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彼岸花落的回眸 >第二十四章不離不棄
    回到家已經快一週了,後天就要開學了,今天已經去報完名,註冊完畢。林濤那小子也在註冊前一天晚上將借走的作業還給我了。看來他的手速日益增長,這一次九個科目的作業也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完成,不知道下次時間換到倒數三天內他還能不能將作業補上

    明天早上還需要帶貞兒去註冊,說實話我不是很想去那裏,畢竟是曾經待過的幼兒園,那裏有些熟人我是不願再次撞見。另外,還有個原因就是貞兒她們換的新園長。那個每次都很針對我的明星兒。

    “辰兒,該去洗澡了。”屋外,傳來了媽媽的催促聲,時間不早了,已經是下午五點三十六分了,待會還要喫飯來着。

    貞兒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媽媽還在廚房張羅着晚飯,爸爸的話,今天晚上他加班就沒有回來喫晚飯了。

    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夠早一點做出選擇的話,興許不,如果我那麼做了,依然改變不了那件事的結局。反而會使得我因此擔負起去救貞兒的另一個難題。

    那晚,煙火大會剛剛結束的海灘上,我帶着貞兒躲避擁擠的人羣,跑到了與煙火大會舉辦地背道相馳的沙灘的小樹林前等待着人羣散去。不想卻因此目睹了有人要溺水殉情。

    當我們趕到海邊的時候才發現,這殉情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今日剛剛認識的一對年輕情侶。其中,那個女孩已沒了生息被男子抱着,我知道她本就身患絕症,但不想會在這個時候病情發作,死去。

    我並不知道女孩死之前還經歷了怎樣的痛苦,從那個男子的敘述中我不難得知這種牽扯到全身神經的腦部病症,對一個人會產生多大的影響。神經上的痛處被無限放大,根本不是尋常人能夠忍受得了的,我想,那女孩是個十分堅強的人吧。

    至少,她從未在他面前展現出自己真正脆弱的一面,即便是自己的病的實際情況也隱瞞下來了。我有試着去查找了關於那女孩得的病,發現這是一種很是罕見的疾病,而且,還是屬於遺傳性病症。

    因爲不清楚這雲雪晴的母親一方是否有病史,我不能斷定這病就是雲家攜帶的。若是雲家擁有這樣的潛在性遺傳病,應該早就研究出了治療辦法吧不然,雲家的直系成員還不因爲這病死光了

    我忽然又想到,這雲雪晴的親生父親不是腦科教授,且還是京城某個醫院的院長,他爲何會選擇腦科難道真的是他們雲家有這種潛在病症,雲家世代從醫興許不是表面繼承了家族企業那麼簡單。若是能夠查到雲家的底,可能就可以將這件事解開了。不過,相對於這遠在京城且與我毫無相干的雲家,我更關心眼下。

    我忘不掉,高凌翔在我面前抱着雲雪晴赴死的樣子,他至始至終都沒有轉過頭瞧上我一眼,但我知道,他是在用他的行動向我述說他的決意。

    從他答應陪雲雪晴去京城找她的親生父親的時候,實際上他就已經做好了決定。如果他所說的故事沒有什麼明顯的差入的話,那麼以雲家在京城的影響力,他們的行蹤應該早就被發現了。不然,不至於他們在海濱小城停留了那麼久也沒雲家的人找來。

    要知道,他們是一路從京城邊走邊逃好不容易纔到了這裏。先前他們所停留過的那些城市,每一次所能停留的時間都極短,因爲雲家的人從來就沒放鬆對他們的追蹤。以至於他們不得不逃到下一個城市,他們行走的路線並不固定,這也是雲家的人每一次都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才能找到他們。

    但是,只要雲家的人不笨,應該在他們跑到綿城的那一次就該抓到他們了。然而並沒有,不但讓他們成功看到自己的家人被監視起來,使得他們有家不能回,只能被迫地在外漫無目的地顛沛流離。這點是讓我很費解的一點,除非這其中發生過了什麼事情,導致了雲家暫時放棄抓捕他們。但之後他們便又被迫逃亡,直到他們跑到了這海濱小城才停止。

    這個地方是不是對他們有着某種特殊意義呢據高凌翔所說的,是雲雪晴引路他們纔到了這邊,也是她表示不想再繼續逃下來。讓他陪着她停在這邊,另外,到海濱小城的時候,雲雪晴的病已經蔓延到影響四肢的程度了。是否是因爲她的病情惡化,才導致了他們不能再往下逃但,如此好的一個可以抓到他們的機會,雲家人爲何要放棄

    其中牽扯到的疑點還有很多,獲知的信息也有些少,就算我想破腦袋也推敲不出什麼了。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們離開海濱小城的第二天,高凌翔他們的屍體被人找到了。

    我是從報紙上的新聞獲知了這件事。至於爲何會一眼認出是他們,即便我與他們不熟,但他們的衣着打扮我還記得呀。被水跑得變形浮腫的屍體被打上了馬賽克,明顯是小編怕這照片嚇到某些觀衆吧。

    打撈起他們屍體的應該是雲家的人,因爲新聞上還提到了他們被家人領走了屍體了。無論是哪一方的家人,其中必然有云家人牽扯在其中就是。

    不過,相比於這篇報道,我更在意的是照片中他們那緊緊糾纏在一起的身體。

    高凌翔的雙手牢牢地抱着雲雪晴,至死都沒有鬆開過。真正的做到了他所說的“不離不棄”。是呀,真正的不離不棄便是她不在了,自己也會陪在她的身邊,而能夠陪在她身邊的方式,莫過於陪着她一起死亡。死後若是合葬到一處,那就更美好了。只是,雲家能不能真的承認他的身份還很難說。但我確定一點,在他們到了海濱小城後,雲雪晴肯定有與雲家人接觸過,並且以某種代價換得了她與高凌翔在一起的最後時光。

    生不得同生,死若可同穴,那也算是他們的這段戀情走向圓滿了。

    飯桌上,與往常一樣我坐在貞兒的對面,她坐在媽媽旁邊,我們有話沒話地說着一些今天的見聞與瑣事。只是我注意到小丫頭看着我的時候,眼中似乎多出了點什麼。我不能理解那是一種怎樣的目光,看着與尋常無異,但卻令人會不自覺地感到心中一暖。

    我想起了在海濱小城的當晚貞兒的一點變化。

    “哥哥,阿姨她怎麼了”我知道小丫頭對死亡的認知還停留在一個十分模糊的階段便沒有跟她詳細地說出實情,只是以她的那隻倉鼠爲例。

    “她解脫了,就像貞兒的上一隻小米一樣。”相對於雲家的身份的束縛,死亡對於她來說,可能真的算得上是一種“解脫”吧。

    只是我沒想到小丫頭的下一句話,讓我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想小米一樣那哥哥,貞兒會看到一個新的阿姨嗎”我知道小丫頭將其代入到了我的比喻當中去了,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人怎麼可能像倉鼠那般,死掉了一隻,再去買一隻長得差不多的就行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便沒有了,便不復存在了。無論是誰,當然,這個結論在貞兒身上不可套用。至少,我的確是看到了她死而復生,雖然小丫頭事後對這件事一點印象也沒有。

    “會的吧,只是要等很久很久了,貞兒看到的阿姨可是活了二十多年,就算她能像小米那樣復生也要等待很久。”我隨口許下了一個莫須有的概論,小貞兒倒是沒在這句話上深究,因爲她露出了似懂非懂的神情讓我明白,算是忽悠過去了。

    “那,那個叔叔爲什麼要帶着阿姨走呀。”好吧,我忽略了小丫頭的記性與好奇心。只是,站在這海邊談論着這些是不是很莫名其妙呀但,小丫頭是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在她簡單的認知中,只要有問題馬上問就是。好在她面對的是我呀,對她我永遠都不會感到不耐煩,即便她的問題再多再無聊。

    “因爲他喜歡那個阿姨,所以,他要一直陪着她,就帶着她一起走了。”蹲下身,我打算將小丫頭抱起,另外,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並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知大人們。當然,其中一些不可說的東西我必然隱去。

    “這樣啊,就像貞兒喜歡哥哥一樣嗎哥哥也會像那個叔叔一樣一直陪着貞兒嗎”

    小丫頭的問題令我聞言一顫,是呀,我能夠一直陪在貞兒身邊嗎爲了她我死都不怕,但我能夠一直陪着她嗎她以後也會長大,也會認識到新的人,也會有屬於她的小祕密,她的朋友,喜歡的人,到成家立業,我還能夠一直陪在她身邊嗎

    “會的。”我抱起了貞兒,輕聲在她耳邊呢喃,並在心中繼續說着,“只要我還活着,只要你不會討厭我。”

    那我便一直陪你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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