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皇帝悲痛欲絕,故下旨免了榮憲十月下嫁的事,改爲兩年之後再遠嫁蒙古,爲皇后守喪兩年。如此一來,好像原本錯落的時間節點,一下子又回到了正軌上來了。
喪禮也按照舊俗辦了。
這是傅元嘉入宮伴讀以來的第一個喪禮,似乎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大家都沉浸在又失去一位皇后的悲傷之中。
康熙二十八年,除夕之夜的煙火被取消了。
一切從簡,讓傅元嘉原本期待的除夕家宴,也變得索然無味,回家探親回來,便已經是正月十五元宵了。
前年還同溫憲公主約着一同去瞧廟會,沒想到今年便是在宮中喫湯圓了,甜糯的芝麻湯圓和紅豆湯圓,喫得人粘牙。
元宵喜樂會,又在暢音閣唱了兩場大戲,便也就散去了。
老康看上去依舊帥氣逼人,只是眉宇之間還沒有從喪妻之痛之中緩過勁兒來,面上盡是疲憊之色,四阿哥也是面露悲傷。
倒是胤裪個頭長高了不少,溫憲公主也出落得更加好看。
正月十五,月亮格外的圓。
傅元嘉雙腳交疊,靠在椅背上,焚了一爐香,然後便仰着頭賞月,她表示自己一直在醞釀情緒,可就是哭不出來。
眼角的乾澀,憋得她很難受。
想起二十一世紀的事兒,倒覺得是上輩子的事了,還好她時常拿出來回憶一下,不然可就真的記不得自己父母長什麼樣子了。
“主子,您都這麼看一個時辰了,脖子不酸啊”冬白問。
“昂”
“哎喲,快快快,我這脖子,脖子”
“怎麼”
“別問了,趕緊的,快來扶我一把,我的脖子,脖子快要斷了”傅元嘉一把抓住冬白的手,慢慢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嘶”
“都說了,讓您別這麼看月亮,這月亮在天上又不會跑,你倒是急什麼呀”冬白伸手替她揉,“主子,要不,您去園子裏轉轉,聽說御花園的春花開了不少。”
“那走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傅元嘉晃動着脖子,稍稍好了一點,舒服多了。
“還我”
“就不”
剛到御花園門口,便聽見裏頭有人吵鬧,好像是孩子們的嬉鬧聲,但是又覺得不像是玩笑。她跟冬白對視了一眼,“發生了什麼事”
“奴婢不知道”
“走過去瞧瞧”
於是,兩人便走了過去,瞧見幾個阿哥模樣的人,圍成一個圈兒,不知道在看什麼西洋鏡。忽然,她聽見了胤裪的聲音。
“把東西還我”
“喲喲喲,誒,看,急了,咱們十二弟急了。”爲首的三阿哥訕笑地看着胤裪,手裏似乎拿着一個什麼物件。
“我說了,把荷包還我”
“這麼醜的荷包你也戴,不會是哪個小宮女送的吧,而且一看就不是新做的,怕不是去年的吧你額娘都不送你個新的”三阿哥叫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