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週時間太少了……”鳥谷治眉頭擰了起來，有些爲難道，“就算已經準備好了藥物研發資料、動物實驗資料，而且藥物完全符合申請實驗的標準，等待審覈也需要時間，一週內根本不可能完成註冊、實驗申請。”
“我要在一週內開始試藥，這是不會改變的條件。”池非遲嘶聲肯定道。
“您爲什麼非要急着一週內開始試藥呢？”鳥谷治不解問道。
池非遲當然不會說這是爲了套路怨種而編造的藉口，選擇了拒絕回答，“鳥谷先生，背後的原因，我不能告訴你，現在我已經說了我的條件、我能夠給予你的報酬，你可以慢慢考慮，你之前說自己今晚會工作到晚上七點半，我想你應該是離開研究所就到這裏來了，要是沒有喫晚飯，你可以邊喫邊考慮，如果你覺得爲難，我還可以去找別人，三千萬不是小數目，肯定會有人願意替這種藥物招募試藥者，今晚就當是認識一下好了。”
鳥谷治愣了一下，眉頭很快皺了起來。
他知道眼前年輕人說得沒錯，不說全日本，東京就有着不少正式註冊過的藥物研究所、藥物實驗室，肯定有人願意爲了三千萬去冒險。
現在的情況是，對方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選擇，只在東京範圍內，有能力幫忙招募試藥者、願意答應做這種事的人選就不止一個，而他卻很難遇到這樣的機會。
有了這三千萬，他就可以擺脫所有債務，可以擺脫那種混亂不堪的生活，可以讓生活重回正軌。
如果對方手裏的藥物，真的是那種藥效溫和穩定的安眠藥，也不是不能考慮……
“喂喂……”隔壁傳出伏特加的大嗓門，“店員小姐，我們要的炸串什麼時候能送到啊？”
綠川紗希的腳步聲走向隔壁，聲音帶着歉意，“炸串很快就好，我再去催促一下，讓您有了不好的體驗，真是十分抱歉……”
池非遲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很快收回了注意力，對鳥谷治嘶聲道，“我來之前已經喫過了，鳥谷先生請自便，不過我最多隻能在這裏待半個小時，希望鳥谷先生可以儘快給我一個答覆。”
鳥谷治看了看桌上的食物，腹中飢餓感強烈，也就打消了客套的心思，“那我就不客氣了。”
“請便。”
池非遲嘶聲迴應着，動手把之前拿出來的複印件收進紙袋裏。
鳥谷治身爲高收入羣體，還負責管理一個研究所，在高校裏有實權，也會很在意自尊，算是日本最喜歡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羣人。
既然鳥谷治願意留下來喫他請客的東西、沒有直接告辭走人，就說明鳥谷治已經做好跟他合作的心理準備了。
接下來，應該就是‘明確合作細節’環節了。
人在飢餓時進食，不僅身體可以獲得飽腹感，心裏也能夠獲得滿足感。
讓鳥谷治一邊進食一邊考慮、提問，進食期間獲得的滿足感能讓鳥谷治更願意接納這次合作。
現在鳥谷治心裏基本已經接受了合作，接下來在進食期間，態度應該會更和善、更親近。
而他想鳥谷治有的狀態，卻不完全是親近。
有時候，心理距離過近反而可能會出現糊弄、麻煩事多、條件不停等情況，所以，他還要找機會調整一下……
“你不需要再喫一點嗎？”鳥谷治心裏傾向於合作，也就想要跟金主拉一下關係，拿起啤酒主動問道，“或者我們可以喝兩杯……”
池非遲見鳥谷治把機會放到自己面前，也就順勢跟鳥谷治拉遠一些距離，聲音嘶啞地拒絕道，“抱歉，我在任務期間不想喝酒。”
“任務？”鳥谷治目光探究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輕人，往杯子裏倒了一杯啤酒，斟酌着措辭，語速也慢了一些，“你的年紀看上去並不大，卻能把我的情況瞭解得這麼清楚，不像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而且你手中那種藥物沒有經過正式註冊，應該不是出自正規的研究機構，想要組建一個非正規藥物研究機構，需要投入不少的資金……你背後應該還有其他人，而你是團體中負責來找我商談合作的代理人，對嗎？”
“沒錯。”
池非遲肯定了鳥谷治的推測，卻沒有多說。
鳥谷治也識趣地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問，把話題轉到自己今天得知的事情上，“我今天下午看到新聞報道，報道里說大藏金融會社的社長大藏金治出了車禍，傷勢很重，我想大藏金融會社應該亂成了一團吧，你們是趁着混亂，纔拿到了我那份借貸協議的複印件嗎？”
“我們手中的不止複印件，還有原件，”池非遲見鳥谷治驚訝看向自己，不慌不忙地嘶聲解釋，“用非法手段取得的，他們公司會把協議錄入電腦中，一份紙質文件丟了也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鳥谷治了然點了點頭，“也對……”
“就在今天下午，大藏金治已經確認死亡，明天早上可能會有相關報道，”池非遲語氣冷淡地繼續道，“大藏金融會社要確立新社長，會經過一段時間的動亂，如果你不願意繼續還款，我們可以幫你把電腦裏的那份協議刪除，同時把紙質文件銷燬，之前的大藏金融會社都是大藏金治說了算，新繼位者只要沒有看到你的借貸協議，就會誤以爲你已經還完了錢、協議已經被銷燬了，這樣你拿到三千萬報酬之後，可以少用八百多萬去還債，留下來自己用……這一年多以來，你也沒有好好犒勞過自己了吧？”
鳥谷治感覺喉嚨又有些發乾，端起杯子把杯裏的啤酒喝下大半，放下杯子之後，才猶豫着道，“我當初只向他們借了五百萬，這一年下來，我都在還他們的錢，差不多還了六百萬，我該還的本金和利息已經還他們了……現在還要讓我還八百萬，他們的借貸協議實在是太過份了，坦白說，我是不想便宜了他們，不過……消除借貸協議會不會太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種事，根本不算麻煩。”池非遲嘶聲道。
讓鳥谷治知道他背後有一羣不是很守規矩的人，應該就能避免鳥谷治身上出現事多、脾氣差、敷衍了事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