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 即使是曾經引得整個加州理工惶惶不安的童話殺手案,也漸漸成了過氣新聞。
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說實話,我一直都認爲託尼是個重情重義的朋友,他雖然有些驕傲,有些懶散, 還口花花, 但是這並不能遮掩他的優點。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如此可靠並盡心盡力我覺得很正常。
我沒想到的是謝爾頓。
謝爾頓人不壞,但我自問這兩年相處下來, 並沒覺得自己在謝爾頓心中能夠上升到朋友的地位。或者可以說謝爾頓是個沒有朋友概念的人, 他會斤斤計較一切他覺得該計較的東西, 按照固定的模式去處理事情,只做他認爲該做的事。他並不會因爲什麼朋友而改變自己的原則。
所以,我纔會覺得謝爾頓冒着生命危險,勇敢的陪着斯潘塞以及託尼到警察局, 又一路努力幫忙尋找線索是一件非常驚奇的事情。
看來宿舍兩年的共同生活,不僅改變了我,也改變了每一位室友。
不過我們宿舍裏四個人的感情經過這件事後,倒是變得更好了。
具體表現在,我和謝爾頓會偶爾一起打遊戲;斯潘塞和謝爾頓會因爲爭論星球大戰裏的某種科幻設定而合力推衍出一大推的物理模型等等等等。
哦,最重要的當然是託尼和斯潘塞合作坑謝爾頓的頻率變少了。
這很重要。
如果頻率太高,那代表着,託尼和斯潘塞挺不喜歡謝爾頓某一方面表現的。
如果完全沒有這種朋友間玩笑似的挖坑, 那代表着託尼和斯潘塞是完全不想理會謝爾頓, 就更別說開玩笑了。
我覺得這是屬於我們宿舍四人組的特殊增進感情方式, 如今的頻率剛剛好。
不多不少。
除此之外,現在我們四個人還會一起玩斯潘塞、謝爾頓最喜歡的拼字遊戲。
當然不是普通的拼字遊戲,而是克林貢語拼字遊戲。注
這種拼字遊戲原本只有斯潘塞和謝爾頓會玩一玩,因爲他們都喜歡星際迷航,都曾經特意學過這種文字。
而最開始住進宿舍的時候,託尼曾經非常不屑的表示,與其浪費時間去學習一門在現實社會里從來不會使用的非應用語言,他寧願和美女來上一發。
嗯,他現在玩這遊戲可起勁了,非要壓謝爾頓和斯潘塞一頭不可。
四個人裏大概只有我是佛系玩家,並不在乎輸贏。
大概我從內心深處並不覺得自己屬於天才範疇,所以也就沒有屬於天才一較高下絕不認輸、想要在智商上傲視所有人、在自己的絕對領域裏掌控一切的執着。
被人抓走關了一頓的事情我沒告訴家裏人,一是怕他們擔心,二是不想刺激到戴安娜。
之前被救出之後當然有媒體來採訪什麼的,但是這件事被同是受害者的哈羅德芬奇先生壓下來了。
他似乎認識不少朋友。
而我在出院之後就一直呆在學校裏,媒體進不來,漸漸地這件事就過去了。
總之,我算是沾了哈羅德先生的光,雖然我覺得他一點都不想我因爲這種事情去謝他。
畢竟,倒黴到遇到一次連環殺手這種事情,他大概並不想回憶起來。
當然用託尼的話說是這樣的。他不過是覺得這個傢伙技術不錯,想法也很新穎,也許對他的夢想有幫助。
託尼的夢想是什麼,大家都知道,我一直覺得在現有的科技水平上,做出他的夢想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現在一位更有經驗的社會人士居然覺得託尼的想法超級贊,並非是一場科幻的夢。
原來科技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進步到這種地步了麼。
我最近在想辦法賺錢還給託尼。
託尼並沒有說不用還,他錢多之類的話,只是表示不急,可以慢慢來。
雖然他平日裏的表現的確有些任性,但是撥開那些表象,從一些很小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來,託尼其實是很細心的。
當然,這要看,他到底願不願意對你細心。
自從知道我特殊的記憶模式後,他對我的要求就低上了那麼一點點,對照着斯潘塞和謝爾頓看,他還挺照顧着我的。
哈哈,又想起了小時候的斯潘塞,也是這麼嘴硬心軟,口是心非。
除了謝爾頓,難道天才們的個性都這麼彆扭的麼。
做慣了的翻譯工作倒是不缺,只是有點慢,而且這個活兒比較浪費時間,並不是我的首選。
現在是學期末了,有大量論文等着我去寫,雖然並不是困難的事情,卻會佔用大量時間,而爲了獎學金考慮,我必須認真以待。
所以沒有太多空閒去做翻譯的兼職。
斯潘塞倒是想動用小金庫裏的資金,被我拒絕了。
其實小金庫裏的資金這麼多年積攢下來,已經非常多了,支付十幾次醫療費也是足夠的。
但是我不想動用。
這筆資金我已經決定了用途。
如果未來我找不到投資者,也許這筆資金將是我開發藥物的經費。
像治療精神疾病的這種非常規類型的藥物,研發新品種的成本太高,回報率太小,想要申請到研究基金或者是找到願意投資的投資者並不容易。
我不想到時候抱着自己也許能成功的想法去苦苦等待,所以爲了節約時間很可能先投錢把研究做起來再說。
時間就是生命。
其實之前本來有一次比較好的賺錢機會的。
學校裏教授心理學的老師對童話殺手的案子非常感興趣,他雖然蒐集了一些相關的資料,但畢竟都不是第一手資料,因此準確度沒有保障。
所以他願意花費一些資金購買我這個第一當事人有關這個案子的所有詳細信息。
我意動了。
本來我和斯潘塞就共同選修了心理學,本身也是可以拿這個案件出來仔細研究的。
但是斯潘塞非常鄭重的替我拒絕了老師的提議,並表示那是一場噩夢,沒有任何人願意再提起,更不用說讓倖存的受害者作爲這個案件的分析道具去參與研究。
然後我就眼睜睜的看着小錢錢長翅膀飛走了。
然後不僅斯潘塞批評了我一頓,就連謝爾頓都湊熱鬧。
這個輕鬆的賺錢選項就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