,這樣不聲不響的不相見,法海總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
因爲想起了戴怡,法海心情有些不佳,說道:“天地之大,若是心安,隨處可歇,若是心恐,天堂亦不可安穩。”
女子皺了皺眉,她感覺到法海有一股敵意,她堅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法海,爲何第一次見面就有毫不掩飾的敵意呢
女子說:“你話裏的意思是說,我心生不安,心裏有鬼,做了虧心事”
法海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女子冷哼一聲,沒有理會法海和渡仁,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拿着水壺,走到大道邊上,對着同行的男子說了一句什麼。
一位莽漢,策馬從隊伍中走了出來,站在大道邊上,大聲說道:“嘿,那禿驢,你說什麼話呢,我們大小姐問你話呢,你好好回答就是了,到底哪裏有紮營的地方”
渡仁斜睨了那莽漢一眼,法海根本沒有理會他,盤坐在大石頭上,開始打坐。
莽漢還想說什麼,那位和女子並排的漢子,揮手示意他不要說話了,然後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河邊上的痕跡,說:“都別說話了,下馬補給飲水,然後出發”
十多人果然默不吭聲,默默的下馬,走到河邊,取水,然後再上馬,帶着棺槨走了。
等人走遠了之後,渡仁對着法海說:“佛爺我怎麼看着那棺材有問題呢你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所以纔會對美人說出那樣的話,就怕對方給我們帶來麻煩”
法海睜開眼睛說:“當然有問題,沒有問題誰用麻繩沾墨結網罩住它”
渡仁睜大眼睛說:“你是說裏面躺着一個糉子”
法海說:“是不是糉子不好說,反正不是一個好東西。”
渡仁說:“這玩意不一把火少了它,還留着它幹什麼”
法海說:“也許前些日落了大雨,沒有遮傘,雨水流進腦袋裏了唄”
渡仁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望了望天空,說:“最好不要下雨,我們兩個可沒有帶傘,萬一雨水落進腦袋裏,那該如何是好話說這女子,佛爺我看着怎麼就有一種熟悉感呢這天還沒有下雨呢,佛爺我怎麼就犯糊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