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嘉剛剛換了衣服,眯了一會兒就挖起來上路,大概也就不過是凌晨五點,鳥都沒她起得早。迷迷糊糊之中,在荔枝和榮嬤嬤的攙扶下,一起上了馬車。
“格格,您要是困,就接着睡。”
“這”
傅元嘉嘆了,一路的石頭子兒,股不顛成兩瓣兒就不錯了,哪裏還睡得着,她用手支着腦袋,閉幕養神。
車子慢慢地前進,傅元嘉的頭就跟着一點一點的,走了不知道多久,停下來歇歇一下,整頓一下,給馬匹喂一點兒草料。
這時,馬車的簾子掀開了。
“溫憲”
“嘉兒,你的子如何”溫憲擔憂地問。
“還死不了。”
傅元嘉平靜地回答,一句話嗆得溫憲說不出話來,從衣袖裏掏出一隻小瓷瓶,遞到傅元嘉的面前,“喏,這是四嫂給我解毒用的,我本就沒有中毒,便一直想拿來給你,可是一隻沒有什麼機會,現在纔給你。”
“沒機會,還是不敢來。”
“你”
溫憲急了,把瓶子往她手裏一塞,“你喫不喫,我走了,懶得在你這裏受氣,你以爲我這些子好過嘛”
“等等”
“怎麼”溫憲扭頭看傅元嘉,傅元嘉晃了晃手裏的瓶子,“這份我領了,這東西你總得告訴我怎麼喫,什麼時候喫吧”
“”
溫憲一愣,聽這話的意思,那便是一件原諒她了唄,原來她是死鴨子嘴硬,跟自己面前擺譜呢,“還說你拜了師父學醫呢,居然連怎麼吃藥都不會,我教你。”
順坡下驢,多年好友的默契,便在此處可以體現。
一笑泯恩仇。
兩人又聊了一番,便送走了溫憲,小憩結束,馬車又開始緩緩的前行,胤裪的馬走在馬車的旁邊,聽見他壓低了聲音問。
“溫憲找你做什麼”
“送解藥。”
“解藥是真的嗎”
“應該是。”
傅元嘉撇嘴,“要是喫死了得寵的小姑子,咱們四嫂可擔待不起,所以這個解藥不用驗都知道是真的。還有”
“咱們四嫂。”
胤裪放進嘴裏重複了一遍,對這個用詞很是滿意,看來她已經漸漸的進入十二福晉這個角色了。
“不對嗎”
“對對對,媳婦兒說什麼都是對的。”胤裪笑嘻嘻地逗她。
傅元嘉老臉一紅,嗔了一句“行了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別在我眼前晃悠,我沒事兒,你多顧及一下皇上的龍攆。”
“知道了。”
說完,便只聽見馬蹄噠噠的走遠。
傅元嘉抄起瓶子,拿出一粒藥丸,吞了下去,喫進嘴裏微微有一點兒苦澀,反正不是什麼好藥,不過聞了一下,應該是真的。
“格格,可是好些了”
“嗯,口不悶了。”傅元嘉答道,安撫荔枝的擔心,“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回格格的話,到天津了,咱們很快就要換船,從運河經蘇州下江南。”荔枝解釋道,她一早就打聽了,知道主子一準兒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