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別這樣”冬白實在是勸不住。
“阿樹起來,你給我起來啊,下雨了,你看到了嗎下雨了你怎麼還不來找我回家,阿樹~~~大個子,你聽到沒有”
傅元嘉低吼着。
“”
沒有迴應。
她伸手去把上面的泥土扒開,“你一定聽到了,大個子,你故意的,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面,我來救你,我帶你回家。”
這一次,讓她帶他回家。
“主子您的手”冬白急了,主子的手哪裏經得起這麼折騰啊,過幾日還有入宮,這麼一雙手都看不得了,可是要治罪的。
“走開”
傅元嘉用力地把冬白推開,繼續在地上扒拉泥土,雨隱忍了很久,最終還是落下了,一滴又一滴,拍打在她的臉上。
“下雨了,大個子”
“”
她嘴裏吶吶自語,土越刨越深,卻還是不見阿樹的身影,可是傅元嘉的手卻已經開始出血了,冬白驚呼一聲,“主子,你的手都出血了,快停下”
“不”
傅元嘉嚴厲地拒絕。
聽見她的手破了,胤裪差點沒忍住就衝過去了,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他停下了。面對死亡,需要一個過程。
他們可以安慰她,但是卻沒有辦法阻斷她的感受,所以只能陪着她去度過這段時間。
“大個子嗚嗚嗚”
“”
最後,傅元嘉沒力氣了,一個人坐在土堆上,哭得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小孩子,烏漆嘛黑的手捂住臉嚎啕大哭。
“主子”
冬白也抹眼淚,這麼多年阿樹一直陪在主子身邊,任勞任怨,什麼髒活累活都幹,沒有一句多的話,對主子也是忠心耿耿。
“哇”
冬白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因爲她站在傅元嘉身後,這麼一哭嚇了傅元嘉一跳,“你你嗝兒你哭這麼大聲做什麼”
悲傷的氣氛,一下就被沖淡了,傅元嘉哭得直噎嗝兒。
“我,我難過啊,只許你哭,就不許我哭嘛唔唔唔”冬白說着說着,哭得更起勁兒了,傅元嘉一邊打嗝兒,一邊說,“你嗝兒,哭得好吵啊”
“嗚嗚”
冬白一把抱住傅元嘉的大腿,“主子,我好難過,主子阿樹怎麼就這麼去了呢嗚嗚嗚以後誰砍柴,誰挑水”
“”
傅元嘉愣住了,一把把冬白揪起來,“你這麼難過,就是因爲沒人給你幹活了嗎我們阿樹是爲了給你們幹粗活的存在嗎”
“可是你也沒讓他少幹啊”冬白回嘴道。
“瞎說”
傅元嘉抹了一把眼淚,爭辯道,“我是看他力氣大,不用浪費了,而你們是藉機欺負他,這個不行,嗚嗚”
“我們沒有”
“有”
“嗚嗚”
越想越委屈,傅元嘉又哭起來,手上的泥巴糊了一臉,雨越下越大,兩人都頂着一個髒臉回去了,只能等明天再來,把阿樹的遺體從廢墟里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