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曲木,自然而然分到了李弋陽的馬車裏,李弋陽對曲木和濯卿的事情其實並不清楚,也只是衆人在對話的過程中瞭解一點。但是憑藉自己的直覺,李弋陽覺得,曲木不像是那種人,應該是另有隱情。
李弋陽拿出食盒,打開遞給曲木:“要喫點嗎”
曲木搖搖頭,笑着道謝:“多謝易公子在下不餓。”
李弋陽可是見過曲木現在的家境,喫不飽,穿不暖的,就算是有東西,也是留給曲洋,要說去曲木喫喫飽過來的李弋陽纔不相信。拿起一塊糕點放在曲木的手裏,自己也陪着一起喫。
“你就陪我一起喫吧,不然我一個人喫着不好意思。”李弋陽吧唧着嘴,笑着看着曲木。
曲木知道李弋陽的好意,人家都把東西塞在你的手裏,你再推辭就顯得不識好歹了。曲木講糕點放進嘴裏,鬆軟可口,甜而不膩,確實是上好的糕點。
好好吃了一頓,車上尷尬的氣氛也緩和了一點,李弋陽試探得開口:“你能和我說說你和濯卿姑娘的事情嗎”
曲木一愣,將手中的糕點放下,眼神渙散。
李弋陽叫了他幾聲,曲木才反應過來。
“是在下失態了易公子想知道我和濯卿的事情”
李弋陽快速點頭,滿是期待得看着曲木。
“其實我和濯卿的事情很簡單”
十五年前
濯卿的母親在濯卿三歲的時候就和外面的男人跑了,父親將怒火宣泄在小濯卿身上。家裏的事情都是濯卿在做,做的不好就打就罵。曲家和肖家是鄰居,但是從來不知道原來濯卿在家裏竟然是過得這樣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小濯卿被打暈了過去,肖父不予理會出門了,還是小曲木來找濯卿發現濯卿暈倒在家中,及時將小濯卿送去救治,濯卿早就死了。
曲木看着遍體鱗傷的濯卿,心中的同情和愧疚充斥自己的心臟,曲木暗下決心今後一定是好好保護濯卿。這個弱小的女孩子的生命就這樣握在自己手裏。
曲木想要學武好好守護她,可是無奈自己不是一個學武的材料,父親也一直逼着自己學習四書五經,可是自己卻在看着濯卿彈琴的樣子一眼迷住了。濯卿的天賦是驚人的,樂坊的先生就是看中了濯卿的天賦將自己畢生的技藝都交給了濯卿,一直陪在濯卿身邊的曲木也就這樣愛上了古琴,愛上了彈古琴的濯卿。
濯卿在暈倒時睜開眼,看見小曲木將自己抱起瘋狂奔向藥店的那一刻,自己就深深依賴上了這個小哥哥。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一歲,明明瘦胳膊瘦腿平時連提一桶水都提不動,可是此時此刻抱着自己卻像是護着珍寶,生怕自己消失。
長大之後,看着自己彈琴是,曲木在一旁和着,高山流水,知音難求。濯卿似乎明白了當初伯牙爲何要斷琴。只有在彈琴給曲木聽得時候,自己的情誼,纔會融入琴聲之中,傳給曲木。也只有曲木才能知道濯卿琴聲裏的情愫。
“等我考上狀元,我就來娶你。”曲木信誓旦旦的說到,曲父答應他,只要能夠考上狀元,就讓他來向濯卿提親。那段時間曲木挑燈夜讀,濯卿擔心曲木額身體偷偷跑來給曲木做點心,給曲木研磨。也許,那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候
李弋陽聽着曲木的講述,聽得眼眶溼潤:“那你們怎麼會這樣”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無能我沒有臉面娶濯卿,可是濯卿不介意我知道”曲木說着哽咽起來,“後來就是你們知道的商若淼設計害了濯卿,我明明看到了,卻因爲商若淼的威脅以爲裏面的人不是濯卿,放棄了救她的機會都是我的錯我真是”說着竟是要打自己。
李弋陽趕緊攔下:“你別這樣,都是商若淼不好,我知道商若淼這個人她真的是一個壞女人”
曲木還是不肯原諒自己,回想起當初對濯卿許下的諾言,自己真是一個混蛋。
“易公子,現在濯卿過的好不好”曲木問道,轉念一想,又自嘲道,“我真是傻,濯卿的性子,在花滿樓怎麼會過得好”
“你不用擔心,濯卿潔身自好,現在在花滿樓也還是做藝伎,寧死不肯接客。”李弋陽趕緊解釋道,“前幾日花滿樓選花魁,濯卿姑娘爲了不應選,故意弄斷了琴絃。”
“弄斷了琴絃濯卿竟然弄斷了自己的琴絃”曲木皺着眉頭,心中滿是疼惜,“她曾告訴我琴絃就是連着我和她的紅繩”
“你別多想啊,她的琴藝難道你不知道,不斷了弦,難道你是要讓她選中花魁接客嗎”
“當然不是,只要她好,我願意再也不見她。”曲木眼神黯然。
“你怎麼這麼說你既然喜歡她,答應她一輩子都好好照顧她,保護她,你不在她身邊你憑什麼保護她說到的話就要作數,就算是她不原諒你,難道你就這樣不管她了嗎”李弋陽聽到曲木的話,心下一陣煩躁,不免想起來司徒對自己的約定。
司徒口口聲聲說着會保護自己一輩子,難道自己和司徒也會和他們一樣,就算當初信誓旦旦,最後也會因爲一個誤會而走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