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頭掃了一眼房間上的銘牌,顯示的是病房,試了試,並沒有上鎖。
這也在他的預料之內, 爲了防止突發狀況, 一般病房門有鎖但是並不會鎖,至少不會反鎖, 所以他查看起來也很方便。
第一個房間,第二個房間都是空的,瑞德掃視了一下環境,大體估算了房間體積。
然後和之前他計算的這棟建築的體積相比較, 得出,至少這裏不存在暗室。
另外一頭,一個三十多歲拎着警棍,身材壯碩的保安已經從電梯裏跑了出來。
只是這個傢伙被作天作地的諾曼吸引住了,根本沒留意瑞德的動作。
瑞德立刻抓緊時間查看剩下來的房間。
他們可能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這時候,中間的第四間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出來了一位滿臉都纏着繃帶的男子,繃帶包的很紮實,甚至連頭髮絲兒都沒露出來。
那男人看了一眼已經準備伸手的瑞德, 沒有被包起來的嘴脣動了動,說“滾”
然後就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從這個繃帶男出現到他關門, 一共2.6s。
正常人可能什麼都還沒看到就失去了視野。
可是瑞德並不是一般的人。
他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找到這個混蛋了。
只這兩秒鐘, 他就已經將繃帶男從頭到尾觀察了個遍。
的確, 這種矇頭蒙臉的狀態,想必是父母來了,都不可能確定男人的身份,可是一些細節卻已經足夠了。
首先是身高和塊頭十分符合傑弗瑞斯通,即使他標誌性的紅髮被包在了繃帶裏,但身高體型這種硬性的東西卻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哪怕緘默是一位整形高手。畢竟,並不是所有塑形手術都是隆胸手術那麼方便。
其次,是繃帶男觀察環境的方式。
很特別。
傑弗瑞斯通不僅是攝影師,也是記者,多少都帶了一些職業病,他們觀察周圍情景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尋找拍攝角度。繃帶男子身上就有這種下意識的動作痕跡,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剛表現出來,就被瑞德捕捉到了。
最後是嗓音。
顯然,緘默對於斯通的改造還沒有完全處理完畢,他還保持着自己最初的嗓音,對於過目不忘的瑞德來說,他只要聽過一次的聲音,就不會忘記。之前在調查斯通的信息時,瑞德曾看過斯通的一個採訪小片段,哪怕是經過機器處理的聲音和現在真實聽到有一點點不同,可是斯潘塞還是能精準的辨認出來。
這個繃帶男子,就是他們尋找的連環殺手,傑弗瑞斯通。
並且,和衆人猜測的一樣,他的確已經換了一張臉。雖然現在看上去他手術的傷口還沒好,沒辦法拆繃帶,但是瑞德相信,繃帶下面的傑弗瑞斯通已經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
瑞德立刻回頭,準備接應諾曼。他和諾曼兩個是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抓住斯通的,嗯,準確來說,是他們兩個沒有資格以逮捕的方式抓斯通。這種事情還是要吉爾和何瑞修兩個親自動手。
可回過頭之後,他囧囧的發現,作爲吸引誘餌的諾曼那邊,好像沒他插手的餘地了。
就在雷諾茲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的時候,似乎隱約覺察到了不對,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狡詐的小鬼從他面前一晃而過,貼着牆壁彎腰像一條泥鰍一樣穿過了保安的手臂。
而那一根粗粗的警棍隨着保安大力的揮舞,結結實實的砸在了雷諾茲的左臉上。
雷諾茲痛呼出聲,然後連忙捂着自己的傷處,血絲從嘴裏溢出,卻並沒有責罵愚蠢的保安。並不是雷諾茲爲人大度和藹,而是因爲腦袋被打的暈乎乎的,他正努力讓自己不要昏過去。
一棍子揍了自己老闆的保安呆住了,一米九的壯漢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停頓了七八秒,纔想起來去扶人“院長先生,院長先生,您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雷諾茲沒回答,他張了張嘴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而血沫中,一顆牙孤零零的躺着。
這一棍子顯然作用效果十分完美。
雷諾茲氣瘋了
他一把甩來了拖後腿的保安,轉身回辦公室裏。
這時候狡猾的小魚兒游到了瑞德身邊,然後說了一句“你傻啊,快跑。那個傢伙氣瘋準確拿槍了。”
然後瑞德就被拖着一路奔向電梯。
在保安反應過來攔截之前,諾曼和瑞德就已經奔到了電梯裏,等保安跑過來的時候,電梯門已經快關起來了。
“快點啊。”諾曼焦急的說了一聲,但電梯的速度是固定的,並不會因爲乘客的焦急而改變運行速度。
結果就這麼一會會的時間,保安的警棍已經伸進了電梯卡主了門。
“該死,如果不是不知道安全通道的位置。”冷靜如瑞德也忍不住被這功虧一簣的一幕刺激到了,居然爆了一句粗口。
這時候,兩個人已經看到雷諾茲果然舉着槍從辦公室出來了,頂着一個豬頭怒氣衝衝的模樣,顯然不會讓他們兩個輕易脫身。
諾曼遲疑了一瞬,但隨即他把手伸進了自己黑色緊身牛仔褲後面的袋子裏。
然後拿出了一個小紙包。
想也沒想,紙包就這麼被他透過電梯門的縫隙,丟到了保安臉上。
一聲輕輕的砰,紙包散開了,裏面包着的,是一些白色粉末,這些粉末隨着空氣飛揚,很快就在二樓的走廊裏擴散開來。
趁着保安被粉末糊臉、條件反射後退的時機,諾曼一指摁出了伸進來的警棍,合上了電梯門,隨即開始下樓。
砰砰
兩聲槍響伴隨着子彈撞擊電梯門金屬的聲音,兩個人來到了一樓。
“看來哥譚的治安比想象中的還要差勁。”諾曼抓不住重點的抱怨“一家美容院的老闆都可以因爲顧客不符合脾性,直接拿槍泄憤了。”
斯潘塞看他苦惱又心有餘悸的模樣,只覺得很可愛。
等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外前臺小姐麗薩正表情爲難的躊躇着。
她接到了保安的電話,說是剛纔來的兩個客人是鬧事的,讓她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