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雖然已經告別過了這裏結識的朋友, 讓他們不要來送了,但是他們還是來了。
矮人兄弟爲我和斯潘塞各打造了一件祕銀絲甲,他們說,我們兩個太弱雞了,中央區可不是什麼和平的地方, 所以有一件護甲至少能保護我們兩個的小命不會被輕易取走。
狼人桑德沃夫也披着他那件從來不離身的大紅袍出現了, 他送給了我們一袋子肉乾,並不是我們常見兔肉乾, 而是一些比較少見的肉。肉乾是桑德沃夫的母親沃夫夫人做的, 她是個做肉手藝可以被邀請去做宮廷宴的主婦。
鮮花女巫和花精靈卡倫多也都過來了。
朵朵麗雅送給我們一枚永不枯萎的四葉草胸章, 四葉草被裹在透明的水晶中,被朵朵麗雅別在我們胸口,她說佩戴着這枚四葉草將會有好運。
而卡倫多依舊送來他們的特產,花蜜。我既歡喜又憂傷, 歡喜的是我又能喫到最好喫的花蜜,憂傷的是,以後也許就很難喫到了。
只是,已經被我當做老師的森林女巫瑪琳菲森並沒有來。
似乎在我的意料之中,卻有些小憂傷。
法拉墨一家和他們的朋友們也做了告別,甚至磨坊主也彆彆扭扭的出現了。
胖乎乎的老頭甚至還威脅了法拉墨,如果敢辜負一個爲他離鄉背井的姑娘,他將會被刀劍加身、烈焰焚體。
即使再依依惜別, 終究要分離。
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 我們和法拉墨一家, 坐着兩匹馬拉着的板車,帶着旅行必備的乾糧行禮,出發了。
小姑娘瑞金娜似乎還不能理解我們要遠行,也許將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回到這個她從小生活的地方。
她只知道我們是要回到她爸爸的故鄉,去見爺爺以及大伯,那裏有非常華美的城市,有很多小夥伴和她一起玩耍。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她只能跟在母親身邊,跟隨母親學習女孩子該學的技能。
她曾經說過,她喜歡父親,喜歡跟着父親學文字,學唱歌,聽父親將剛鐸的歷史故事,更渴望和父親一樣去學堂,和同齡的小夥伴一起上課。
這樣也很不錯,枯燥的旅途中,有個像百靈鳥一樣快樂的開心果,其實挺解悶的。
馬車還沒走出魔法森林,突然周圍的樹木微動,幾株樹的樹枝低垂,層層疊疊,擋住了前進的路。
從樹中走出了難得穿着女巫法袍、帶着尖尖帽的瑪琳菲森。
她靠着樹杆,隨手丟過來一本書籍和一個布袋子,說:“布袋裏是常用的幾種草藥,我已經處理好了,諾曼你自己看着辦吧。至於那本書,是送給瑞金娜的,中央區可不是魔法森林,如果瑞金娜你想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就好好學習這本書上的知識吧。”
說完她也不等我們反應,直接拉着一支綠枝,隱匿進了森林的深處。
最後,一句輕言在我耳邊響起:“諾曼,如果你遇到了幽暗密林之中的精靈王瑟蘭迪爾,請幫我講布袋中的那朵玫瑰交給他。就說,就說,不,什麼也不用多說了。”
這段話其他人並沒有聽到,顯然是特意說給我聽的。
儘管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聽見,但我依舊鄭重承諾:“我會送到的。”
我拿從布袋中取出了那一支紅色的玫瑰,花朵豔麗嬌嫩,晨露在上面都未乾涸,依舊保持着剛採摘下來的樣子。
我將取出了馬車上的一個小陶罐,灌上一罐子的溪水,在陶罐蓋子上鑽了個洞,將玫瑰插在裏面,掛在馬脖子上。
就這樣,馬兒搖着一支漂亮的紅玫瑰,拖着木板車,載着我們一行人緩緩向北方之國阿倫黛爾駛去。
我們居住的地方本來距離阿倫黛爾的國土就不遠,上午出發,午飯在車上吃了科拉準備的飯糰,下午一兩點的時候,就穿過了神奇的草地隔離帶,進入了冰雪覆蓋的阿倫黛爾。
換上早就準備好的冬衣以及雪地靴,爲兩匹馬戴好羊皮坐墊,並讓它們吃了些新鮮草料,我們就正式踏入了冰雪之中。
法拉墨曾經獨自來過阿倫黛爾,畢竟對這個北方之國不太熟,想先來探探路,所以即使周圍都是白皚皚的冰雪,他依舊能夠辨認方向。
他說,只要穿過阿倫黛爾,到達灰燼山脈,他就能認識回去的路了。
法拉墨十年前會受傷並順着海岸線漂流至魔法森林的原因其實並沒有對外說過,聽科拉的口氣,她好像也不知道。
科拉詢問過法拉墨,她身爲妻子,總歸想要了解法拉墨的過去。但法拉墨似乎對這件事非常忌諱,所以並不願意現在就說。他只是回答,等回到剛鐸,回到米那斯提力斯,他會告訴妻子一切的。
下午我們一直走了很久,馬兒們都累了,天色也晚了下來,我寫日記、斯潘塞繪製地圖都看不清楚,法拉墨才找到一個適合宿營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是一塊背風的石壁底,石壁的坡度非常陡,幾乎呈縣9度直角,所以並沒有積雪,不用擔心落雪或者是雪崩,很安全。
升起了篝火,搭好兩個帳篷,科拉煮好了一鍋土豆肉湯,大家喫完就暖暖的睡覺了。
旅行在外沒有那麼多講究。
因爲要儘量精簡行禮,帳篷最多隻能帶兩個,還是那種比較小的,所以大致上就是法拉墨一家睡一個,我和斯潘塞睡一個。
而且還不能全睡,必須要有個人守夜,除了需要照看營帳外升起的篝火,不要讓它熄滅外,還得留意那些在晚間活動的危險,及時發出預警。
最後決定是法拉墨守前夜而斯潘塞守後夜。
雖然我說我可以守前夜,前夜我是不會突然睡過去的,而法拉墨白天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趕車、辨別方向、注意周圍動靜等等,已經很累了,不如晚間好好休息。
但是法拉墨還是沒有同意。他覺得剛出發,他守前夜還是可以的。我可以保持精力明天晚上守,讓他休息一個晚上。這樣輪班比起他和妻子女兒單獨上路,完全沒人照應要輕鬆的多。
我和斯潘塞都沒意見,於是就基本這樣定下了輪班班次。
就着篝火的火光,我匆匆寫完了今天的日記,要和斯潘塞一起休息去了。
斯潘塞,晚安。
33年2月15日天氣雪
今天我一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帳篷低矮的頂,它有些塌,似乎有什麼覆蓋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