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鴻若是從正門進來,重夜自然會帶你出了此陣,也不用我每次因你而換一種陣法。”不曾見人,院裏的陣法已經消失。
“翻牆進來的比較快。”尹輕鴻說着,已經三步兩步的跑進了屋子。待他進去後,院內又形成了一個新的陣法。
“若是如此,那就在牆圍邊都設上陣法,輕鴻認爲如何”那個聲音還是不緊不慢,可卻讓尹輕鴻打了個寒顫。
“不敢不敢,怎敢勞煩安大公子,下次我走正門就好。”尹輕鴻縮縮脖子,談話間,已經到了裏屋。
紫檀木的牀上,墨衣男子半躺半靠的仰在牀上,衣服乃至頭髮卻絲毫不見不整的樣子,他就是在那裏隨意的看着書,可卻給人“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帝王之尊的感覺。
“阿塵倒是樂得清閒,卻不知我爲了這半株雪蓮差點丟了一條命。”看見他這個樣子,尹輕鴻憤憤的把手裏的雪蓮丟給了安驀塵。
“輕鴻辛苦了,我親自爲你沏了一壺茶,以慰勞功臣。”安驀塵伸手,桌上的茶杯已經落在了手上。
“這還不錯。”尹輕鴻很是受用,接過茶來一飲而盡。
“輕鴻如此飲茶如同飲牲畜一般,喝了也是索然無味,可是浪費了我的手藝。”安驀塵都沒看他一眼,依然低頭翻書。
尹輕鴻對他的諷刺毫不在意,拉了一把椅子在他的身邊坐下,“小王我累死累活的幫你取了這半株雪蓮,如今渴的要死,哪裏還有那些閒工夫管那些情調,”說着把整壺茶都拿了過來喝了個夠,如今的樣子哪裏還有往日風流倜儻之姿。
喝夠之後,尹輕鴻神祕的在安驀塵身邊靠了靠,“不過我這一趟也是很值,我告訴你,我今日見了雪女一面,這半株雪蓮就是她親手培植的,你是沒見,那雪女當真是一個妙人,我見了還以爲是廣寒仙子下了凡,”說着就從身後拿出來一幅畫展開,“這是我在家裏畫的,就是你瞧了也會心動。”
安驀塵瞟了他一眼,“爲我還是爲美人的畫,你自己思量。”
可這一眼正好看見了那幅畫像,看着那畫上的人,安驀塵真的是看愣在了那裏。尹輕鴻雖是那麼說,可是見着如此失態的安驀塵,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試探的叫了一聲,“阿塵”
“汐兒”安驀塵癡癡的看着畫中的人,手中的書“啪嗒”落地。
“誰”尹輕鴻身子一晃,腦中滾過一個驚雷,半晌也不能回過神來,是她竟然會是她尹輕鴻也細細的端詳着畫裏的人,五年不見,她的樣子改變了太多,他也僅僅是覺得有一分熟悉感,而他尹輕鴻看着對面的那個男子,若非思念成疾,又怎麼會一眼認出來。
“汐兒。”安驀塵又默唸了一遍,五年的苦憶纏心,五年的夢魂索影,五年的相思難斷,全在這一幅畫中終結。他尋了她五年,多少次因她夜半驚夢,他曾以爲他此生無緣見她,可到底是上天厚愛了他一次。安驀塵手指劃過畫像中人兒的每一處紋理,似乎是想要以此來了解她這五年來的生活。“你果然還活着,果然沒有讓我白等,咳咳咳”因過於激動,引來了安驀塵的一陣巨咳。
“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死的,還沒有見到她,我怎麼會死。”喘了一會兒,安驀塵看着那幅畫低低的笑了,“我爲你翻遍了整個天下,沒想到你竟會躲在這裏。”
“接下來你要如何去找她嗎”尹輕鴻忍下自己的情緒,仍然如往常一樣同他說話。
“知道她還活着就已經知足了,如今不能見面,是因爲上天已經爲我們安排了合適的時間在合適的地點相遇。”安驀塵磨砂着手中的墨玉扳指沉吟道,“如今我們相見,也不會和之前一樣了,即便如此,我也是想”
“你爲何不好好想想她爲何不回來,真的是因爲她討厭你嗎”尹輕鴻手裏拿着雪蓮又靠回在了椅子上。
“此話何意”安驀塵側頭看向尹輕鴻。
“你看我和我幼時如何,看我和他幼時如何別人瞧不仔細,她定能分出來,而她見我的第一眼就稱我尹小王爺,且叫的理所當然,好像是,像是,”尹輕鴻思量了一番自己的用詞,“像是忘了我一般,對,就是忘了。”尹輕鴻猛然站起來,“當時我不知是她所以並不覺得奇怪,如今想想,她那麼理所當然的反應纔是奇怪。”
“忘了”安驀塵閉眼思索,手裏還是不停的把玩着那個玉扳指。若是忘了,那事情就得另當別論了。
安驀塵下牀來到一張桌子面前,揮筆寫了幾行字,“重夜,將這信送給雪雲閣,說是要她們閣主的親自回覆。”
“是。”重夜拿了信便出了府。
安驀塵再回到牀上,兩人都不再說什麼,但兩人想的卻都是同一個人,良久,安驀塵才緩緩開口,“輕鴻,若當時你認”
“安驀塵,你這個鬼閻王,趕緊把院子裏的陣法給本皇子撤了,好讓本皇子進去”安驀塵還沒說完,就聽見院子裏一個男子的叫罵。
聞聲便知是誰,安驀塵似乎沒聽見一般,仍磨砂着手上的玉扳指閉眼沉思,也不再說剛剛的事情。尹輕鴻瞟了一眼窗外的情形,也安穩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有意無意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嘴角淺帶的笑意,靜等接下來的好戲。
“安驀塵,你快給本皇子滾出來”男子的聲音多了幾分急迫,似乎是被陣法壓制的緊。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