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的鳥兒歡唱着,將傅元嘉從睡夢中吵醒了,這幾日下來,終於睡了一個好覺,她伸了一個懶腰,滿足地笑了。
將窗戶打開,溫暖的陽光灑進屋裏。
外頭雖然還是天寒地凍,只因有了久違的日頭,心裏卻越發的亮堂了。傅元嘉深吸了一口氣,笑眯眯地看着樹杈上的鳥兒。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她笑着說。
“早起的蟲兒被鳥喫”
突然,一個爽朗的少年音響起,傅元嘉微愣,擡眼瞧去,看到一雙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少年正趴在自己的窗臺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四阿哥
他又來富察府做什麼
“怎麼幾日未見,嘉格格變得有些呆傻了。”四阿哥淺笑着說。
“昂”
傅元嘉回過神來,撅起嘴來,不悅道:“呆傻,那也是叫四阿哥嚇的,若不是四阿哥一大早便出現在我的院子裏,嘉兒還以爲自己個兒在做夢呢”
“哦,你夢中有四哥”
“”
“你怎麼也來了”傅元嘉一驚,發現窗臺上又多了三個毛茸茸的腦袋,這些阿哥們都起這麼早,都不用睡懶覺的嗎
重點是,她這副牙沒刷臉沒洗的模樣,有什麼好圍觀的
“四哥來得,我便來不得嗎”胤裪抱胸質問。
“我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何意思”
傅元嘉乖乖地閉上嘴巴,跟胤裪爭辯簡直就是浪費口舌,最後他總是會單方面宣佈勝利,那還爭個屁啊
不如省點力氣。
“哎喲,真是失禮,奴才還沒梳洗打扮呢,勞煩諸位阿哥稍等片刻,等奴才梳洗一番便來。”說完,傅元嘉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喚了兩聲,卻不見有人答應,難道冬白還沒睡醒,不對啊,平日裏冬白都是守着她睡在外屋的,從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主子”
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從外屋跑進來,滿面的惶恐,低頭跪在地上,不敢直視傅元嘉的臉。傅元嘉心底一沉,難道這人就是
宋姑姑
“怎麼是你”
“回主子的話,冬白在前廳看茶,福晉吩咐老奴來伺候格格早起。”宋姑姑戰戰兢兢地回答。
“哦”
傅元嘉不明白,爲何宋姑姑會如此怕自己,如果不是心虛,那麼她還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難道富察元嘉之前苛待過她嗎
“請格格允許老奴替格格更衣。”
“嗯”
傅元嘉點頭,仔細地觀察着宋姑姑。她大約三十多歲,臉色蠟黃,身子單薄,手勁兒卻極大,像是常年幹體力活的人。
雙手粗糙,頭髮枯燥,渾身上下唯一的亮點便是頭頂那支金簪。
一個奶孃,若非遇上一個慷慨大方的主子,即便是窮盡一生,恐怕都掙不到一支金簪的錢。按照富察元嘉的年紀,尚未及笄,幾乎不用金簪。
而郭絡羅氏素來不愛金簪,偏愛步搖和絨花,那麼她這支金簪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不義之財必然是來路不明,而她卻敢明目張膽地戴出來,不知是真蠢還是假聰明,傅元嘉暗自冷笑,暫且留着這個宋姑姑。
等着幕後黑手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