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月擡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也無可奈何。這東西,恐怕得日後慢慢研究了。
衛將離卻貌似解決了心頭大患般的,心情極好,“小侍妾,快來給本公子寬衣,天色已晚,公子我乏的很。”
寧清月認命的從地上爬起,走到身前才發現他身量頗高。胡亂拉扯着他的衣袍,三兩下就將人剝了個乾淨,只剩下月白中衣。
衛將離看着她不開心的模樣,竟意外的更加開心起來。待神清氣爽的躺到了牀上,忽然想起外間的人來,朝正往地上鋪被褥的寧清月道:“外間那個,怎麼辦?明日她會不會說漏嘴?”
寧清月不由吐槽,他還有心思關心這個?
“不會的,若說喝醉了酒,她自己也會被公主責罰。”
“那倘若公主問什麼她都答不上來,豈不是令人起疑?”
寧清月憤恨的扔下枕頭,掐腰問道:“那依衛帥之見,該當如何?”
衛將離轉念一想,將衛不器喚了進來,“你等下將她弄醒。”又掀了牀幃朝她招了招手,“進來,做戲做全套。”
寧清月看着衛將離的月白中衣,猶豫了一瞬,決定相信他即使殺人如麻,卻也應當守誠信,否則何以伏衆?
快速捲了被褥,鑽到了榻上。
外間衛不器得了信,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就聽輕棋嚶嚀一聲,逐漸有要清醒的感覺。
寧清月正聚精會神的探着腦袋聽着動靜,絲毫沒有留意到一隻手已經摸到了腰側穴位,也沒用多大力道,卻讓她半個身子痠麻不已,直“絲絲”的吸着冷氣。
“你幹嘛?!”
寧清月憤恨的回頭盯着肇事者,卻見衛將離似笑非笑的,修長的兩指還隔空在她身上比劃。
同樣也壓低了嗓音道:“洞房嘛,當然得弄出點聲音啦。”
寧清月一時啞然,他說的倒也沒錯,“那你自己不會吭吭唧唧嘛?非得戳我穴位幹嘛?!”
衛將離一臉無辜,“公主是想知道我的能力,當然得聽你吭吭唧唧,我吭嘰算個什麼事兒?”
“你!!”
沒毛病,完全沒有反駁的理由。
帷帳遮擋了本就昏暗的燈光,牀榻上的兩人瞪着眼睛,互相防備着對方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手指!
卻是因衛將離有功夫在身,十有八九準戳寧清月麻穴,那酸爽滋味讓她皺緊了眉頭哀求出聲,“我求求你,輕點輕點。”
寧清月偶爾也能借着昏暗偷襲成功,每每戳的衛將離悶哼出聲。
“你這小鬼,怎麼麻穴戳的這麼準。”
許是昏暗的環境讓她有了“安全”的錯覺,又許是一陣玩鬧讓她放下了心防,勾了嘴角得意道:“小女子不才,身無長處,卻堪堪學過幾年醫術。”
屋外守夜的衛不器耳朵好,聽到了些許動靜。有些拿不準的跳上房頂,朝一處黑影摸了過去。
“哎不言,主子這是什麼情況?”
人如其名,沉默寡言,同時又極擅長隱藏身形,是做暗衛的不二人選。
往日裏衛不言都不愛搭理他,今日卻是嘖了聲,神色古怪道:“我剛看到主子把他保命的藥丸給那女子吃了。”
“什麼?!”
衛不器驚的險些從房頂上滑落,“那藥丸價值連城,世上難得,危機時刻可保人性命!主子就這麼給人吃了?”
衛不言暗暗點了點頭,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又學着衛將離的語氣道:“這是毒藥,以後你得找我要解藥,否則你就會腸穿肚爛而死!”
衛不器撇了撇嘴,半晌沒有接出話來。這主子,也忒能編了。
二人恍惚間翻了個身,看着滿天的星辰,聽着屋內女子似痛苦又似歡愉的怪聲,咂了咂嘴。
看不透啊看不透。
**
第二日清早,寧清月就鬼鬼祟祟的起了身。藉着昏暗的光線扭頭望着身側的人,那是一張極其俊美的睡顏,是自己孩子的爹,是心心念念盼了八年的人。
當年匆匆一夜,驚慌羞澀的她根本沒看清身側的人,現在肆無忌憚的打量着他,也算得償所願了。
如此打量,眉眼中與安兒愈發的相像。
寧清月心頭一軟,忍不住靠近了些,似怕驚擾了他的夢境,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纖細的手指向前伸去,隔空描繪着衛將離的輪廓,心中想着,若是安兒能平安長大,怕是也會同他這一般吧。
叩叩——
外間傳來兩聲細微的叩門聲。
寧清月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塌,與輕棋悉悉索索的梳妝打扮,趁着未亮的天色,被人接回宮去了。
帷帳內衛將離睜着雙眼,眸中一片清明,哪裏有絲絲剛睡醒的樣子?
這個女人,果然古怪的很!
“不器!”
掀了帳簾下榻,衛不器已立在了榻前。
“查的如何了?”
衛不器忍不住心中吐槽,這主子也忒那啥不認人,冷血無情了。昨晚還膩膩歪歪的兩個人,這人姑娘纔剛下牀,就巴巴的探聽底細。
“回主子,那姑娘姓寧,名清月。父親寧康,曾任戶部主事,爲人中規中矩,極不起眼,祖上三代白丁。其母溫柳,是前太醫院管事溫爲弘之女。”
衛將離靜靜聽着,忽然出聲打斷,“是那個素有名望醫術了得的溫太醫?”
“正是。”
竟是溫太醫的外孫女?
衛將離輕輕頷首,示意繼續。
衛不器又道:“七年前寧家參與謀反,舉家流放,後流放途中全部病故。寧清月聽聞因深受公主歡心,被討了過去淪爲奴籍。六年前溫太醫也故去了,寧清月便是無親無故,孤身一人。”
又緩了半晌,見自家主子無半分憐憫的意思,不由嘆息,“經查實,寧清月在服侍公主的這七年間,並無任何可疑之處,也未與旁人有過多交集。不過……”
似有幾分難言,衛不器話說一半生生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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