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要比對華夏來的熟悉得多。
他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年。
這裏的每一粒沙子,每一頭野獸的樣子,每一處空氣的味道,秦墨都能知道。
哪怕這裏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沙漠,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卻也迷失不了秦墨眼眸。
只是當他站在生活的地方時,一切卻讓他迷惑,讓他感覺如一場夢。
他來到了他生活的地方。
這裏卻被荒漠完全掩蓋。
六間寬敞的房子,好似從來沒出現過,這裏好似從來沒有人煙,沒人來過……
就這樣消失了。
房子,爺爺奶奶們……
根本沒有。
秦墨迷茫的望着四周。
他困惑而又焦急的尋找着爺爺奶奶們的身影。
但什麼也沒有。
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沙漠平坦曲折,連個多餘的腳印,都沒有。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秦墨迷茫害怕的喃喃着。
湛谷小聲道,“秦組長,會不會是你記錯位置了,畢竟這裏太容易迷路了!”
“不會!絕對不會!”
秦墨立馬搖頭,“這裏哪怕被淹沒,每一處地方,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眼前的一切,令秦墨困惑不解。
他生活的地方,就在他腳下的位置,可這裏卻什麼也沒有。
就在這時,龍悟突然拍了拍奉梟的肩膀,“放我下來。”
從救護車上下來,龍悟一直由奉梟揹着。
奉梟疑惑的,小心翼翼的將他放下。
龍悟強忍着身體的麻木劇痛,跪在沙漠上,顫抖的拜了拜,他筋脈全斷,渾身無法動彈,就用頭虔誠的點了幾下。
秦墨詫異的看着他。
“龍前輩,你……”
“我明白你的困惑,但既然前輩們不想見,就有他們不想見的道理吧!”龍悟笑着,說了番大家聽不懂的話。
秦墨卻猛地皺起眉頭,“龍爺爺來過這裏?”
“來過。”
“什麼時候?”
“二十年前,送你而來,見過幾位前輩一次。”龍悟如實回答。
“是你送我來的?”秦墨驚訝道。
“是。”龍悟道,“當時,我按照秦組長囑託,把公子你放在間荒的大河中,讓你隨着大河而飄,當我出間荒時,見過幾位前輩。”
“然後呢?”秦墨急切問。
“然後,我回去救秦葉南組長時,就在南府上空,遇到了肖子泯。”
“我沒問這些,我問關於間荒!”
“杏花村很好喝。”
“還有呢?”
“還有……”龍悟突然頭痛,他捂住腦袋,“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秦墨倒吸口涼氣。
他突然覺得,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間荒,令他也感到陌生。
爺爺奶奶們……到底是什麼人!!
“秦墨……”看着愁雲滿面的他,晨婉擔心的抓着他衣角。
秦墨晃了晃疲憊的腦袋,“好了,我們出發,上古戰場!”
伴隨着神鑰的指引,秦墨等人在間荒中穿梭着。
越是到了間荒腹地,天氣也就愈加惡劣。
過了很久……
從白天徒步走到黑夜。
晨婉、小吳這兩位平常人,體力已不支了。
“哥哥,你快看!”
就在這時,秦墨兜裏的神鑰,突然憑空飛出!
藍色的光芒,照耀着間荒無盡的黑夜。
小雙指着藍光閃閃的神鑰,激動的喊着。
秦墨猛地一愣。
“快跟上!”
他背起晨婉,潘鳳像提小雞仔,提起小吳,大家全都跟隨飛行的神鑰,在無邊黑夜下的間荒,奔跑起來。
過了一會兒,神鑰終於停下了。
眼前的黑夜虛空中,竟然有空氣在涌動。
這涌動的空氣,有着實形,就好似燥熱的鍋爐房,能肉眼可見看到空氣的流動。
“這……這是什麼……”
一路走來,晨婉被種種神奇的景象,已驚得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這幾天的旅程,見到了太多世面。
神鑰緩緩的觸碰到涌動的空氣之中。
就在這時!
猛烈的藍光,怦然炸開!
這流動的空氣,好似形成一股燥熱的氣浪,朝人們撲面而來。
人們急忙捂住臉。
待睜開眼時,這一片間荒的區域之內,籠罩着神奇的藍光,涌動的空氣變成了炸開的藍光,波紋涌動的愈加厲害,虛空中一道藍光之門,緩緩打開!
“這……我的天!”晨婉驚得捂着眼,不敢置信。
這把鑰匙,竟在虛空中開出一道門來,虛空的裂縫越來越大,大到一定範圍之後,便開始緩慢的縮小。
“所有人,快速進入!”
秦墨大喊。
他拉着晨婉的手,朝着虛空之門跑去。
之前龍逸寒前輩說了,五大上古戰場入口,百天才能開啓一次,每次開啓,只有十分鐘,剛剛形成的虛空入口,就在立馬肉眼可見的縮小。
不過秦墨他們人不多,陸續也全部進入了上古戰場之中。
譁!
十分鐘過後。
藍光縮小成一個點,消失的無影無蹤,間荒又陷入寂靜無邊的黑暗中。
遠處荒蕪的沙坡上。
一位老者,捧着一壺酒,咕嚕咕嚕喝着。
另一位老者坐在他身邊,看着極遠處消失的藍光,“很美,不是嗎?宛若極光。”
“美個球,藍了吧唧的。”龍逸寒瞥了雲觀天一眼。
雲觀天無奈笑笑。
他顯然選錯了對象。
和龍逸寒說詩情畫意的句子,那就像對牛彈琴。
“墨墨進入間荒了。”雲觀天沉默了半響說。
龍逸寒仰着頭,晃動了下酒葫蘆,一滴酒從酒葫蘆的口子緩緩落下,他如飢似渴的嚥了下去,煩躁的將酒葫蘆撇在腰間,“沒酒了,趕緊回去讓劉大嘴給老子做酒去了。”
“一天天的,酒都不夠喝,渴死了。”
龍逸寒顯然是在答非所問。
“如果,我們有勇氣進入上古戰場就好了。”雲觀天嘆氣,“你其實也在擔心墨墨的安危吧!這無盡漫長的歲月,我們幾個,也只有那一點兒念想了。”