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傾世鳳謀 >第034章 前仆後繼
    把最後一撥串門子兼喫肉包子的街坊送走已是三更時分。

    杏枝把門插好,這才壓低聲音對錦熙道:“白天那個賣糖人的就是符通的乾兒子,叫江癩頭。甲長說那小子鬼鬼祟祟的在咱房門屋後打轉,肯定沒安好心,讓咱們小心點。”

    錦熙笑道:“怎麼今天才來”

    杏枝氣道:“你倒盼着他們來似的”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明知賊要來,晚來不如早來。”

    正說着,外面突然一陣風起,留了一條縫散炭氣的窗扇被風吹開,嘩啦一聲,嚇的杏枝一激靈。

    錦熙走過去關窗子,無意中透過窗縫瞧見後巷一堆雜物裏好像蜷縮着一個什麼東西。月色稀薄,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隱約只能看個大概的輪廓,像是條大狗。

    後巷其實只是個三尺左右的夾道,一邊是香福寺的寺牆,一邊是江家的院牆。左邊盡頭是寺裏做飯的廚房,是半條死衚衕。

    右邊雖然可以通到前巷,可這些天街坊們按她的意思,把清理出來的垃圾雜物全都堆在這兒,髒成這樣,不會有人從這裏路過,倒成了流浪狗避風的好地方。

    若不是大狗攀上香福寺的牆頭就能夠到她臥房的窗子

    錦熙深深看了兩眼,緩緩關嚴窗子。

    這邊杏枝仍心有餘悸,哆嗦道:“那兩個貴人真沒良心,咋讓你搬回來呢好幾萬兩銀子的賭注,萬一符大蟲殺人滅口可咋辦要不咱們去我表舅那住幾天,好歹離府衙近”

    錦熙拉住慌亂的杏枝,“那兩位貴人也不能保護我一輩子,我早晚都要跟她見面”

    杏枝白着一張臉道:“躲一時是一時,再有十多天你就進京了,要不你再去求求那兩位貴人”

    錦熙靜靜地道:“如果符氏想殺我,就算我進宮,她也會找到門路殺我。何況要給我娘正名,我就一定要認祖歸宗”

    杏枝無話可說,可不嗎,錦熙折騰這麼多事情出來,還差點丟了性命,不就是爲了認祖歸宗嗎

    錦熙輕輕攥住她的手,“按我說的辦,不會有事。”

    杳枝把心一橫噗的吹滅燭火,窗紙上兩個女子的窈窕身影頓時消失。

    四更的梆子聲遠遠傳來,江癩頭嘴裏咬着一柄短刀,手腳並用爬上香福寺院牆。

    遠處不知誰家的狗凍的長嚎一聲,他趕緊趴在院牆上。等了一會兒,四下寂靜無聲,他這才貓起腰,踩着牆頭捅破一點窗戶紙,從懷裏掏出一隻細竹管慢慢順着破洞伸進江家二樓的窗子

    剛要往裏吹氣,不知有什麼東西突然勾住他腳脖子,腳下一滑,他仰面朝天直挺挺摔到後巷地上。

    噗的一聲悶響,江癩頭疼的眼前金星亂冒,掙扎着往起爬,眼前突然多了張人臉。

    那人衝他齜牙一笑,不等他反應,那人一記手刀砍中他脖頸,接着一條大麻袋兜頭套過來

    符通一宿也沒睡踏實,天快亮時剛剛合上眼,外頭就咚咚的有人砸門。

    他一激靈爬起來,還沒穿好衣裳,江癩頭的兄弟吳良就急火火的闖進來,“乾爹,你讓我大哥幹啥去了,他一宿沒回來,是不是出事兒了”

    “閉上你狗嘴,我就讓他幫我收點賭帳,能出啥事兒”符通喝斷他,披衣往門外瞧了瞧,這才關上門,回頭罵道:“混帳東西準是收了銀子,一個人跑哪兒快活去了。”

    吳良拿袖口擦了擦臉上的唾沫,不由的點頭,以前好像也出過這種事兒

    “滾滾滾看見他讓他趕緊來見我”符通又急又氣,把吳良罵走之後睡意全無。他話雖說的篤定,心裏卻隱隱有些不安。等到中午仍不見江癩頭蹤影,符通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當時跟江癩頭說好,事前付一百兩,把人殺了之後再給一百兩。這混帳到現在不見人影,難道被人抓住了會不會把他供出來啊

    晚飯時分,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家丁陸續回來,帶回來的消息就是沒消息。滿瀘州城大小酒館、賭坊,妓院、半掩門總之江癩頭可能出現的地方都找遍了,連江癩頭的影也沒瞧見。

    最後回來的吳良說,江家那邊還在熱熱鬧鬧的扎綵棚子,沒人報官丟東西或死人。府衙趙捕頭也拍胸脯子保證江癩頭不在他手上,還說會幫着找人。

    符通抹把冷汗,又是慶幸又是害怕。慶幸的是江癩頭沒落到官府手上,那就牽扯不上他。害怕的是江癩頭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會不會出啥意外而且楊錦熙還活着,夫人那邊咋回話

    “我大哥是不是卷銀子跑了”吳良冷不丁來了一句。

    符通一拍大腿,“肯定是這麼回事兒。”

    這話倒不全是糊弄吳良,他心裏也是這麼想的。江癩頭不過是個溜門撬鎖的混混,一時貪錢應下了殺人的差事,事到臨頭難免害怕,跑了也正常。肯定沒敢動手,要不然江家那邊不會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符通暗鬆一口氣,卷銀子跑路不怕,他早晚能把那混帳抓回來,眼下着急的是上哪兒再找個能辦事兒的人。擡眼看見黑塔似的傻大個,符通突然笑了。

    四更的梆子聲遠遠傳來,吳良嘴裏咬着一柄短刀,手腳並用爬上香福寺院牆。

    遠處不知誰家的狗凍的長嚎一聲,他趕緊趴在院牆上。等了一會兒,四下寂靜無聲,他這才貓起腰,踩着牆頭捅破一點窗戶紙,從懷裏掏出一隻細竹管慢慢順着破洞伸進江家二樓的窗子

    剛要往裏吹氣,不知有什麼東西突然勾住他腳脖子,腳下一滑,他仰面朝天直挺挺摔到後巷地上。

    噗的一聲悶響,吳良疼的眼前金星亂冒,掙扎着往起爬,眼前突然多了張人臉。

    那人衝他齜牙一笑,不等他反應,那人一記手刀砍中他脖頸,接着一條大麻袋兜頭套過來

    要是有人看見這一幕非懵了不可,這不跟昨晚那幕一模一樣嗎

    嗯還是有些不同,比如那人裝江癩頭只用一條麻袋,裝吳良卻用了兩條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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